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传到凌云园时,孟君淮就一声冷哼:「这老十真能犯浑!母后和贵妃娘娘和睦了这么多年,硬让他搅合得生分!」
玉引也不知道怎么劝。
往前算,这事儿真是十皇子这个当儿子的打了嫡母的脸,而且当时十二皇子都在场,估计旁的宫人也不少,皇后不高兴是自然的。
她认真想想,如果有一天类似的事发生在了自己身上——比如阿礼或阿祺在她跟前出言不逊,而尤侧妃过来替儿子谢罪,她估计也只能让她跪一会儿把罪谢足了再说别的。
毕竟这样的事很动摇主母威严,她需要让阖府上下看到这一出,才能把威严重新立住。同理,皇后也需要这样找回自己的面子。
所以她即便知道这会儿为十皇子说说话或许更有利于平息矛盾,也还是把搅浑水的话忍了。
「对,善郡王太浑了!」玉引边帮着他骂,边从碟子里舀了口吃的送到他嘴边,「咬一口?」
孟君淮皱眉看看:「这又什么啊?」
他发现打那日之后,她突然爱吃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这几天他已经被她塞过了臭豆腐、炸咯吱、卤鸭脖等各种风味的小吃。
他义正词严地表示过他以前从没吃过这些东西,吃不过,无奈她理直气壮地回说她也没吃过,试着试着就品出滋味了。
眼下递到眼前的这一勺,看上去就是灰不溜秋的一勺抹状的东西,细看还泛着油花,闻着还有点腥。
孟君淮谨慎地瞅瞅她:「又是什么的脑子?」
「不是!这叫麻豆腐,他们说是粉房磨豆粉剩下的渣子拿羊油炒的,普通人家常吃。」玉引很认真地建议他尝,「我这两天吃这个可上瘾了,哎你别说……民间稀奇古怪的好东西真不少哎!」
「……」孟君淮神情沉肃地摸了摸她的肚子,在想她肚子里怀的这个是不是饿死鬼投胎。
不然她堂堂一个贵女出身的王妃,怎么突然爱吃这么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了呢?!
还豆渣!
然后他看看她满眼的期待,没骨气地把送到面前的这勺麻豆腐吃了进去。
「怎么样?」玉引眼睛亮晶晶地问,真挚地希望自己喜欢的东西他也爱吃。
「嗯……」孟君淮细品了品,神色古怪地默了一会儿,点头承认,「还真挺好吃的。」
孟君淮和玉引在凌云园一直待到了八月,直至中秋将近才回到府中。
玉引该是在九月底十月初时生产,这会儿便已是一副大腹便便的模样,对着镜子怎么看自己都觉得特别丑,丑得无以言表!
于是她把两个侧妃每日来问安的规矩免了,又跟孟君淮说中秋的家宴她也不去了,一是形象实在不济,二是一场家宴下来也挺劳心伤神。
孟君淮听后道:「那就不办家宴了吧。你这当家主母不去,还算什么家宴?咱自己过自己的。」
中秋就这样改成了大家各吃各的月饼和螃蟹,显得似乎有点萧索,不过孩子们还是很高兴的。
几个女孩子坐在正院里,跟着奶娘学用蟹八件。和婧和夕瑶年纪小用得慢,拆螃蟹拆得最快的夕珍就时不时夹一筷子自己的喂给她们,喂着喂着,和婧想起了自家弟弟。
她扁扁嘴:「可惜阿礼不在,也不知道他吃螃蟹能吃痛快不能?」
母妃交待分螃蟹的时候她是在旁边听着的,赵成瑞禀说今年的蟹进来了,挑挑拣拣之后,算得上‘上好’的有五篓。母妃便吩咐给北边送一篓、东院西院各一篓,余下两篓留在这儿,她们和父王一起吃。
虽然一篓看上去也不少吧……但这么一比,和婧就觉得东院的螃蟹比这边要少多了,但论人数可没少出一半去,她好担心阿礼不够吃啊!
