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是因为男人邪魅迷人,而是……她见过他!虽然想不起在何时何地见过,但她对这张脸有印象!
「侯爷!」
示警的唤声一起,她的余光瞥见那倒地的偷袭者不死心的换手捡起地上的匕首朝男人刺来,而男人动也没动,在她吓得微闭起眼的同时,两个男人出现在他身旁,轻而易举地撂倒了偷袭者,动作快得教人几乎看不清楚。
她定睛一瞧,其中一个男人她是有印象的。
「侯爷。」易水低声唤道,等着下令。
「把人带出去。」花世泽淡声说,径自在桌前入座。
「是。」易水话落,随即单手拖着倒地不起的偷袭者往外走,孔武有力的模样和那张偏阴柔的俊脸完全不搭。
颜奎就站在花世泽身后,敛笑的浓眉大眼利如刃,瞪得裘化真浑身不自在。
她做了什么要人瞪着自己瞧的事来着?又不是她要这个男人来救她的……啊,对了,她被救了呢。
好半晌,裘化真才启口道:「多谢这位爷出手相救。」虽然一阵兵荒马乱,但她脑袋还算清楚,明白是她方才把话说得太重,逼得人家想从背后捅她一刀,她会反省,下次少说一点。
「你……真看得见鬼魂?」花世泽平静无波地问。
他话一问出口,颜奎无奈地叹了口气。那是神棍啊,怎么侯爷明明不信江湖术士,却每每遇到江湖术士就要凑前一问?
方才明明就要上楼了,偏偏话听到一半,侯爷又折返了。
裘化真早已练就以不变应万变的应对功夫,继续吃着已经凉透的馒头,反问一句。「不知阁下是—— 」如果没听错,他后头的男人是唤他侯爷的。
一个身分如此尊贵的人,为何她竟对他有印象?
「只管回答我的问题。」男人的口吻依旧平淡。
「看得见,看不见又如何?」裘化真垂着睫,吃着馒头配着牛肉片,哪怕已经饿惨了,可天生的好教养就是教她吃得优雅又慢条斯理。
这真是桩麻烦事!她本以为只是暂时充当神棍混口饭吃,如今却搞得自己不当神棍都不行!明明她是凭着真本事救人,偏偏大伙就硬喊她仙姑,要不就是有人出口寻衅……她何苦把自己搞得两面不是人?
话说她在赖家也赖得够久了,不想当神棍就得准备离开,但要走,又该往哪去?昨儿个适巧救了个人,那人伤势严重,至今未醒,怕是这几天都走不了人,而眼前这个人……她抬眼稍稍打量了他一番,不禁暗叹是个天之骄子。
别说那一身行头,光瞧他的面相就知道他出身肯定尊贵,可惜面冷心也冷,硬生生糟蹋那张好皮相。
不过,这样的人找上江湖术士到底是想做什么?
一个心冷至无情的人,可不是能随便唬骗的,一个不经意,她的下场肯定会比被拖出去的那个男人还要惨。
可是,她记得他的脸……是不是该接近他,寻回她失去的记忆?也许她还有家人,也许家里还有惦记她的人,或许多接近他,她就能找回记忆,这个想法让她心动极了。
因为,她实在不想再当神棍了!
