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都美,同样都香,甚至芍药还比牡丹坚强,但世人却总爱着娇艳的牡丹,无人会欣赏芍药的美。
「曾经,我总错认牡丹与芍药。」他突道。
「嗄?」
「后来,我知道怎么分辨了。」
「是吗?」
「牡丹盛放枝头上,芍药藏身叶腋间,牡丹浓艳,芍药妖媚,尤其芍药的花期较晚,是初夏时的花中之王,我也偏爱芍药几分。」
他的嗓音低醇,在她耳边低喃如春风,彷佛噙着笑,教她不自觉地抬眼,唇角未扬,眸底却蓄着笑意。
她不禁想,他这些话有弦外之音,还是她多想了?
不管怎样,这一刻她唯一确定的是,她第一次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忘却了对湖水的恐惧。
他,转移话题,只为了安抚她吗?
【第八章 后宫暗潮汹涌】
景阳殿里,柳艾屏气凝神地为柳葳针灸,直到三根针都落准了,她才点着了艾团,在落针处灸着。
「九妹,你道这还得要针灸个几回?」柳葳乖乖地躺在床上不敢轻举妄动。
「嗯,自然是多多益善,毕意这三个穴位可以让昭仪看起来气色更好,昭仪难道没发觉,如今气色瞧起来,比傅粉施朱时还要明艳动人?」
「那倒是,昨儿个巩贵妃直瞧着我,还在我脸上搓了两把,像是要确定我到底有没有敷粉呢。」柳葳扬笑轻声说道,那双眼像是会笑似的。
柳艾睨了眼,不否认柳葳确实是个差人,如出水芙蓉,美得夺目,可谁会知道这张娇美的脸庞底下藏着无数肮脏的心思。
「昭仪近来和巩贵妃走得近,这样好吗?」她不着痕迹地打探着。
要不是为了替花世泽打探消息,她可不会三天两头就进宫一汷替柳蔵针灸。
一想起花世泽,她心里就一阵骚动,明明是那般冷情的人,却为了安抚她而搂她入怀……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被人这样抱着,要她如何心神不动,哪怕明知他不过是想利用自己。
「你听见宫里的传言了?」柳葳微眯起眼问。
「唉,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呢,二皇子如今病得正重,宫里人心惶惶,不知道要选哪边站,昭仪自个儿还是明哲保身的好。」她话说得诚恳,担忧的神色表现得恰如其分。
柳葳撇嘴笑得又冷又艳。「我是傻的不成,该怎么做,我会不知道。只是我是个新人,总是得要处处讨好,不能关着门不让人家来吧,一个小小昭仪,可是得罪不起贵妃的。」
「那倒也是,难为昭仪了。」柳艾轻点着头,时刻一到就轻捻着针,灸得十分小心。「可是,我方才进景阳殿前,听宫女说好像四皇子也病了。」
「是吗?」
柳葳眸里乍现的精光,哪怕眨眼便隐藏得极好,但还是教她察觉。
这个笨蛋,她竟与这事牵扯上,脑袋到底在想什么?难道她会不知道一个行差走错,整个柳氏家族都会跟着陪葬?
