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婧心满意足地把自己记住的人挨个数了一遍,又把玩过的东西全说了一遍,告诉玉引说玩得特别高兴,着重夸了谢晟射箭特别准!特别好看!她特别喜欢!
她说到这儿,孟君淮的目光有意无意地一划,玉引莫名感觉到一股杀气。
孟君淮再度笑看向谢晟:「上回说的《汉书·外戚传》,你当时刚读,现在读完了吗?」
「读完了……」谢晟被他盯得后脊发凉。
孟君淮满意点头:「嗯,背一遍我听听。」
谢晟:?????
玉引都气笑了!这种书读着素来是解其意、知其精华便可,有些着名篇目或许要背一背,可没听过背全文的。
谢晟瞠目结舌中面色发白:「殿下……」
孟君淮喝了口茶:「那抄十遍。」
「君淮……」玉引摒着笑忙要劝他,孟君淮气定神闲地站起身,拂袖离去。
屋里,方才还一副温润公子模样的谢晟整个人都傻了,无助地看看孟君淮的背影,又看向玉引:「姑母,这、这抄十遍……」
十遍得几十万字啊?!
玉引心疼他,但也不好直接说没事啊你不用抄来拆孟君淮的台,只得铁石心肠地正正色:「为你好。你先抄着,我帮你说说情,看能不能少抄几遍。」
「谢姑母……」谢晟一边道谢一边心里打鼓,他心说这么下去,该不会《汉书》的每一篇都让他背下来吧?这是要让他当书库啊……
屋外,孟君淮运着气走出院门,看见杨恩禄在外面焦虑地踱了个来回。
「杨恩禄。」他叫住人,皱眉,「怎么了?」
杨恩禄终于等到了人,松了口气,立刻上前禀道:「出了点事,谨亲王府那边着人传了信过来……说皇上昨夜下旨杖责了几位大人,还说善亲王给送的蜜枣太甜,要他闭门思过。」
因为蜜枣太甜罚善亲王闭门思过?这一听就有别的事。
孟君淮目光微凛:「杖责是因为什么?」
「因为……」杨恩禄低下头去,「几位大人提了立储。」
京里一座不大但讲究的宅子里,魏玉林有些焦躁地踱着步子。
他没穿在宫里当值时的官服,换了一身日常居家的常服,看起来少了几分威严和高深,就像个普通的中年男人。
但身边的小宦官依旧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地候着,踱了好几个来回后,魏玉林停下脚,重重地一叹。
这么下去,可真不是个事儿啊!
皇上明摆着对他起了疑了,不过还好,暂时还只是疑影而已,若皇上当真觉得他不可用了,随时随地能让他人头落地,他也就用不着在这儿烦心了。
但他最好尽快将此事解决掉,若不然,早晚有他人头落地的时候。
魏玉林想着,又踱了一个来回。
这事不好办,从今晚皇上的激烈反应便可知道,他因为疑心而生了防心。魏玉林原本想的,是让一众大臣挑头出来提立储事宜,他再在皇帝耳边推波助澜一把,让善亲王顺利地坐上储君的位子,他便可松口气儿。但皇上今晚的反应让他觉得,此时再提立储怕是难了,皇上不会听。
皇上不会听,他又不敢再多等,这可怎么办?
若皇上不立储便驾崩,皇位准定要落到嫡出的谨亲王手里。倒是莫说他们这些个宦官,就是善亲王,只怕都没个好果子吃。
魏玉林在窗前静立了须臾,招招手,叫旁边的小宦官:「你,过来。」
小宦官躬着身上了前,魏玉林好似又矛盾了一阵,终是从袖中取出了一页纸笺交给他:「西厂的高公公认识吧?去,把这个给他送去,别出岔子,不然要你的命。」
「哎……不敢。」小宦官一边应着,一边觉得后脊上沁了一层的凉汗。他小心地将魏玉林递过来的信封放进衣襟,利落地出了门,径直向西折去。
院内西厢房的屋顶上,几个如雕塑般静伏的人影静悄悄地隐去了踪影。
几人绕到北边空荡的小街上,看到街角静等的人,停住脚,一抱拳:「大人。」
那人往前走了两步,魏宅院中映出来的暖黄光火打在他脸上,但他脸上的一股寒气并未因此画开。
「魏玉林派了个人出来,往西边去了,好像是给西厂的阉党送信。」方才在房上盯梢的锦衣卫抱拳道,「要不要去抓来问话?」
谢继清单手扶着腰间的佩刀,思忖了一会儿:「不用了,这几日辛苦你们,回去歇着吧,此事我来办。」
几人没有多言,应了声「是」便迅速地告了退。谢继清在黑暗中的这一小片光火里静了一会儿,翻身上马向西追去。
片刻后,马儿的嘶鸣划过夜晚的寂静,年轻宦官外强中干的喊声有些尖细:「谁!敢劫你爷爷我?知不知道我是谁!」
「你再喊,我不要你的命,魏玉林也会要你的命。」稳步下马的人一步步走近他,月光下映照出的飞鱼绣纹让他一阵窒息。
谢继清伸出手:「信给我看看,就没你的事了。若你自己说出去,没人能救得了你。」
那宦官恐惧地吞了口口水,哆哆嗦嗦地将那封信摸出来,边递过去边发抖道:「大大大……大人!这上面有蜡封啊您瞧……」
「我知道魏玉林没少跟你们说锦衣卫无用。」谢继清边拆信边淡睃了他一眼,「但我们还没无用到连个蜡封都贴不回去。」
逸郡王府。
端午刚过两日,京里就分外地寂静了下去,府里也一样。谢玉引听过孟君淮的交代后,就跟后宅众人都打了招呼,让他们少出门、少走动,各府间的交际都要往后推一推,宦官们尤其不许在这时候出去呼朋唤友花天酒地。
玉引还特地跟和婧说:「你最近不能见阿晟哥哥了哦,也不能让阿晟哥哥过来。」
和婧很乖,重重地点头说:「我知道,父王说有大事情,我不给父王捣乱!」
再说,阿晟哥哥还被父王罚抄书了呢,好惨!不过和婧觉得,他当然要好好读书呀,就并没有替他说话。
玉引知道和婧是怎么想后就特别想笑,她心里暗暗想,你父王这哪儿是为阿晟哥哥好所以罚他抄书啊……他这是实实在在地想拿阿晟泄愤啊!
不过还好,在她跟孟君淮提了一嘴谢晟抄书的事之后,孟君淮沉默了会儿就改了口:「让人带话过去,抄一遍就行了,让他日后好好读书。」
玉引立刻着人去传话,又从榻上蹭下来,把自己刚吃了两口的酒酿圆子捧起来,舀起一勺喂给他吃,嗔怪道:「你干什么总跟阿晟较劲啊?我看这孩子挺好,再说,给和婧挑夫家,不也是你最先拿的主意?」
「这孩子是挺好,也是我最先拿的主意。」孟君淮一喟,坐到罗汉床上,「我就是一想和婧嫁人的事心里就别扭,感觉她昨天才那么大点,明天就要住到夫家去了。」
「哎……哪有那么快!她现在才九岁!」玉引笑着又塞了他一口圆子,「王府里的姑娘留到十七八不都很正常吗?我觉得咱还可以留到她二十。」
孟君淮撇撇嘴,也知道可以留到她二十。可是这么一想吧……他更觉得和婧这会儿心就飞了让他特别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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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学掌家 卷三 第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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