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听罢之后略作沉吟,俄而一声轻笑:「明天他再去找你,你就告诉他,若再这么折腾,朕会把他的儿女过继给别的兄弟。」
浦郡王一哑。
把儿女过继出去,这在许多时候都是要从宗室除名的前兆啊……
浦郡王大气都不敢出地应了声是,而后施礼告退。
孟君涯目送着他离开,只觉着这种事处理起来,也实在好累。
逸亲王府,玉引吃完了一小碗松茸鸡汤之后瞧了瞧外面全黑的天色,奇怪孟君淮怎么还没过来。
她叫来珊瑚问她:「王爷又让锦衣卫的事缠住了?」
「没有。」珊瑚说着压低了声,「是十爷来了……」
玉引:「……」
在她印象中,好像都没跟这位十爷正经碰过面,但她也不待见他。
从最开始的宠妾灭妻到后面的各种事,这位十爷竟没在她脑子里印下半点好印象,而孟君淮这个当兄长的,比她更讨厌他。玉引就琢磨着,孟君淮现在八成不是再跟十爷畅聊,而是被缠住了走不了?
她就跟珊瑚说:「再等等吧,再等一刻。一刻后王爷若还不过来,你就往前面传个话,说我身子不舒服,让他赶紧来看看。」
珊瑚应下,告退。出了屋,却见赵成瑞在外头鬼鬼祟祟的。
珊瑚一拽他:「怎么了,瞧什么呢?」
「啧……你猜怎么着!」赵成瑞的眉头皱得能打结,珊瑚「啊?」了一声,赵成瑞指指南边,「前头,爷跟十爷打起来了!」
「啊?!」珊瑚吓坏了,「怎么就打起来了?!」
「哎你小点声,别吓着王妃!」赵成瑞边说着边把她拽远了,到了院门外,才跟她说起始末。
前院正厅里,孟君淮抹了把嘴角的血迹,淡睇着被宦官扶着瘫坐在太师椅上的十弟:「还继续不?要不你再说两句,我还有力气再打一架。」
「哎我去六哥……」孟君泓瘫在那儿喘着气,愤怒又无力,「你这都……你这都什么时候练的拳脚功夫啊?你这也太……」
「呵。」孟君淮挑眉,「没点拳脚功夫我敢接锦衣卫?你当人人都跟你似的专善钻营奉承?」
他可真没想到十弟这会儿还有脸来巴结他们,别的不说,就说魏玉林囤的那些兵器……他就说不清楚!
锦衣卫搜出来的一笔笔账记得清清楚楚,魏玉林卖了不少古董字画、良田美宅换钱屯兵,为的谁?要说不是为这位十爷效力,那他还真想不出别人来。
他还敢厚着脸皮来求他带他面圣!
孟君泓捂着一只肿着的眼睛费力地看他:「六哥我告诉你……我告诉你,你这可不地道啊!你自己说说,这事儿捅出去是多大的罪,我求你带我见见皇兄就帮你把这事儿遮过去,过分吗?那本来也是我哥,我犯的着这么求你?」
「那你可赶紧别求我。」孟君淮铁青着脸到斜对角离他最远的椅子上坐下,「你真有本事捅我这罪,你就去。教子无方的罪名我自己担着,我不吃你这套!」
「哎你……」孟君泓气得气息不稳,一拍桌子站起身,「好,好!那我就让这满京城的瞧瞧,你这逸亲王府是怎么给父皇守孝的!你府里的长子嫡子没一个守规矩,你可想好了!」
孟君淮切齿看着他,强忍着一字不发。
他也是没想到,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几个孩子偷偷摸摸吃肉,结果却让这老十瞧见了。老十扭脸就拿这事威胁他,让他要么带他进宫面圣,要么必定闹进宫去。
真是倒了血霉了……
孟君淮当然想护孩子,可偏偏对面是老十。这么多年的积怨放在这儿,他自己愿不愿意向他低头都排第二,排第一的问题是如若他现在低了头,日后逸亲王府在其他府面前都没法混!
二人僵持着,冷着脸谁也不吭声,直至阿礼绷着小脸跑进来:「父王!」
「阿礼?」孟君淮神色一震,蹙眉,「你怎么来了?」
「哼!我知道十叔看见了什么!让他看见肯定没好事!」阿礼一点都不委婉。
他十叔:「……」
阿礼几步跑到孟君淮面前:「父王您别怕!我去跟皇伯伯请罪去!这事跟姐姐弟弟都没关系,就是我一人干的!」
「阿礼你别闹……」孟君淮劝到一半噤住声,扫了眼旁边的老十,心念一动,改了口,「好,父王带你进宫。但你记着,不要害怕,这事父王肯定给你兜住了。」
孟君淮掂量着,老十肯定要拿这事做文章,那与其让他先下手,还不如他们抢个先机。
孩子主动去认个错,这事本来就能小些。如若皇兄真怒了,那就只好他拼死担着——顶不济了就是跟着这倒霉老十同守皇陵去,要说把孩子搭上,那不至于。
孟君淮一牵阿礼的手,起身便往外去了,老十冷哼了一声,运着气跟上一道去。
几人走得不快不慢,到府门口时,两个宦官疾步赶了过来,一挡:「爷您留步!」
孟君淮定睛一看,俩都是正院的,赵成瑞和王东旭。
赵成瑞躬着身说:「爷您稍等,王、王妃说她带大郡主和您一块儿去。」
孟君淮回过头,夜色下,玉引正步态端庄地迈过前一进院门。
「爷。」玉引面无表情地走到二人面前,颔了颔首,目光轻划过孟君泓。
孟君泓打了个寒噤。
他觉得这位六嫂眼里,隐隐含着一句话:看我谢家收拾死你……
两刻之后,乾清宫里灯火通明。
皇帝冷着脸听底下跪着的俩小孩说话,听完之后视线扫过后面的三个大人,口气缓缓:「所以……这罪名谁担?」
「我担!」阿礼一激动就举起了手,意识到失礼之后就默默放下。
他解释说:「主意是我出的,也是我威胁他们不许往外说,当然是我的错。」
「不是这么回事儿!」和婧一下子压过他的声音,辩驳说,「我最大,我没必要听他的。我也知道这件事不对,但是我还是没告诉父王母妃,一直帮他瞒着才闹成了今天这样,是我的错!」
皇帝眉头轻挑,看了他们一会儿,又扫了眼让人眼晕的老十。
而后他皱皱眉:「老十先出去。」
「皇兄……」孟君泓面色一白,他好不容易才得以进这乾清宫一回,可还一句话都没轮着他说呢!
皇帝又喝了一次:「出去!」
他只好擦着冷汗退出去。
皇帝睇着两个孩子缓了两息,一抬手:「起来回话。」
阿礼跟和婧一起站起身,乖乖低着头谁也不吭声。
「你说说你们,打小都衣食无缺吧,就真缺这口肉吗?」皇帝声音清冷。
阿礼闷闷地垂着首,迟疑了一会儿,老实道:「缺……」
皇帝:「……」
孟君淮脸都红了,在后头一拍他肩头:「阿礼!」
结果和婧也苦着脸说:「缺……母妃还有着孕呢,天天都吃素的,胃口都不好了。」
玉引:……你快少说两句,我也没天天吃素……!
满殿宫人都觉得气氛诡异。
天啊,皇上明显是不高兴地质问他们「你们就真缺这口肉吗?!」,结果一个两个都诚恳地告诉他真的缺?!
孟君涯都不知道接下来怎么接口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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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学掌家 卷四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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