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女古代日常 第二十一章

  「华哥哥,你的同袍吗?怎么一个个长得五大三粗,像是爹娘也杀的杀人犯,他们手上染了不少血吧?只怕穷其一生也洗不尽了……啊!太可怕、太可怕了,他用牛眼瞪我……」你们凭什么轻视我们?我还蔑视你们呢!
  一群有勇无谋的大老粗。
  「秋儿,过来。」敢做要敢当。
  不过去又怎样,拧了我的脑袋当板凳吗?「不了,华哥哥,我病了,要来看大夫。」
  「你‘又’病了?」
  山不就我,我就山。
  华胜衣大步走上前,不容宁知秋退缩的一手捉住她细肩,一手覆上她颜头。「没发烧。」
  和春堂是蜀西几个较大的医馆之一,同时也卖药,当地驻军每隔一段时日便会来添购些脑热头疼、腹泻、刀伤之类的常用药物,时间不固定,随来随取。
  宁知秋三年前遇过一回,他们便是为军中采购而来,但此事不得声张,以免有人在药里动手脚,造成无谓伤亡。
  这事本不用华胜衣这位指挥使亲自来,他今日凑巧有空,跟着走一趟,有个兄弟要回乡,顺道去喝杯酒饯别。
  「华哥哥,你好凶喔!我被你吓着了。」她捂着胸,假意惊吓,加上肤白,真给人吓到脸色发白的错觉。
  「你不是要看诊,进去。」华胜衣冷脸一喝。
  「我只是把个脉而已,不是要放火烧医馆。」他又捉着她的肩膀是什么意思,当她要杀了大夫泄愤吗?宁知秋在心里腹诽。
  「大夫,诊脉。」
  头发花白的老大夫眯起眼,一瞧见是常来问诊的小姑娘,和善的一笑,但是看见大手压着小姑娘的军爷,他的脸色就不太好了,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地把华胜衣的手推开,惹来小姑娘感激的明丽笑容。
  「大夫,你看看她的额头,是不是发热了?」
  她咬着牙,瞪人。「我伤的是其它地方。」
  「二姊被我大姊撞了,大姊个高,力气大,把二姊撞伤了。」宁知方跳出来解释。
  看着小白花似的娇柔身子,宁知方说大家都明了了,不用说撞了,光是风一吹就倒,肯定伤得严重。
  「为什么不告诉我?」捉住她肩的手忽地一松。
  听到指挥使大人蓦地放软的声调,再瞧见他脸上的冷硬少了几分,一干下属错愕的睁大眼,不敢相信拿刀子当枕头的男人也会儿女情长,他不是边铁石都嚼得碎的硬汉吗?
  顿时,他们看着宁知秋的眼光又不同了,收了蔑意,多了探究,猜测两人是什么关系。
  告诉他好找骂挨吗?找死的事她不会做。「华哥哥到医馆做什么,你受伤了吗?是被刀砍了见骨,还是一箭穿胸而过,要是中毒就难医了,肚破肠流一身蛆……」
  有人吐了。
  「是来买军中备用药……」
  「住口。」
  一名想讨好上司的年轻校尉多嘴的道,话才一说出就被面色冷冽的华胜衣喝止。
  夫把手放在宁知秋的脉门上,三指诊脉,片刻后——
  「如何,可有伤着?」华胜衣神色如常,可声音中的一丝紧迫透露出内心真正的情绪。
  「姑娘自幼伤了心肺……」先天已不足,稍有风寒便面临生死大关,脉象不太妙……
  「我问的是她有没有事。」
  老大夫没好气的斜睨他一眼,「这小子的气性大,没耐性,小姑娘可别跟他学,一会儿抓几帖伤药贴在伤处,连敷三日即可祛瘀,再把调养身子的药带回去。」
  「又要吃药呀!」她快成名副其实的药罐子了。
  老大夫眼一瞪的轻捻胡子。「不吃药能好吗?要不是老夫开药调养,你这破烂身子能好全?」
  言下之意,其实她的身虚体弱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受不得寒,一有风邪入侵定比常人严重。
  也就是说要保重身体,不要胡乱糟蹋了,时时注重保养,该吃就吃,该睡就睡,善待要跟着她一辈子的身子。
  「晏老,我给你带来今年酿的桑葚酒,可别贪杯喝醉了……」
  这次酿的还不错,只是数量不多,仅供自家饮用,她想在中秋前再炒制试试,人要有实验精神,做了也许不成功,可不去做永远也不会成功。
  不过等到明年,桑茶应该会多些吧!她打算加入晒干的桑葚一起泡,看能不能做出果茶。
