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哥儿,快去给祖父磕头。」
「祖父?」昀哥儿有些疑惑地看着娘。
「祖父就是爹爹的爹,昀哥儿要叫祖父。孙儿第一次见祖父,都是要磕头的,代表着孝顺长辈。」
昀哥儿如今正是处于似懂非懂的阶段,他的所有认知和理念都是大人灌输而来的。所以秦明月从不会蛮不讲理地命令孩子去做什么,而是告诉他道理,让他明其意,懂其理,知其事。
「爹的爹爹,是祖父。那祖父是不是跟爹一样,会跟爹对昀哥儿一样,给爹洗白白,喂饭饭,举高高?」昀哥儿语出惊人。
他年纪太小,说话还有些条理不清,可认真听就能听懂他后面说的几个爹,都是指的祁煊。
秦明月简直想当场吧唧儿子一口,这小家伙真是神助攻。她本就想借着昀哥儿给公公磕头一举,改善自家在王府中的处境。有着公爹之前的‘撑腰’,不管他心中是怎么想的,是不是真的对自家重视,只要他受了这一礼,旁人就得掂量。
他们如今在王府孤立无援,没有自己的班底,这偌大的王府之中,盘根错节的关系太复杂,随便一个下人就能轻易地蒙蔽住她和祁煊,给他们下绊子。她和祁煊怎么样都无所谓,可昀哥儿太小,她真怕有人会为了对付她和祁煊,借机伤害到昀哥儿。
所以只要有护身符,她就想紧紧抓着,哪怕这张护身符是使手段弄来的。
秦明月点点头,笑得格外温柔:「是啊,爹爹还小的时候,祖父也是这么给爹爹洗白白,喂饭饭,举高高的。」
听到这话,昀哥儿小大人似的点点头,丢开娘的手,慢慢朝镇北王走去。
他年纪小,会走路,但走快了就会不稳。为了不让他总是摔跤,秦明月特意教他走路慢慢走,就不会摔倒了。教得次数多了,他如今也懂得这个道理。
昀哥儿走得并不快,小步子一步一步向前,但十分稳健。
到了近前来,他站在那里,望望镇北王,又求助地回头去看秦明月。
这是——
如今昀哥儿还不会跪。
他只会坐在那里,然后转换成跪的姿势。
可娘告诉他,在人前坐在地上,是耍赖皮的行为。小孩子耍赖皮,是不好的习惯。
秦明月正想厚着脸皮上前帮他,昀哥儿很快就有了主意。
他一屁股就坐在地上,地上的地毡厚,倒是不怕他摔伤。坐在地上后,他两个小胳膊拄在地上,胖乎乎的腰身使劲儿,小屁股一撅,就成了跪趴的姿势。
他先是磕了一个头,然后努力地用两只小胖腿平衡自己,直起身来,伸出一只小胖手。
手是正对着镇北王的。
镇北王面露不解之意,秦明月脸色爆红,忙走了过来。
可还等她到近前,就听到昀哥儿对镇北王道:「礼物。娘说,磕头是有礼物的。爹爹就有给。」
说着,他伸出两只手去拽自己衣襟里长命锁,可还没等东西拽出来,就坚持不住往一边歪倒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镇北王弯腰伸手就是一捞。
而与他有相同动作的还有祁煊,可祁煊站的远,所以迟了一步,他速度已经够快了,但还是不如镇北王,镇北王已经先他一步将昀哥儿捞在手里。父子两人眼神在下方相互交错,等祁煊站起来的时候,昀哥儿已经在镇北王怀里了。
镇北王眼中带笑,心情十分愉悦地看着昀哥儿:「你小子倒是个小人精,还没叫祖父呢,就想要礼?」
聪明的昀哥儿忙脆生生地叫了一声祖父,又伸出小胖手。
这副机灵娇憨的小摸样,可把镇北王给逗笑了,他连着笑了好几次,才道:「好,礼物。」
边说,他边顺手在腰间拽下一枚玉佩。
看清楚那玉佩是什么,旁边一阵讶然声起。
祁曜再也忍不住了,道:「父王,这玉佩哪能给个小奶娃。」
祁栋跟着附和,「是啊,父王,这九螭壁乃是当年先皇所赐,又是父王您常年佩戴之物,怎么能给个不懂事的小娃。」
镇北王虎目微眯,态度不明:「本王做事,还用得着你们管?」
「拿着。」他将这玉佩塞到昀哥儿手里。
而昀哥儿根本不知此物所蕴含的意思,拿着东西,他笑得小乳牙都露出来了,抱着镇北王的脖子,对着他脸吧唧就是一口。
亲得镇北王就是一愣。
而旁边所有人都惊呆了。
就在大家都愣神之际,镇北王将昀哥儿放了下来,又恢复一贯冷肃的模样。
「都散了吧。」
话音刚落,他就往外走去。
紧接着浩浩荡荡一群人跟在他身后就出去了,堂上顿时空了一片。
蝶夫人也跟着走了,连给镇北王妃行礼都忘了。
……
这一顿家宴吃得是跌宕起伏。
尤其最后镇北王将自己常年所佩之玉给了一个任事不懂的昀哥儿,更是让所有人都失去了冷静。
祁曜一改之前风度翩翩的模样,从正院里出来狠狠地瞪了祁煊一家三口一眼,扭头就走了。身后跟着一路小跑紧跟着他步伐的李氏。
更不用提祁栋了,面上妒意毕现,甚至迁怒上了鲁氏,隐隐有埋怨她没给自己生个儿子的意思。回去后,连着多日哪儿都没去,浑身的力气都用在了妻妾身上,当然这里且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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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女要上位 卷四 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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