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开始】
次日一早,王爷和王妃是同时起的床。下人们在旁服侍着,很快就发现王爷始终眉眼带笑,王妃嘛……好像王爷一看她,她就忍不住要横他一眼?要不就暗地里自己磨磨牙?
他们就不太懂这是什么情况,莫不是王爷夜里把王妃折腾狠了?
当然,不会有人问这种问题的。
「我过两日就回来,若时间比预想的长,我差人告诉你一声。」孟君淮一边说一边伸开手臂,任由她帮他细腰绦。
玉引「嗯」了一声。聊起正事,她可算不想瞪他了:「我照顾好和婧和阿礼。」
「不用你照顾。」他笑笑,见她帮他系完就「无牵无挂」地转身加自己的衣服了,便跟着她过去,在她身后道,「你要是自己待着没趣,就叫人把他们带来和他们玩玩,嫌烦就不必管他们。」
「那怎么行?我一个当嫡母的,过得好不好,我总得问问吧?」她一边说一边在中裙外加上马面裙,「再说,万一阿礼想侧妃了呢?」
她边说边系裙带,从后面围过去的那一边自己系着不趁手,感觉有人接了过去,就心安理得地放了手:「殿下不用担心,我有分寸,殿下专心忙京里的事就是了。若还需要我去见嫂嫂弟妹,便随时告诉我一声,我立刻赶回去。」
该她担的责任,她是一点都不想推卸的!
孟君淮噙笑应了声「好」,继而手上将系好的结一松:「好了。」
「……?!」玉引听言转身便看向在旁「玩忽职守」的珊瑚,珊瑚死死低着头,一眼都不敢多看他们。
孟君淮向旁一挪,硬让她看向珊瑚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我走了?」
「……嗯。」玉引颔首福身,「殿下慢走。」
孟君淮呵呵一笑,挥手让旁人都退了出去,而后稍低了头:「亲一口。」
玉引目瞪口呆。
他皱眉:「我心情不好,快亲一口。」
「……」她又呆一瞬后别过脸,「我不!」
「啧。」她听到他不满意的啧嘴声,「那我回来之后,你亲一口?」
玉引:「……」
「行不行?不然我不走了啊!」
「好好好,行行行!」玉引羞坏了,赶紧把他往外推,「殿下您别耽误正事,我也还要抄经,有事回头再说!」
「哈哈哈哈。」孟君淮朗声而笑,心情好极了。
京中,谨亲王打从早上开始就没闲下来,送走了二弟三弟四弟,又迎来七弟十一弟。午膳后又见了两个妹妹的驸马,现下驸马们刚走,他刚到书房打算歇会儿,就听闻六弟求见。
谨亲王多少也觉得烦了,但还是摆了摆手:「直接请书房来吧。」
不多时,孟君淮就到了,一揖:「兄长安好。」
「行了,知道你来是为什么。」谨亲王没了多做寒暄的心情,敲了敲案头的奏章,「是不是也想往父皇那儿递折子?拿来吧,一会儿我就给送进去。」
孟君淮是准备了本折子来着,可是一听谨亲王这样说,他又不知要不要递了。
他迟疑着看着眼前的长兄:「又好几日过去了,大哥一直没见着父皇?」
谨亲王沉默以对。
孟君淮又道:「那早朝呢?大哥您是能去上朝的啊。」
谨亲王深缓了一息,而后缓缓摇头:「近几日父皇没早朝。」
「啊?!」孟君淮一惊。
其实按着本朝的规矩,天子确实不必日日上朝,各地官宦的律例规章可在天子不露面的前提下,照样维持国家太平。百余年前还有一位三年都没上过朝的呢,那会儿也没出什么大事,反还出兵帮高丽王室打了场仗,该万邦来朝依旧万邦来朝。
只不过,在孟君淮心里,总觉得天子还是勤勉点好。天下这样大,每一天都不知要发生多少事,事事盯着只怕都不能彻底太平。慵懒懈怠,不会让人觉得愧对万千子民么?
他一时抑制不住地对父亲有些失望,又感这样也太不巧,四姐的事可是越拖就越不好办的。
谨亲王疲惫地一喟:「我也不知道父皇是什么意思。」
孟君淮轻怔,见长兄阖眼皱了眉头:「你说就算不早朝,递进去的奏章也有个先后顺序,是不是?可我分明记得,我递进去的第二日,才见礼部尚书递了端午事宜的折子,现下他的已经发回来了,我们递的关于淑敏的事……就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孟君淮觉出大哥还有话,屏息静听。果然,谨亲王蓦一睁眼,愤意毕现:「上午时,七弟在我这儿哭得了一场,直言说他们的母妃早已不得宠,淑敏的事只能靠我这当大哥的了。我也是一下午都在想,父皇这到底是怎么了,他从前可不是这样。」
谨亲王有一种深深的失落感。他记得很多年前,他还小的时候,父皇和现在是很不同的。那时候父皇是个严父,对他的要求尤为苛刻,他读书之初几乎是父皇手把手在教。而且那时候,父皇对于孩子们,都是很关心的。
可再看看现在,现在是若他们不进宫问安,父皇就可一直不见他们。诚然,他们这些已出宫赐府的就算成人了,该是他们主动去,但宫里依旧还小的弟弟妹妹们,见父皇却也是件难事。
谨亲王心下对此早就有些不平,可他没想到,如今会发展到女儿被夫家欺负,父皇都毫不在意。
「七弟说了,父皇再不理会他就自己先带人办了张威,先斩后奏。」谨亲王苦笑了一声,「我答应了,到时我带他入宫请罪去。好在就算朝中传得再离谱,一个皇子也不至于为个驸马送命。」
「……大哥不可!」孟君淮吓着了,静了静,他说,「我知大哥为此忧心,但若当真直接要了张威的命,事情未免太大。再者……再者父皇也未必是不在意,他或许只是……不知情?」
谨亲王嗤笑:「这话你自己信吗?」
「我被杖责的事,他就并不知情啊!」
谨亲王明显一滞,孟君淮趁热打铁:「那还是在宫门口,父皇都过了那么久才知,知道了不就立刻把秉笔太监办了?大哥莫太心急,我觉得父皇不是……不是不疼我们,只是宫里那么多人,总有一个两个能从中作梗的。」
他说得一点把握也没有。坦白说,他心里原本都更觉得是父皇不在意了,只是眼看着长兄已在琢磨「先斩后奏」,必须赶紧先挡下来!
所以不管自己信不信,他都先说了,继而又顺着塞了个主意:「大哥不如再等一等,只试最后一招。挑个官员来帮个忙,让他若能得着机会觐见,替大哥面呈奏章。」
「……」谨亲王睇视他须臾后笑出来,「你这都什么昏招?」
「拐个弯,或许事情就能探清了。」孟君淮一五一十道,「上次秉笔太监那事,我们就是先借故从母妃宫里要了个宦官出来,然后顺着审下来的。」
「‘我们’?」谨亲王好笑地打量起他来,「合着你平常看起来对政事不管不问,实则自己养了个机灵的谋士?」
「……没有。」孟君淮一瞬间面红耳赤,轻咳了一声,「王妃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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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学掌家 卷二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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