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那时候我才十岁,哪里记得那么多,况且他还没有得手就被师父先一步阻止了。还有,我对不开心的事记忆最差,很快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真乐观。那不管我对你做了多可恶的事,你也是很快就会忘记的吧?」南宫玄试探着问,微抬的眸心,有一丝意义不明的古怪波澜微微摇晃着。
「说不定我跑到看不见你的地方待上几天,就会忘得彻底干净了。」
「那很好。」
贺兰蝶尾听不出好在哪里,而且他说好的时候表情语气都太漠然了。
想想不对,这家伙干嘛问她这种问题?他该不会……
「你是不是想对我做些什么……」人神共愤的事?
贺兰蝶尾还来不及把话说完,突然见他拿起一张写了几行字的纸,打算塞进信封里,露出底下那张纸上头却有四个字—她的名字。「你干嘛写我的名字?」她不解的发出疑问。
「那天你在那边看书,哭得吵死了,我一时没忍住,写下来打算拿去找人诅咒,看能不能让你安静一些。」
这混蛋,又在胡说八道,说什么要让她安静一些,根本就是想把她诅咒成哑巴吧?
「后来我想了想,你这么活泼也许是件好事,至少滋润了我的生活,替我解解闷。」
好听甜腻的话适时补上,也及时压下在她心口萌生的细小火苗,化为熊熊怒焰的危机。
虽然怪自己窝囊,轻易就被他随意施舍的柔情牵着走,贺兰蝶尾仍是软着身子偶近他,嫩嗓轻吐:「你的字写得真好看。」
「你写的字也不会有多难看吧?」他不信有人会特地花钱让一个字丑的丫头帮忙抄书。
「当然不难看,我的字是跟师父学的,我早就把师父的本领学个十成十。我们都会把事先抄写下来的经文拿给对方看,对方觉得满意,才会请我们抄写。可惜,我抄写经书的工具都在樊安寺里了,没能带过来。」不然就能给这个男人看,叫他以后别再小看她,哼!
「现在写给我看也不迟呀。」南宫玄拉过那只嫩白柔荑,把蘸好墨的笔塞进她手里,再把她拉靠近一些。「只有你一个人的名字在这上头,多寂寞呀,把我的也添上去吧。」
贺兰蝶尾分不清他语气里所蕴含的是恳求抑或是诱哄,忍不住追问:「你要陪着我吗?」
「我是可怜你。把我的名字也写上,这样我就不会因为你老是不知死活的举动,拿去给西斐祭师下诅咒,免得祸及到我头上。」薄唇轻撇,看似对她的说法不屑极了,但显然南宫玄做的与说的不同,他直接把她拉到身前,柔声命令道:「快写,让我看看你的字有多『好看』,好让我彻底愉快地羞辱你。」
「写就写,谁怕谁呀?」就没见过这么不诚实的家伙。贺兰蝶尾噘着嘴在纸上写下他的名字,在写完「玄」字的最后一笔时,忍不住破功,「我、我不行了,好好笑,这样变得像是在写婚宴请帖,哈哈哈……」
她笑得人仰马翻,桥小的身子没站稳,直接坐到他身上,手中毛笔没握紧的扔飞出去,幸好他眼明手快地接住,放回桌上。
「我不介意你觊觎我,不过我是不会娶你的。况且,我应该不是你喜欢的类型吧?」
闻言,贺兰蝶尾从他怀里抬头看他,这一幕,与他们初识时很相似,只是那时他脸上的笑意客套疏离,如今他的唇角虽没噙笑,只有浅浅淡淡的无奈,和一丝难以察觉的隐忍,在他来不及察觉时倾泄而出,被她逮个正着。
这个男人总是这样,总在她以为他对她很好,让她想再靠近一些时,狠心把她用力推开。
「你确实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他打击她,她也反击得不留情面。
她喜欢的,该是身心健康、无病无痛,懂得照顾自己,为人忠厚老实,又会对人温柔体贴。
单是他那不知何时会发病的虚弱身体,连她一半要求都达不到。
她不喜欢他,最重要的是,他先表明了不会喜欢她呀!
