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果真是出自你手的好茶,虽说茶叶不过是雨后龙井,但经你的巧手一泡,倒比雨前龙井多了一股浓厚的韵味,足以让人回味再三!」
打劫了茶后又牛嚼牡丹一般地将那茶全都倒进了自己的口中,这闻曙舟的样子也很令人回味再三。
他微眯着眼,见纳兰肃鸣又斟了一杯茶,只不过这回他再想伸手劫掠,却已经无法再出其不意地抢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纳兰肃鸣轻飘飘的一闪身,跟着便将那汝窑薄胎茶碗置于唇边,细细的品味着那让人回味无穷的香茗。
啜完了一杯,犹觉意犹未尽,纳兰肃鸣待要再斟,却被一把合拢的描金扇给硬生生地阻了动作。
他抬起头,脸庞上平静无波,可若仔细瞧着,便能瞧见他那双幽深几乎瞧不见底的眸子正隐隐地漾着几许不悦。
「你倒是忘了站在谁的地盘上了?」 只不过眸子微眯,语气微轻,就让闻曙舟顿时感到一股压力迎面袭来,但他却不怕,反而漾起一抹贼贼的坏笑,「倒不是故意要惹你生气,你明知你现在在「生病」,茶喝多了对你不好。」
「这等好茶便是再饮十杯,对我的身体也不妨碍,就算真碍着了事,不也还有你在吗?」
以为他会轻易屈服吗?自己认识闻曙舟这么多年,哪里还不知道他那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要知道自己现在扮虚弱、扮重病都是这个人提的主意,他心底憋着的火气不向他撒要向谁撒?
「嘿,你这是吃定我了?」闻曙舟哇哇大叫。
「是又如何?」
「别装得那副憋屈的模样,虽说要你见天的待在自己院子里,不能上朝也不能出去遛遛是有些闷的,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何答应的这样痛快。」
谢绝被冤枉,闻曙舟眼里透着一抹贼兮兮的笑容,灿亮灿亮的眸子盯着纳兰肃鸣不放。
「我还真就憋屈了,你说我现在这个年纪,不正该是建功立业之时吗?却偏偏因为这乌七八糟的夺嫡之争,害得我连朝堂也不能上,我这口气闷着,倒真想揍人了!」
向来少言少语的纳兰肃鸣突然长篇大论起来,脸上的平静也被一股怒气取代,瞪向闻曙舟的眼神更带着一抹的煞气。
彼此的交情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闻曙舟一见纳兰肃鸣的眼神,心中顿时喊了声糟,可他还来不及反应,纳兰肃鸣已经一掌往他身上拍来,要不是他急急往后跃了几步,那一掌铁定结结实实地拍到了他的身上。
那掌既没拍到他身上,他方才坐的石凳子自然就遭了殃,只见那凳子在纳兰肃鸣的掌力下很快的裂了一条缝,然后一分为二,「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看到那石凳一分为二的惨状,闻曙舟整个人愣住了,傻傻地望着那「残尸」好一会,这才抬起头来瞪向纳兰肃鸣,一脸悲愤地厉声质问道:「有你这么心狠手辣的吗?你难道不知道我救了你很多次性命?」
「知道。」
「那你又知不知道,咱们还勉强算是同门的师兄弟?」
「知道。」
「那你更该知道,这回的主意虽是我出的,可是做主的是老祖宗,而得利的是你,你凭什么对我下这样的狠手?」
「我得着什么好处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趁我闭门谢客之时,在外头蹦躂得很欢,就连多罗贝勒苏尔都把你迎为座上宾。」
「那不就是——」
「不就是因为你瞧中了苏尔家中养着的一个戏子,所以才想趁机和他亲近亲近,看看能不能把那戏子给弄上手了。」纳兰肃鸣没好气的说。
可闻曙舟却目瞪口呆地瞪视着他,「妈啊,你还是不是人啊?不都关在院子里,两耳不闻窗外事了,怎么你连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还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瞪着哀叫不已的闻曙舟,纳兰肃鸣抿唇不语,一双眼只是直勾勾地望着他,那专注的眼神叫人打心底发毛。
「可别怨我,当初也是你自己答应要装病好避过这次的夺嫡之争,更何况现在四皇子的境况也更适合韬光养晦,你就安安心心地等着你的冲喜小媳妇进门吧!」
