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煊站在那里想了想,越想越觉得秦明月说法很有可能。
毕竟就如同她所说,那些海岛还真都是无主之物。
想到这里,他突然发现一个问题,历朝历代以来,朝廷所防范的永远是草原,是陆地,为此甚至建立起各种各样的防御工程。可对于海面上,却从来没有放在过心上。
包括水师每次下海巡防,所谓巡防不过是没有境地地到处游荡。
草原有敌人,直插腹内,可海上也有敌人,有区别的只是海路遥远,威胁并不迫切。可那些佛朗机人都能开着战舰来到大昌边境,屡屡燃起战火,后被前朝打得溃不成军,才会安分守己伏低做小。
可这些人从未放弃过觊觎,隔些日子就蠢蠢欲动,谁敢说有一日他们不会大举入侵,抑或是还有其他别的西方国家入侵大昌?
而到了那个时候,大昌就好像是一个根本没有大门宅子,可以随意任人进出。就好像那些沿海肆掠的海寇,不就是如此,上岸就抢,抢了就走,来去如风,而海岸线太长,朝廷根本没有能力护持着这么大疆域。
这么想着,祁煊感觉到一阵不寒而栗,同时心中更是迫切了。
「我先去提督署,等回来咱们再说。」
秦明月点点头,心中却十分高兴。
因为她能看出来,因为她的这些话语,终于有人开始正视这项事情了。
能正视就好,世上没有一天建成的罗马,只要有所防范,愿意去做,总有一日朝廷会重视海权,再也不会发生那近百年的屈辱和血泪。
将一切扼杀在襁褓中,葡萄牙、荷兰东印度公司,还有那个近在咫尺从来虎视眈眈的倭国。
……
祁煊在水师提督署将所有高级将领召齐,进行了连续几日的商讨。
回来后,又和秦明月就此事进行过几次讨论。
之后,水师辖下的所有战舰和战船倾巢而出,开始在附近海域进行设防。早期所谓的设防就如同秦明月所讲的那样,不过是在其上建立工程,并插上属于大昌标记的龙旗。
在东海附近海域,这一措施进行的十分顺利,可在南海之时,渐渐发现了一些异常。在大昌坤舆图中标记的几处无人岛的地方,如今都有了人迹,水师士兵上岸巡查,却遭到了攻击。
而攻击他们的人是一伙夷人。
因为不清楚情况,所以这些水师士兵并未轻举妄动,而是将消息传了回来。获知这一消息的祁煊,惊怒至极。
其实大昌并不是没有固定海域,在大昌朝廷认知中,但凡属于大昌的附属朝贡国,皆是受大昌庇护,而周遭海域自然属于大昌的领土范围。
就好像大昌的坤舆图中,就标志了琉球、吕宋、高丽等小国存在。
当然这不过是形式,实际上你是你国,我是我国,你国小受了欺负,我若有闲,便帮你管管闲事。可若是我不想管这个闲事,也没什么值得可指摘的。
就好比在前朝之时,便曝出满刺加被佛朗机人灭国一事,可碍于路途遥远,昏庸无能的当政者并无帮其复国的兴趣,致使满刺加国被遭灭国。而近多年满刺加再无朝贡之举,而大昌自然也遗忘了这个藩属小国。
这就是身为大国的威严和气势,可如今吕宋依旧还在大昌的附属国,却在其附近海域发生了大昌的水师被人攻击之事,祁煊可不是雷霆大怒。
同时他更是惊骇,因为他想到秦明月之前所说的话。
事实上证明秦明月担忧并不是没有道理,随着祁煊命人逐渐往前推进,发现许多本应是无人岛,都有了人迹,且都是一群红毛鬼。祁煊坐不住了,先将事情上报给朝廷,当即便率领水师舰队出海了。
二话不说,到了就打,俘虏了一些夷人后,经过审讯才知道,原来这些人就是佛朗机人,他们自称是伟大的葡萄牙海军士兵。
这些个夷人连汉话都不会说,之所以能知道这些还是水师中有人初略懂得夷人话。经过他的简单翻译,祁煊才知道这些红毛鬼说的什么。
据这些人说,这些岛屿是属于葡萄牙海军占领的驻地,他们来到这个地方已经有很长的时间了。上面也没说为何要如此干,但每三月岛上就会换一批海军士兵。祁煊因为心中忌惮,特意派了人套话,将这些俘虏的话套出,祁煊也差不多拼凑出一个完整的故事。
而这个故事让他惊奇,让他惊诧,让他下意识防备心起。
他听到了一个边陲小国崛起的故事,而这个帝国崛起是以侵略他人换来的。他们每到一个地方就在那里建设据点进行贸易,而所谓的贸易其实就是强取豪夺,当积蓄了一定的力量,他们就会露出肆无忌惮的爪牙……
他不禁想到在濠镜一直驻扎的那群佛朗机商人,想着他们的种种事迹,终于有了一种顿悟。
早先他一直以为这些人是为利益而来,其实他们也确实是为利益,可他们还是有一种不同,那就是他们还是侵略者。
祁煊并未杀掉这些佛朗机人,而是让人将他们关了起来。
之后闭门与几个水师的高级将领进行了几日沙盘演练,又进行了各项准备,才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出海了。打的幌子是出海巡防,实则半路便折道去了濠镜。
濠镜的佛朗机人并未想到大昌的水师会在这个时候来打他们,他们并未收到任何风声,他们以为大昌水师正沉浸在屡屡被人挑衅的愤怒中,他们正沉浸在有人蠢得替他们转移战火的欣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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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女要上位 卷四 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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