「大概是错不了,淑妃的椒和殿里有太医进出着。」柳艾收妥心思,置身事外地道:「先前我问过爹爹了,爹爹说这病极为古怪,却又不是毒,教人摸不着头绪,如今只能跟其他皇子隔离。」
「这样啊……可要是皇族特有的疾病,恐怕隔离也无用。」柳葳笑意浅淡,像是在盘算什么。
「要是皇子们一再出事,皇上一旦无嗣,说不准被囚禁在边境的祁王就要坐收渔翁之利了。」柳艾不着痕迹地提点着,就盼这场夺嫡之战能尽快落幕。
十年前皇上登基时,已经祁王不满皇上以束发之龄登基,发动宫变。当时到底有多凶险,她年纪小无以得知,但有时听太医院里出入的太医、宫人谈起,可以想像当时是九死一生,皇上是踩着无数人的血而登基的。
当于当初宫变时,祁王并不在京城,只能强冠罪名将祁王流放边境,但谁敢说现在的朝堂上再无祁王一派?时局未稳,后宫又乱,这一整个内忧外患,到底是谁想逼死谁。
柳葳嗤笑了声。「再怎么轮也轮不到祁王爷,皇子们一个个都还好好的,这算了算皇后的大皇子,端妃的二皇子,贵妃的三皇子,淑妃的四皇子,贤妃的五皇子,德妃肚子里那个没了,可雅妃肚子里还有一个……皇上子嗣就有六个,你担心什么?」
「希望是如此,我只担心昭仪的安危。」
柳葳垂着长睫不知道在思索什么,突道:「听说你在威镇侯府住上几个月了。」
「嗯,快四个月了吧。」
「怎么都没听你提起?」
「这要说什么呢?又不是好差事。」柳艾皱着眉,轻摇着头。
「是吗?我以为你打算飞上枝头当凤凰呢。」柳葳说着,眸底闪过一道阴狠。
柳艾故作惊慌地抚着胸口。「昭仪想哪去了?那可是威镇侯府,我哪里高攀得起。昭收就不知道我在威镇侯府里步步为营,就担心长公主一时有恙,我就不知道会落得什么下场。」
「你怕什么,长公主本就体弱,心思又重,一年半载的根本安养不好。」
「这事咱们知情,可威镇侯会这么想,皇上会这么想?」柳艾苦着脸,手上的动作没停下。
「在位者是不管那些的,只管看成效,可长公主下不了重药,想医得有成效,怕要再费上几个月。」
「那你就劝劝长公主,要她好生安养,别老是往宫里走动,要是不小心染了皇族的病,后里可就不堪设想。」
柳艾心里一惊,明面上埋怨地瞅她一眼。「昭仪,你当我是什么呢,长公主是我能劝的吗?」柳葳这是怎地,难不成她连长公主也敢下手?就为了不让长公主插手后宫之事?
「跟你说笑的,瞧你认真的。」
柳艾可怜兮兮地努了努嘴,和她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心里却不住地盘算,这夺嫡一战的幕后主使到底是谁?
她知道,柳葳是没本事作全盘计划的,但柳葳极可能献计又献了什么。柳葳懂得粗略的医学,对用药也颇懂,但毒……她不认为柳葳能够弄出连爹爹都解不了的毒,再者宫中进出的货物都严格控管,要从外头运毒几乎不可能,而宫中司药局里的药品是管制的,领用都有登记。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是说,毒藏在禁卫无法搜査之处?
最要紧的是,这事她到底该不该跟花世泽说?
柳艾这一辈子甚少感到后悔,因为她行事必定反覆推敲才行动,然而眼前的状况直教她暗骂自己,竟为了维护柳家而险些害死长公主。
就说了,无月的中秋夜,肯定是个坏兆头!
「稳下来了吗?」隔壁暖阁里传来柳至衍的低嗓。
「已经稳下。」柳艾下完最后一针,诊着脉患,眉头不禁微皱。
她简直不敢想像,自己随侍在旁,竟还让长公主出了差池!她明明每样膳食都以银针试过,甚至还特地要了只鸟儿试毒。
结果,她却眼睁睁地看着长公主在自个儿面前倒下。
吸了口气,看了眼长公主苍白的面容,她起身让宫女伺候着,拉过屏风,才走到隔壁暖阁。
一进暖阁,她随即闻到一阵血腥味,抬眼一看,除了父亲和数位太医,就连皇上和花世泽都在场,她赶忙施礼,随即退到一旁。
「状况如何?」柳至衍沉声问。
「我给长公主下了华盖、紫官、玉堂和膻中穴,诊其脉,脉显结脉与革脉,这是好转之象。」
「没有出现代脉?」柳至衍再问。
「没有,长公主的脉象一直以来是结脉,但方才诊出革脉,脉息沉数细,反是有所变异之脉,女儿认为这反倒是有利于长公主的病情,教女儿不解。」这一点她确实无法理解。
中毒者一般会诊出代脉或结脉,但因为她熟悉长公主的脉象,只要脉息有丁点变化,她便能推算,而长公主一开始的脉确实是有中毒迹象,可不到一刻钟,脉息立变,教她摸不着头绪。
「柳院使,长公主的状况宄竟如何?」当今皇帝华重盛不耐地问道。
柳至衍随即上前躬身道:「皇上,长公主目前状况无虞。」
「是毒吗?」华重盛面露杀机地道。
「以其脉象看来,并非是毒,极可能是长公主在宴席上吃到了不适宜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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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两小医女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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