闻曙舟东拉西扯的想要转移话题,但纳兰肃鸣哪里是那么好糊弄的人,他含笑问道:「那个戏子你很喜欢?」
说起这个,闻曙舟就来劲,张口就赞道:「那真是个小美人儿,身段婀娜不说,就连声音都娇嫩嫩的,让人听了心底发酥。」
瞧闻曙舟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纳兰肃鸣微微的一勾唇,然后朝着外头喊了一声,「黑子,去跟苏尔贝勒说一声,爷将那个戏子赏给你了。」
这一句话劈下去,不只是闻曙舟愣住了,就连黑子也愣了许久未回话,直到纳兰肃鸣再度扬声——
「你若不想要,那就给白子吧!」
「你……」闻曙舟气得红了一张脸,两眼瞪得大大的,偏偏又不能真拿纳兰肃鸣怎样,不说自己身分没人家郡王爷尊贵,就连打架,他也打不赢他。
他全身上上下下唯一能与他比一比的,大概就是耍耍嘴皮子了,于是闻曙舟坏心眼地说道:「听说你冲喜妻子的人选已经定下了。」
挑眉看了闻曙舟一眼,纳兰肃鸣没有说话,完全不理会闻曙舟抛出的饵食。
「你都不好奇是谁吗?」
「阙飞冬。」毫无犹豫地,他薄唇轻掀,吐出了这个名字。
「你知道?!」闻曙舟讶异的低呼了一声,然后有些兴味盎然地建议道:「既然知道,你难道不做些什么吗?」
「我该做些什么?」
「你不是从小就对那个姑娘没有好脸?要知道,虽然外头大家都传说你半个身子已经进了棺材,可你心知肚明,你的身子实际上壮得像头牛似的,若是真让她嫁过来,你可得一辈子面对着她,难道不堵心吗?」
瞥了闻曙舟一眼,纳兰肃鸣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句,「关你什么事?」
「自然关我的事啊!瞧瞧你这人,心情一不顺,就要把我看中的姑娘送人,你——」
「好,我可以不将那戏子送给黑子或白子,但是我会让人将她送到柳二姑娘那儿去,让她们好好相处一下。」
「你……」闻曙舟向来知道这个郡王爷做事挺狠的,却没想到他竟这般的狠。
打从今儿个见面开始,闻曙舟就没从纳兰肃鸣的身上讨得了好,事到如今,他就算是再笨,也察觉出他找自己麻烦的原因是因为心情不好。至于为什么不好,只怕也是因为被迫闷在家里,还有冲喜一事吧。
闻曙舟向来自认很了解纳兰肃鸣这个好友,所以很自然地下了结论,也很理所当然地开口劝道:「惹你的可不是我,你要是真的不愿意娶那个丫头,就去同你们太福晋说,我想太福晋这么疼你,一定会为你张罗别的人选,你千万别拿我撒气。」
听着他的话,纳兰肃鸣阴恻恻的一笑,然后说道:「要我不发作你也可以,除非你去替我办件事。」
「啧,敢情你今儿个演了这么一大出戏,就是为了让我替你办件事?」
「是啊!」
好个理直气壮的答案!闻曙舟瞪着眼前这个气宇轩昂的男人,偏偏还真不能拿他如何,只能一如以往那样,忿忿不平又憋屈地说道:「要我办什么事?」
「外头将老祖宗去阙家提亲的事传开了,而且还说阙飞冬不肯应允亲事,整日寻死觅活的,我要你帮我查查,是谁放出来的消息。」
「这种事还要查吗?铁定就是阙家那个姑娘不想嫁给一个将死之人,所以才会如此闹腾!」
闻言,纳兰肃鸣的眉头轻皱了下,很快回复如初。如果连闻曙舟都这么认为,那必定是放出这个消息的人想要所有人都这么认为,之后……若是哪一夜阙飞冬来个自尽或私自出逃,应该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了。
「她不是那样的姑娘,若是她不愿意,她会亲自站到我的面前对我说,或是对老祖宗说,总之,这不是她会做的事。」纳兰肃鸣很肯定地说道。
「呃……你怎么知道?」
冷眼一瞄,这回闻曙舟很明确的知道,自己当真不能再问下去了,再问下去只怕就碰触到纳兰肃鸣的逆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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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福晋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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