夕珍又喂了她一口蟹黄,安慰说:「肯定能吃痛快。我今天去膳房帮姑母叫豌豆黄的时候,就见东院的人拎了螃蟹过去,说让膳房做成汤包——您看,都能拿来做汤包了,能不够吃吗?」
和婧想想,点了头,觉得这个算法很对!
夕珍自己也吃了一口,望了望身后的正屋,很想进去把心里的委屈说一说,最终还是忍住了。
其实她今天去膳房的时候,东院的人不止是要拿螃蟹做汤包,见到她端着豌豆黄要出来,还伸脚跘了她,害得她摔了一碟豌豆黄不说,手腕也蹭破了。
但那边去的人也不是寻常下人,是尤侧妃的两个侄子。他们在府里的身为跟她与夕瑶是一样的,她便不想跟她们争。
可是二人里年长尤则昌故意扯着她受伤的手腕说:「我们听说了,你是跟京中谢家隔了十万八千里的旁系,跟王妃八竿子都打不着!那你日后就少做一派清高样子,大小姐和谢夕瑶跟你怎样我们不管,大公子拿你当表姐叫着你还敢不理?你当自己是谁啊!」
谢夕珍被找茬找得莫名其妙,忍着疼睁开他的手反驳:「我什么时候不理大公子了?你怎么红口白牙乱咬人?」
「你还嘴硬!」尤则昌又推她,夕珍一个趔趄后站稳了。
他指着她说:「昨天在正院,你抱着阿狸去找大小姐,大公子喊了三声你都没理,你装什么傻?」
……有这事?
夕珍觉得或许是自己一时走神没听见,理论的话已到嘴边,她却没说出来。
在她进京之前,母亲叮嘱过她,她跟京里的谢家小姐们不能比,王妃按亲缘算是她的表姑不错,但她们的身份还是天差地别。
母亲说现下能到王妃身边陪着府里的大小姐,于她而言是难得的机会,就连日后挑夫家都可以挑更好的,所以要她千万谨慎,绝不能惹王妃不高兴。
母亲还尤其叮嘱说:「跟你一起进王府的夕瑶,是王妃本家兄长的女儿,她年纪更小、跟王妃关系也更近,你可不能比照着她行事。同样的事放在她身上,王妃不会嫌弃,可搁你这儿兴许就不一样了。」
这句话夕珍一直记得,所以,夕瑶饿时会大大方方地跟王妃说她晚上想吃什么,问王妃能不能加菜,她从来没有;夕瑶困时会打着哈欠直接爬到王妃榻上睡觉去,她也不敢。
所以现下这件事……她还是不要再争什么了,真闹到王妃跟前,对她是什么后果还不一定呢。
卧房里,玉引歪在罗汉床上,探手将窗户推开了条缝向外瞧了瞧,笑道:「这几个丫头是吃高兴了啊。刚才可说好了要一起去花园看月亮找玉兔,现下还不走?」
但她兴致勃勃的调侃没得到回音,低头看看,孟君淮还在专心致志地听她的肚子。
「……怎么没完了呢!」她嗔怒着一推他,他一握她的手:「别动。」
什么别动!殿下您这个癖好太奇怪!
玉引瞪着他一声哼。
打从她肚子慢慢显了型之后,他就有了这个爱好,并且随着她月份渐足而愈演愈烈。这几天已经发展到了能专心致志听一刻,要不是这弯腰驼背的姿势瞧着实在累人,她大概免不了要怀疑他是不是听着听着睡着了?或者入定了?
而且他还不止是听!他还摸!顺着这个圆圆的弧度摸来摸去……感觉像在擦西瓜!
玉引就不懂了:「到底是真能听着什么,还是真能摸出什么来?」
招商银行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娘子学掌家 卷二 第四十六章
CopyRight © 2020 本作品由豆豆言情小说网提供,仅供试阅。如果您喜欢,请购买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