她明明有一把好医术,可偏这重阳城就没有女坐馆大夫,累得她沦落成下流神棍,一想到往后得背着神棍之名度日,她就觉得委屈。
不管怎样,换个地方总是新的开始。忖着,偷觑了男人一眼,说服自己骗完最后一回,然后换个地方重新生活。
裘化真正暗自下定决心时,便听男人近乎冰冷地启口,「到底看不看得见?」
「看得见!」她没好气地应了声,顺便指指他身后的颜奎。「今儿个我遇见他时,他身边有个姑娘还托我捎话呢,你要是不信可以问问他。」
她这话说来压根不心虚,只因她确实是看得见。如果他要求的只是这一点,那么她就不算骗了。
花世泽眉头微扬,身后的颜奎随即低声道:「侯爷,这姑娘分明是个招摇撞骗的神棍,她的话信不得。」
裘化真难以置信地瞪着他。「我都代她捎话了,你竟然说我是招摇撞骗的神棍?」
「那好,你说,要你代为捎话的人是谁?」颜奎轻哼了声。
裘化真张了张嘴,真是无言了。「我怎会知道她是谁?难不成我还得先问过她姓名户籍不成?」就说嘛,何必浪费唇舌捎话,分明就是吃力不讨好还惹人嫌,简直莫名其妙了她。
「姑娘既然说不出那人是谁,这又怎能证实?」
「要是我能画出她的面貌呢?」
「那就等姑娘画出,便知真相。」
裘化真简直快气炸了,连馒头都不吃了。「好,就等我画出来,届时我再看你要怎么谢我!」
「在下等着。」颜奎撇嘴笑得寻衅。
裘化真见坐着的花世泽不再发话,索性起身。「告辞。」看来,她必须好好思索,要怎么亲近这个男人。
易水走回食堂,低声道:「侯爷,该歇息了。」
花世泽起身,跟着候在楼梯处的小二上楼,直到进了房才启口,「颜奎。」
「是。」
「那位姑娘对你说了什么?」
颜奎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正色道:「那时我上客栈买酒菜,她适巧从我身旁走过,她说,有人要我代为捎话,一切安好,勿念。」
身旁的易水不解地扬眉,便听花世泽又问:「什么意思?」
「小的也不明白却也不打算追问,因为那位姑娘尚未出现前,客栈里正对她议论纷纷,说什么她能隔空取药,将药塞进犯哮喘的病患嘴里,当场药到病除,又说什么按了按胸口,昏厥的妇人马上清醒……重阳城里的百姓几乎当她是仙姑了,只差没对她跪地膜拜,可依属下所见,不过是神棍之辈。」
「喔?」
「侯爷方才也瞧见了,她的态度轻慢,对方才那男人所言分明是虚实掺半,明显就是个骗徒。」
「我不在乎她是不是神棍,我只想知道她看不看得见鬼魂。」花世泽淡声道。
「侯爷……」
「你俩素不相识,她却兀自与你搭上话,非坑蒙拐骗,未贪图你的钱财,你认为她的居心为何?」花世泽反问。
颜奎不禁怔了下,但还是不死心地道:「也许她只是尚未找到机会下手罢了。」
「要是缺了机会,方才就是绝佳的机会,她低声下气都来不及了,岂会对你怒目相向?」
这话一出教颜奎顿住。这说法也通,但不知怎地他就是不肯不愿信了那姑娘。「侯爷,不管如何,我是不信她的,好端端的,我身边怎会有个姑娘要她代为捎话来着?」
倒不是他天性防备,而是他莫名地排斥神棍一类的人。
「……会是颜丽么?」静默的空档里,易水突地轻吐出一个人名。
蓦地,颜奎一双大眼微瞠,愣愣地看向易水。
太久没听人道出这个名字,而他是存心忘了这名字,才不会记得深镂在心间抹不去的痛。
房里一阵静默,没有人吭上一声,突地不远处传来碰撞声伴随着细微的求救声,颜奎尚不及反应,便见花世泽已经开门循声而去。
「侯爷!」颜奎喊了声,随即跟着花世泽身后狂奔。
已经不知道有多久不曾见过侯爷如此奔跑,这是好事,可一想到是为了那个假仙姑,他心里就是不舒坦。
侯爷向来就不是个好事之人,当年也正因为如此错过解救柳九的时机,从此耿耿于怀,如今不过是一丁点细微的声响,便教他不假思索而去。
与他并肩而行的易水睨了他一眼。「难道你不知道侯爷一直想再见柳九姑娘一面,一如你很想再见颜丽一面?」
颜奎不由得停下脚步,半晌难以回神。颜丽,他的七妹,唯一的同母妹妹,从小体弱,是他捧在掌心里疼惜着的。若不是柳九医术高超,若不是柳九能一直延着小七的一口气,他对柳九一点好感皆无。
那年,柳九被淹死在宫中湖泊,同年,因无人为小七施针,小七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而他没能赶上见最后一面,咽下了悔恨,之后如往常度日,但谁都不知每当他一人独处,他就忆起小七那总是苍白却又温柔的笑脸。
而她却说,有个姑娘要她代为捎话,说一切安好,勿念……
难道那个假仙姑真能看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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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两小医女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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