  当然一切尚在构思中,成不成要看老天爷赏不赏饭吃。
  【第七章 上门提亲娶娇娘】
  「华胜衣,我再问你一遍,你为什么想娶我?」听到皇上有可能殡天的传闻,她顿时有了臆测。
  目光落在被握住的手腕,惯常清冷的幽瞳浮现浅浅笑纹,「把令弟就这样丢着好吗?」
  「宁小方比我高,比我壮,胳膊比我大腿粗,我还怕他被老虎吞了吗?」县城里也没有老虎,人比虎可怕。
  宁知秋必须说,她脑门真的被驴蹄子给踢过,看到华胜衣一副把她当私有物看待的模样,居然一时脑热的将人从医馆拉出,走到无人的僻静暗巷,与他面对面的摊牌。
  太失策了,她忘了男女有别,老是不记得要收敛,总要做了才发现是错的,可又来不及回头。
  算了,错就错到底吧!反正无可挽回。
  好在城里认识她的人不多,间隔长一点再进城,人是善忘的,时间一长也就记不得发生什么事。
  「这倒是,仅得照顾自己那小子很机灵,他二姊让他在城里逛一逛再到城门口碰面,他肯定会趁机胡玩一通,把城里好玩的地方都玩过一记才肯罢休。
  「宁小方先放在一旁,我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我。」虽然心中有数,她还是想得到证实。
  「你想得到什么样的答案?」不管是否是她爱听的,他决定的事不会改变。
  「实话。」她不希望被蒙在鼓里,众人皆知,独她一无所知,这种感觉超级差。
  「实话?」他目光巧了闪。
  「除了「我心悦你」之类的鬼话,我想你应该有话要说。」而她不想当最后知道的那个人。
  华胜衣嘴角一勾,似被她的话逗乐。「你想听什么?」
  顿了顿,宁知秋水眸清冽,「皇上的时候是不是快到了?」
  骤地,他浑身散发一股冷意。「谁告诉你的?」
  一撇嘴,她语带嘲讽,「市井中流传着,你没听过吗?还有人开赌盘,一比十,一比二十的都有。」
  从三月到六月,甚至是明年。
  「你不该轻信流言。」一个不慎会导致杀头大罪。
  「难道是假的?」她反问。
  他抿唇不语,事有不可告人。
  「那我问一句,你是某个皇子党吗?」她屏着气。
  他似乎考虑了许久才给了准话,「不是。」
  一听不是,她顿时松了一口气,当胸口的浊气一吐出,她才知自己的身子绷得有多紧,「还好,你没卷入夺嫡之争中,那个位置让想坐的人去抢,你都到蜀地来了,朝廷的事少插手。」
  「你在关心我?」他略沉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欢快。
  宁知秋用了个自己认为最凶狠的表情瞪他,但猫弓起背还是猫,只给人可爱的感觉。「我是怕你拖我下水,你在被流放前身分不低吧!有可能还跟皇子们称兄道弟。」
  「差不多。」只是离京八年,有些人和事都淡了,再回想,忆是模糊一片,记不清过去的曾经。
  「家里不是什么公、什么侯的府第吧?我可高不起。」她给自己保留退路,不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看她小心翼翼问着又一脸嫌弃高门大户的样子,华胜衣不自觉地发噱。「我让你攀。」
  他没直言出身,但话里带出来的意思,和她所料相差未远。
  不会吧!真给她猜中了,他是簪缨子弟?「我记得你说过你娘已经过世了,所以你有一个「人美心善」的继母?」
  她只差没说出面善心恶,专门坑杀继子的后娘,但以华胜衣对她的了解,已能听出明捧暗讽的寓意,他不禁想笑的将手放在她脖上,稍使暗劲将人拉近至身前。
  「人美,但心……谁看得出来。」人心包在肉里,心黑有谁知,他便是吃了太相信人的暗亏。
  「是呀!所以才有人心难测这句话,就像你此时就在算计我,心肠恶毒的想将我拉进你足以灭顶的漩涡里。」她是倒了八蜚子楣才遇上他,又自作聪明地接近一头酣睡的老虎,让它清醒的瞬间拿她当口粮打打牙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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