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看了会儿,把它放回她手心上:「四哥刚出宫建府那会儿,还给十一弟十二弟他们买过好几回。」
他眼底一闪而过的黯淡激得玉引心中一紧,她绕过案桌拽了拽他,二人避开孩子们一并去了西屋。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她询问道。
孟君淮道了声「没什么事」,在她的逼视下默了会儿,终于说:「四哥要回京了,我听说的是……他身体欠安。」
玉引深吸了口气。
他又说:「不知道这两日能不能到,但不管怎样……你进宫若碰上四嫂,别提这些就是了。」
「好……」玉引点点头,迟疑了会儿,终于把心事说了出来,「我听说……兄长近来跟府里走动挺频繁的?」
他的目光在她面上一划。
「殿下若不能说,便当我没问。」她略作静默,又说,「我只想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凶险。」
「还好。」他给了她个简短的答案,继而稍续了两句解释,「父皇近来身子也不好,我们怕东厂再借机做什么,所以让锦衣卫盯得紧些。」
「哦。」玉引放心地点了点头。
孟君淮睇着她说:「我们接着陪孩子们玩去?」
她又点点头,他便先一步往东屋那边走了。她没做多想地跟着,刚要迈过门槛,忽见他转身逼了回来。
「殿……」玉引一惊忙顺着他往后退,他伸手一挡直接将她转了向,逼去了侧旁的墙边。
「殿、殿下?」她被他这一惊一乍弄得云里雾里。
孟君淮凝视着她沉舒了口气:「我不高兴了。」
「啊?」玉引背贴着墙,垂在侧旁的两只手也紧贴着墙。
「但凡我知道的事,没什么是不能跟你说的,你别跟我弄得这么疏远。」他一字一顿道,话里明显带着气。
玉引怔怔地点头答应:「好……」
「孩子都有了,咱能不能再亲近点?」他状似客气地跟她打商量。
玉引正认真思考着「能不能」的问题,他下一句话就一点都不客气了:「打今儿起不许再叫殿下了,叫名字。」
「啊?!」玉引吓一跳。
他还来劲:「先叫一声,不然不让你走了。」
她瞠目结舌地望着他,他突然就摆了副小孩子赌气的模样,伸伸脚在她面前站成了个「大」字:「赶紧的,不然我真不让你走。」
这个称呼的问题跨过了整个陪孩子们玩的过程,从床下一直延伸到床上。
上榻之后玉引就把头埋在了枕头里,默默抗议他这突如其来的要求。
不是说她觉得这要求不对,但实在太突然了。之前殿下殿下的都叫习惯了,他非让她立时三刻就改叫名字,怎么想都觉得莫名的难为情,感觉十分的难以启齿,无论如何都叫不出口。
孟君淮支头侧躺,笑看着完全趴平的玉引,手指在她腰际一戳:「快点儿。」
「我不!」玉引腰部,双脚一蹬回得斩钉截铁。
「哎……这有什么可不乐意的?」他在旁边循循善诱,「你看,我都叫你名字这么久了,这不是很正常吗?」
是很正常,但是被这样刻意要求就越想越别扭啊?玉引想跟他说这事您得随缘,想想又觉得以他现下这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她说这个也白搭。她就把按在枕上的头抬了起来,侧头看看他:「爷……」
「咝,你挺会折中啊?」孟君淮挑眉。
玉引翻了个身侧躺着:「爷,咱早点睡吧,行么?过年挺忙的,明天上午我嫂嫂来,下午七、八、十一、十二,四位弟妹来,我不能没精打采的见客人啊。」
「不行。」他手指在她额头上一敲,「你今儿不改口,我这关你就过不去了。顶不济了,明天我替你把访客回了,让她们改日再来,反正都是自家人。」
玉引:「……」
她想了想说:「尤侧妃和身边亲近的人都叫您爷啊?」
这不是京里最常见的叫法吗?
他手指又敲她:「可你是正妃啊。打从同牢合卺的礼行完,咱就注定得举案齐眉了,我跟尤氏之间没这条啊?」
「……」玉引认真地觉得他钻起牛角尖来可真没办法啊。和他又对视了一会儿之后,她清了清嗓子:「孟、孟孟孟,孟!」
「……你敲鼓唱《相和歌》呢?」孟君淮瞪她,「名字!」
哎真的难以启齿啊……!从来都没这么叫过,突然叫个名字,感觉特别肉麻得慌。
玉引紧咬着嘴唇平复了一会儿情绪,又酝酿了一下感情,跟自己说不就是个名字吗?就是普普通通的两个字!他能叫这个名字别人也能,没有什么说不出口的!
然后她深吸了一口气张大了嘴,孟君淮期待地看着,她低如蚊蝇地吐了两个字:「君淮。」
他噗地喷笑出来:「你这虎头蛇尾啊!」
「我叫了……」玉引把脸埋回枕头里,懊恼又诚恳地道,「真的,你别催我,我知道这要求不过分,但得让我适应一下啊?」
「好了好了,不催你了。」他笑着揽一揽她的肩头,凑过去在她侧脸上「叭」地一亲,又在她耳边说,「我就是帮你开个头,抛砖引玉懂吧?之后你就慢慢适应,适应了之后,咱人前人后都这么叫啊。」
循循善诱的这一环过去之后,玉引一夜里又被折腾了三次。
这回「温习」的是《观无量寿佛经》。
年前他也要忙着见许多人,于是第二天一早他起床就走了。玉引吃早膳吃得神情呆滞,边吃边恍然惊觉,自己好像就是在他的一次次「抛砖引玉」之中变得脸皮越来越厚的!
最初是他给她看了个话本,然后她借着酒劲就主动……
之后他哄着她在床上念经,后来她就……不再觉得那种事羞耻。
昨晚他又逼着她开口叫了一次他的名字,今天早上他再提及类似的要求时,她虽然依旧觉得有点害羞,但俨然已经没有昨晚那么抗拒。
那是她方才正梳头的时候,珊瑚和琉璃两个一边一个帮她通头发,他洗完脸之后气定神闲地走过来,一把将二人手里的梳子都夺走了。
当时她们三人从镜子里看他的表情都是:「……?」
他捏着梳子也朝镜子里的她一笑:「叫我。」
彼时她还没反应过来:「殿下……?」
他摇头:「不,不是,换个叫法。」
珊瑚和琉璃的神色依旧是「……?」,她则望着他僵了。
不过,她并没有什么太复杂的心理争斗便开了口,低着头闷闷道:「君、君淮,你把梳子给我!」
他满意地哈哈一笑便将梳子还给二人,玉引悄悄抬眸看看,珊瑚琉璃两个脸红得比她还厉害。
她怎么就那么轻而易举地叫出口了呢?!
玉引无奈一喟之后狠狠咬了口手里的豆沙包,和婧有点小惊讶地睇睇她,很严肃地说:「母妃,您这样吃相不好。」
「……」玉引回过神来,摸摸她的额头说你说得对,母妃日后注意,而后恢复成失神状态,把这口豆沙包吃完。
转眼就已是除夕,去年的这会儿,因为兰婧和阿祺生病,两个侧妃都留在了府里。今年可得以再度正妃侧妃一道入宫贺年,老实说,玉引虽然觉得和两个脾性不合的侧妃打交道并不太舒服,但也还是比去年孤军奋战要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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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学掌家 卷三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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