他那句「男人跟女人不同,不会把感情和纯粹想要之物混为一谈」,她记得牢牢的,苦苦思考了几天,终于恍然大悟——他果然是不喜欢她的嘛,不管是他要求的陪伴,抑或上次的亲吻,只不过是他想要做而已……
她才不会那么傻,明知山有虎,自己还大大方方走进去,让老虎把她撕咬啃舐,吞食干净。
「我累死了,有人很混蛋,把不属于我的工作都塞给我。你不是说怕我中途昏倒吗?快陪我回房,我要休息了。」
不知是她双手握拳置于膝上,紧了又紧,松了又松的动作引起他的注意,或她没有好好将自己的情绪完美掩饰,气愤的在他怀里瑟瑟发抖,他竟然抱住她,贴在她耳边,说着不讲理的任性要求。
这样的举动,是要她陪他回房,还是想叫她给他侍寝?
什么叫有人很混蛋?依她看,最混蛋的分明是他啦!
她忍,她忍了。
反正他不喜欢她,等到他满意了,自然会实现当初的承诺,给她应得的报酬,然后放她离去,现在,就先忍忍吧!
「你起来把衣服披上,吹了夜风说不定会着凉。」
人或许骨子里都是有些犯贱,刚说完要对他怎么怎么绝情漠视,转过头就忍不住对他表露关心。
抓住那两只看似对她「依依不舍」的大手,用力拉离她的腰,贺兰蝶尾率先站起,退离他几步,扯过一件衣衫向他递去。
「罗嗦。」南宫玄嘴里抱怨,却没有拒绝她的关怀。
趁他嫌弃着把衣服披上,贺兰蝶尾动作迅速,悄悄拿走那张写了两人名字的纸,塞进怀里。
反正事后他一定会随手一扔,不知道扔到哪儿去。
他不要,她要,就是拿来练字也好呀!
这样安慰自己,她绕过书案正要追上他,一个不留神,衣袖拂动到桌上物品,随着啪啦啪啦的声响,东西掉满地。
「我不是故意的。」贺兰蝶尾连忙蹲下,手忙脚乱地把东西逐一捡起。
无意中,她瞅见一份文书,白底黑字,写满了令人震惊的内容——
她碰巧识字,碰巧还有点小聪明,记忆力虽不及他,也能认出上头的字迹,与怀中纸上他所写的一模一样。
「这、这是……」
这是他写给兵部尚书意图谋反的文书!
贺兰蝶尾错愕抬头,以为他至少会解释些什么,却只是得到他的一个冰冷眼神,以及同样冷似寒冰的森冷话语——
「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促使他们冷战许多日的原因,是那封密谋造反的文书,以及他一时没控制住情绪,冲口而出的冷漠说法,以及他不悦拂袖离去的举止。
那么,使他心焦气躁,即使出兵在即,在军议上都能走神,并且感到不耐烦的原因,到底又是什么?
「南宫?」
南宫玄听而不闻,迳自想着那张深刻在脑海里的气愤娇颜。
「南宫大人?」
又有人喊了一声,试图唤回他神游太虚的神智。
「嗯?」这次,南宫玄总算有了动作,抬头对上面前的人。
入眼之人的脸他全部认得,独独缺了他最渴望的那一张。
或许是出于失望,他只觉眼前景象开始摇晃着,逐渐变得模糊不清……
「南宫!」
「南宫大人!」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南宫玄彻底失去意识,陷入黑暗里。
不知过了多久,当他再次醒来,床边一道忙碌的身影叫他忍不住瞠大惺忪睡眸,趁她转回来,准备将拧干的巾帕置于他额头,他蓦然伸手,把纤细的手腕紧紧握住,并蕴进一股不愿对她就此放手的力道。
「你怎么在这里?」他嗓音嘶哑,却难掩自孤独睡梦中醒来,甫睁眼便看见她的喜悦与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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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师,请躺下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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