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该死,摄政王饶命。」
「本王再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如果再找不到皇上……」皇叔撂下狠话,那些跪在地上的宫女、太监登时就作鸟兽散,就算是把整个御花园掘地三尺,他们也要把我给揪出来。
我坐起身,伸展着双臂打算玩到这儿就行了,却没想到被眼前那条同样呆望着我的小蛇惊呆了眼,一霎,惊叫出声:「啊,蛇、蛇……」
其实那小蛇没想要攻击我,只是经我这麽一叫唤,反射地朝我扑了来,而我慌乱着後退,直直就从槐树上跌了下去,身子一沉一紧,落进那个略显熟悉的怀抱,周围更是在一片譁然声下接着一片吁声响起。
我眨了眨眼,抬头看向低眼盯着我不眨的皇叔,怯懦地唤了声:「皇叔。」
皇叔的脸色不怎麽好看,但也没有当着奴才的面斥责我,扫视了眼那群服侍我的宫女、太监,冷冷道:「若是皇上再爬到树上,就打断你们的腿!」
我一缩脖子,吓得不轻,又不免小声嘀咕着:「我爬树,为什麽要打断别人的腿呢?」
皇叔听了我的话,不太温柔地把我丢在地上,举步走去前丢下句话:「跟我到御书房来。」
「哦。」我应了声,不太情愿地跟上了皇叔,我甚至还要用跑的才能追上他。
身後,宫人们无不抚胸吁气,就像是刚刚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似的。
御书房内,皇叔坐着、我站着。
「尧晔。」通常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皇叔都会直呼我的名讳,而我懵懂无知,并不觉得有何不妥。
「皇叔。」我应了声,态度很好,极似要拍他的马屁。
「你今年几岁了?」皇叔问我,明知故问。
我故意偏头思了思,「好像是五岁,可能是四岁……嗯,比皇叔小八岁。」
皇叔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朝我招了招手;我很听话,几步奔到了他身前,他抱起我坐在自己的腿上,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让我想起了死去的父皇,「尧晔啊,你可是无花国未来的国君,以你这个智商,你让皇叔我如何能够放心把国家交付给你啊!」
从来没有施展过权力的我,当然不知道权力这玩意儿的厉害,只道:「那皇叔就替尧晔管着吧,反正我也不喜欢跟那些老头子们一起玩。」
我说的是朝上的那一群文官武将,他们个个仗着长得比我高,就可以居高临下地跟我说话,而且其中大部分还是父皇时候的老臣子,倚仗着是先帝的遗臣,对我说话一点也不恭敬。
皇叔难得地笑了,「你这个傻孩子,等到你长大了也许就不这麽想了。」
我偏着头看皇叔,的确听不明白他说这话的意思,只眨了眨眼,看着他还要跟我说什麽?毕竟把我叫到御书房来,不可能仅是问我年龄的;果然,皇叔把我放回到地上,马上就转移了话题:「上林苑已经备好了你的位置,明天就去上课。」
我知道上林苑是什麽地方,那是专门为皇室子弟开辟而来的学堂,里头有一个专门教授皇亲贵胄的太学,据说是一个老学究,很死板;甚为恐怖的是,皇帝要被太傅单独授课,一对一教学,据闻要传授帝王之道,所以不宜人人都学。
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我立刻低下声来,揪着皇叔的袍边撒娇道:「皇叔,我想起来,我今年才四岁,五岁才可以去上林苑,所以我要到明年才用去学堂。」
岂料,皇叔的脸一沉,拿开我的手便就开始训斥:「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许再表露出这般女儿家的姿态来,你是皇上!」
我一瘪嘴,顿时就委屈得想哭,「人家本来就是女儿家,为什麽要我穿这个?我要像姊姊那样,我要穿裙子,我不要当皇上,我要当公主!」
皇叔一点也不同情我,更不疼我,他从来就没有关心过我!现在也一样,他双手握住我的双肩,很是用力,近面咫尺地朝着我喝斥而来:「不许哭,含回去。」
我一噎声,顿时止住了泫然欲泣的泪珠,瑟缩着看向皇叔,一声不敢再吭。
「明天早晨寅时必须起床,如果卯时未到上林苑,皇叔就把你的那些蚂蚱通通拿去喂鸡!」
皇叔笑得很坏,既没有同情心,也没有爱心,从我一生出来就该意识到,他就是以欺负我为乐的,我噘着嘴,乱手一抹眼泪,冲着皇叔恨恨骂去:「皇叔最坏,尧晔最讨厌你!」
骂完,挣开他的手,逃似地跑出了御书房。
自从进了上林苑,玩的时间越来越少了,古太傅是人中极品,比之王太学还要罗嗦,他一直标榜着自己教学风格很是特别,无花国的前三任国君就曾是他的门生,可我在听了二日之後便就总结出来了他的特别,就是特别能扯,通常他在极其投入地跑题的时候,我往往都是伏在案上极其投入地睡觉,直到下了课,我也睡醒了。
因为我是皇帝,所以古太傅对我完全没辙,既不能骂我,更不敢打我,好心好意劝我,又都当耳旁风,压根儿就无视他的存在,只要一到放学的时间,我就会跟个野孩子一样跑到花园里捉蟋蟀或是看蚂蚁搬家;太傅被我气得只差没去见我父皇,一怒之下便就跑到皇叔面前去打我的小报告,说我上课不好好听讲,只知睡觉,将来必定是一个昏庸之君!
