然后他便这样怔住了,望着站在门边面色发白的人,一下子手足无措。
玉引也怔住了,她只是怕他有什么不妥于是忍不住跑出来看看,却没想到他是这样被人扶进来,而且腹部有一处很明显的伤,现在还在往外渗着血。
「君淮……」她连声音都发了虚,宫女怕她出事,赶忙上前将她扶住,轻轻道:「王妃,您别急。」
孟君淮又滞了会儿,挥手让随来的锦衣卫都退远些,独自走过去握住她的手:「我没事。」
她的手凉得太厉害,被他的温度包裹时不禁一栗。
下一瞬,他只觉胸口被人一撞,然后撞进来的人就情绪爆发般地哭了。
孟君淮全未想到会在这儿碰到她,加之本来「精打细算」地要隐瞒,这回蓦被撞见,除却将她搂住之外一时做不出其他反应。
玉引则是对他受伤的事一点准备都没有,只觉心里难过得很,一哭就哭得停不下来。
皇帝在寝殿里等了片刻没等到人进殿,又依稀听见外头的动静,便往楼下走去。
孟君淮面朝着大殿,看见皇帝从二楼下来,搂住她的手一紧:「玉引。」
玉引下意识地侧眸看去,扭头看见了皇帝,赶紧退到一边,忍住泪低头:「皇上。」
皇帝略一点头,看看孟君淮又看向玉引,道:「王妃让我们先将正事说了,六弟不必急着再出京,回府把伤养好再说。」
二人齐应了声「是」,孟君淮捏了捏玉引的手示意她安心,自己就跟着皇帝往二楼的寝殿去。
玉引退回侧殿等候,兄弟二人到寝殿落了座,皇帝就打趣了一句:「你们夫妻两个真可以,这都成婚几年了?」
「……」孟君淮顿时窘迫,清了清嗓子,回说,「这不是……小别胜新婚吗,再者她从未见过臣弟受伤,所以……」
「行了,别解释了。夫妻和睦是好事,朕又没怪你们。」皇帝说话间,有宦官进来奉了茶,二人就静了会儿,待得那宦官出去,皇帝才又道,「说说吧,怎么回事?你这伤是怎么弄的?」
孟君淮便一五一十地将受伤的经过与后续的凶险说了,皇帝蹙着眉听,当中一语不发,直待他说完后才道了四个字:「穷凶极恶。」
「是。」孟君淮颔首,「臣弟也觉十分震惊,是以未敢在信中同王妃细说。」
「所以,你是觉得皇长子的病,和这些个宦官有关?」皇帝道。
孟君淮点头:「若无关,臣弟想不到其他的解释。」
皇帝「嗯」了一声,目光停在他面上:「可东西两厂,现下都在咱们兄弟手里。」
这句话,让孟君淮喉中一噎。
是的,打从皇兄登基开始,就清洗了东西两厂。西厂给了十一弟,东厂是七弟管着。从前有权有势的大宦官能砍的全砍了,当时众人都是「宁可错杀」的态度。
可皇兄这话……
孟君淮心里冒着寒气儿,起身一揖:「皇兄,臣弟认为七弟和十一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对他们没好处啊?
皇帝凝神想了会儿,缓缓点了点头:「是,他们是不会,朕是想说,如若他们掌着东西两厂的权、又并不会做出这样的事,那此事查起来……或许就该往其他方面想一想了。」
孟君淮一滞,一时未能明白,便道:「请皇兄明示。」
「朕也没有太细的猜测,你放手去查就是了。」皇帝面色深沉,口气道还算轻松,「朕把锦衣卫给了你,你就放心用。有事不必提前请旨了,就算要将整个锦衣卫调出京都随你。如要查谁也可先查再禀,查错了人朕不怪你,不比理会言官弹劾。」
这句话放出来,孟君淮顿时增了底气。
坤宁宫。
皇后焦灼地在殿里踱来踱去,半点睡意也无,只盼着乾清宫能差个人来回句话。
旁边的嬷嬷看不下去,上前劝她早些就寝,毕竟凤体要紧。道逸亲王妃进宫也未必就是为皇长子的事,如是,她必会来坤宁宫禀一声。
皇后锁眉道:「可若不是,她至于自己骑马赶进来么?又是直接去见皇上,必是与逸亲王办的差有关。」
嬷嬷一时便没想到该怎么辩,皇后叹了口气:「你别劝了,皇上知道我着急,怎么也会叫人回个话来的。我只希望逸亲王那边能有点进展,不必是有神医能立时三刻治好阿衸的病,只要有点进展就好,好的坏的都要。」
嬷嬷听言,也值得苦叹一声,退到旁边。
时间一点点地过着,皇后只觉这一夜仿佛格外漫长。她越等心里越乱,忍不住地开始想自己是不是该往乾清宫走一趟时,守在门口的宫女一唤:「娘娘!」
皇后看过去,一群人正浩浩荡荡地往这边来。
她迎出去,刚要见礼,皇帝一把搀住她:「进去说。」
二人进了殿,皇帝就一五一十地把逸亲王遇到的险事都说给了她,又跟她说了自己交代的安排,思量着说:「虽然父皇在时六弟没办过差,但这几个月看下来,胆识学识都还是够的。我交代得清楚,他应是能放心大胆地查起来,你别太急。」
「我倒不急,也急不来……」皇后因那险情而有些面色发白,锁眉想了会儿,说,「但京中关系复杂,若当真与哪位宗亲有关,怕他还是要顾全面子不好放开查。」
皇帝叹了口气:「这也是唯一没法子的事。若真如此,也只好换个人来办这事,免得六弟左右为难。」
「可中途换将也不好。」皇后口气轻轻的,皇帝疑惑地看向她:「你有别的主意?」
大殿安寂,皇后沉默了一会儿说:「得有位高权重的人先让逸亲王下手,做给天下人看。」
皇帝眉心一跳:「不行。」
「为了孩子,顾不了那么多了。」皇后神色黯淡得像是覆了一层灰,话里不由自主地添了些哽咽,「我们……我们的日子都还长,几年、几十年下来,没有什么解释不清的,可是阿衸他……我怕他等不了。」
「可你……」皇帝的话到了嘴边,又被皇后的神情噎了回去。夫妻二人对望了一会儿,他又一叹,「罢了,我给六弟下个旨。」
逸亲王府。
二人回府时已是深夜,孩子们都睡了,随着一道回来的御医为孟君淮看伤,玉引提心吊胆地在旁边等着。
结果倒是还好,御医说伤口处理得尚算可以,未见发炎,只是这一路带着伤颠簸回来难免伤身,叫好生调养着。
玉引松了口气,客气地让赵成瑞送御医走,自己简单地盥洗之后往榻边一坐,只觉得浑身都脱了力。
「快睡吧。」孟君淮边说着边给她捏了捏腿,嗤笑道,「皇兄说你是自己骑马赶去的……我是说有急事,可你也不用这么急。」
「我就是怕出事。」玉引上了榻躺着,想和从前一样与他相拥而眠,但看看他腹部的伤又不敢碰,只将头靠近了他怀里,「你能不能……能不能不去了?交给手下办不就是了。从前你没带锦衣卫的时候,锦衣卫也……」
「我不去,那就是你兄长独自一人料理所有的事情,他出事你便不担心吗?」孟君淮道。
招商银行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娘子学掌家 卷四 第二十八章
CopyRight © 2020 本作品由豆豆言情小说网提供,仅供试阅。如果您喜欢,请购买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