自那以後,皇叔在撒了朝後都会特意赶到上林苑来督促我学习,但在督促了我二日後皇叔也加入到了我的行列,陪着我一齐伏案大眠,之後皇叔很含蓄地总结出一句话,古太傅年事已高,应该回家颐养天年;我却一个不小心把皇叔的话进行了深入的剖析解释,古太傅倚老卖老,误人子弟,前几任国君便是被他给祸害掉的。
於是皇叔又重新给我物色了一个翰林院里的院士,据说是翰林院里最年轻、最有潜力的研习院士,好像是叫韩愈。
其实我对读书并没有多大的兴趣,母后从来不关心我的学习成绩,皇叔成日忙得不亦乐乎,我学得再好也没有人欣赏;於是,我打定主意,不管来的是什麽老师,我照样当我的混世小魔头,反正皇叔这麽能干,或许我可以一直这麽混下去。
但,出乎我意料的是,新来的老师忒年轻了,状似堪及弱冠,面目清秀如宋玉,举行比皇叔还要端正大方,一看就是个有教养的人,自从他踏进上林苑的第一天起,母后就良心发现跑来看望我,这让我倍感受宠若惊。
「母后。」看着端坐在位置上的母后,我站她前面深深作了一揖,再抬头的时候就看到母后满面的笑颜,她还是那麽的年轻,就像是我刚刚出生的时候一样。
据我所知,母后在生我的时候好像才十八岁,十八岁就当了寡妇,实在是有够悲惨的,这寡一守就过去了五年,真不知道她这日子是怎麽过的,接下去不知还有多少个五年在等着她?
「皇儿乖,到母后这儿来。」母后朝我招了招手,面上除了不变的笑颜外,更多的,也许就是对我这个「儿子」的忽视而感到深深的愧疚。
我很听话,应声来到了母后跟前,任由她抱着我的小身子往我脸上亲了又亲,口中不住地自责:「晔儿乖,你没怨娘吧?娘不是不想来看你,只是你长得跟你父皇实在是太像了,娘是怕看到你伤心。」
我擦了擦面上的口水,又再伸手往娘的眼角擦去,并且出言安慰她:「母后别太伤心了,儿臣长大後一定会好好孝顺你的。」其实我根本就不知道什麽是孝顺,只是经常听古太傅提及什麽人伦纲常,以孝为先,这便就牢牢地记下了。
母后喜极而泣,揉着我的脸颊,直恨道自己怎麽就能这麽狠心,五年来对我不甚关爱;而我竟能说此等话来,真是让她情何以堪呐!
「母后别太自责了,儿臣已经不是孩子了,况且宫里又有那麽多照顾儿臣的宫人,就连皇叔对儿臣也是宠爱有佳,处处维护着儿臣,母后统管三宫六苑劳心劳力,若是想见儿臣,派个宫人来传话便是,莫再亲自走一趟。」也不知道是不是跟皇叔待在一起的时间久了,就连说出来的话也变得格外的老成,甚至有的话说出口後,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待到一席话下来,母后却突然改口问了些无关紧要的话:「母后听宫人说,摄政王又给你寻了一个老师,可有此事?」
我大感惊讶,一时未能反应过来,母后是想要就我的学业来展开对我的关切,还是就新来的老师来询问我一些八卦?
母后脸色稍稍一变,粉嫩嫩的腮边顿时泛起了微微的红晕,「你别怕,母后只是问问。」
「我没怕,母后你干嘛要脸红啊?」我懵懂,偏着头直盯着母后的眼睛问;在我的印象里,只有宫女们看到皇叔的时候才会脸红。
「我、我有吗?我哪有脸红,你看错了。」母后有些心虚,左右着直往自己的脸颊抚去,就连说话时候的语调也变了,像是被踩到的尾巴一样,极力想要撇清什麽似的。
「哦。」母后说什麽就是什麽,「新来的老师叫韩愈,皇叔说要先看看他的表现,如果是个人才,就留在上林苑,以後也许会是太学、太傅。」
母后听完我说的直点头,伸手揉了揉我的头,「皇儿一定要听皇叔的话,听韩院士的话,用功学习,不许再调皮捣蛋,母后明日再来看你。」
「嗯,儿臣一定会听话的。」我为母后这句再来看我而欣喜不已,她终於开始关心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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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取皇叔 上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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