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门福星 卷二 第十四章

  隔着衣料,衣上的绣锦纹路腾腾地浮在光里,她仔细去看,是绛红色丝线绣的丰字样式,好几个簇在一起,他的脑袋从丰字的一竖尖顶透出来,望不见脸,只能看见脑瓜顶。
  黝黑的脑壳尖晃啊晃的,品探许久,往上扑来,停在了她的锁骨处。
  他的声音有些哑,像是憋了许久,忍着不让自己释放。
  「让我亲亲这里,好么?」
  禾生顺承应下。
  湿润带着热的吻落下,在她如竹骨纤细的锁骨处贴了贴,停了许久。
  她穿齐胸襦裙,脖子以下大片光景裸露在外,白玉温软的肌肤,像是□□一般,抿一口便再也移不开嘴。
  他往靠肩的地方紧紧吮吸,酥酥麻麻的,舌尖不停打着颤,吻了半晌,亲出一片红印,带着几分青淤。
  满意地抬头,并不继续往下,知道若是再向下挨着那团软多一寸,便会控制不住。
  顺着她的脖颈往上舔,双手与她十指相交,伸直双腿微微敞开,扣在她的腹部。
  禾生觉得小腹一热,有什么东西抵着,细声问他:「你袍里揣了什么,硬硬的。」
  沈灏眸中一片迷离,哄着声问她:「摁得你不舒服么?」
  隔着薄纱,依稀能感受到那东西的热度,答:「又烫又硬,我不习惯,别是什么贵重之物,待会滚到床下去,摸着灯也找不到。」
  沈灏轻笑出声,往前一挺,含着她的耳垂,「丢不了,在我身上牢牢绑着呢。」
  他的动作微且细,起伏波动不大,温温和和的,搅得她有了困意。闭了眼,嘴上含糊一句:「那就好。」
  沈灏埋在她脖间舔啃。
  末了过了半晌,他情生意动,实在憋得难受,脑海中冒出一个想法,揽了她手想让她摸摸身下物什。正是浓情蜜意时,顶上却传来微鼾声——她睡着了。
  沈灏顿了动作,从她身上翻下来,躺在她身边,眼睛盯着屋顶的彩绘平棋格。
  再好的耐心,也是有期限的,总有一天,他会想要更多。
  烛台灯芯燃到底端,被如脂红蜡掩了火势,一闪一晃,屋里彻底暗了下来。
  他侧过身,在黑暗中望她的轮廓,用几不可闻的声音殷切问:「阿生,什么时候替我生个孩子?」
  无人回应,唯有寂夜沉默以答。
  翌日,禾生一大早进宫,随了德妃娘娘的车辇。
  本来是要随沈灏一起,因德妃娘娘发了话,此次秋狝,禾生要面圣,自当要周全。若与沈灏同车,以府里姑娘的名头一起,没名没分的,当着圣人面,于情于理,没有任何好处。
  沈灏不放心,一路送她入宫,命人抬上备好的物什。站在德妃宫殿前,与她交待:「路上停当,一天有歇息的功夫,我定会来看你。行进中若有身子不适的,不许瞒我,需得立即差人告诉我。」
  禾生应他:「嗳,有娘娘与我一起,无需担心。」
  转头清点该带的物什,确认东西都齐全了,这才舍得放开手。
  德妃娘娘许久不见禾生,拉着她往宫殿坐,一同等待前头小黄门来传启程钟鼓声。
  开口就问:「上次给你的那些书,可都看了?」
  说的是那一包袱的春宫图了。禾生羞赧,答:「王爷不让看,说是坏东西,全给烧了。」
  德妃娘娘叹气,盯着禾生的肚子,心想也不知道何时才能抱孙子。
  片刻宫殿前有一排小黄门拿鼓敲锣,从宫道里往返小跑。
  到时候出发了。德妃携禾生上马车。
  百官从正华门而出,随行宫妃自慧其门绕双黄门与圣人的九龙车辇汇合。
  此次跟随出宫的除却德妃,另有淑妃,皇后。皇后一向吃斋念佛,鲜少伴驾,后宫众人皆以为这次皇后定是抱病不去的,哪想竟然破天荒地应了行程。
  是蕊在华盖车里伺候,点了白玉香炉,嘴上道:「宫人门私下都说,此次太子北巡,未赶得及秋狝之行,皇后娘娘此次,是要为太子保驾护航。皇子们都在御前,唯独太子不在,怕输人一筹。」
  说到底,还是担心太子的宝位坐不稳。
  德妃斜靠在蟒纹引枕上,摘了手上金翅甲,示意是蕊搬来几案,将棋子一一铺开。
  手落棋子,「这只是其一,宫外那位,这次也一块去,她怄了这些年,现如今竟还没有想明白。」
  说的便是皇后了。
  是蕊掖手侍茶,「还是娘娘看得通透。」
  景宁王妃当年与圣人两兄弟的往事,宫里的老人记得清楚,当年圣人极为看重景宁王,因听说他被府里的侍女迷了心智,且这侍女还是当年叛乱的罪臣之女。为断其念想,将侍女招进宫中。却不想,这一招,却把自己陷了进去。
  之后景宁王金銮殿上拔剑抢亲,圣人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场面,犹如昨日重现历历在目。
  全后宫的女人,没有谁不嫉妒眼红的,德妃也曾艳羡,但她是个明白人,自进宫起便知道自己要什么,从不在圣人身上索求情爱,将他当亲人一样来待,反倒不觉得有什么。
  倒是皇后。她与圣人从小相识,成婚以来,二人虽不至耳鬓厮磨,但也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留的念想自然比别人要多。
  德妃回过头看禾生,问:「听说景宁王妃与你走得近?」
  禾生听她们讲话,一知半解的,不明白其中含义,坦然点头:「王妃教我马术。」
  德妃点点头,并不在意景宁与圣人的往事,道:「你与她多亲近,有益无害。」
  她老了,不像皇后那么执着,整天纠缠情情爱爱。她的眼里,只有她的儿子,如何为沈灏铺好通向皇位的路,才是她真正关心的。景宁王妃与圣人关系非比寻常,纵然景宁王妃无意,却到底是圣人心头的一点朱砂,分量重得很。
  禾生能入景宁王妃的眼,自是再好不过。
  母子俩说的都一样。禾生低眉,从未有人跟她提起过关系利害,她与人交好,并不看重身份地位,因此没有想太多,「嗳」地一声应下。
  围场离望京有段距离,人多行程缓,走走停停约莫要六七天的功夫。德妃让禾生陪着下棋,禾生才刚从沈灏那里学棋,只会些皮毛,不够与德妃对阵。
  德妃不喜欢力量悬殊的奉承,那样太假,赢得也不畅快。索性一边下,一边教她。
  近黄昏的时候,御前铁骑拿了五丈高的帷布,绕圣驾十里外的地方,通通围了起来。
  各处搭了帐篷,安营歇马驻扎,准备过夜。
  随行侍女并不多,依典制,每宫各带十个,司茶司衣司寝的宫婢忙着整理,准备晚上主子的歇寝。禾生掀了帘子站在门口往外看,入眼皆是牛皮大帐,平原上撩起火把,甲胄们有条不紊地穿梭于各个帐篷间巡视。
  寥寥阔原,夕阳红得发紫,罩在头上,往稍远处看去,有种心旷神怡的向往。
  禾生深吸一口气,绿草的新嫩与泥土的腥味,搅拌着曝晒了一天后的空气,吸进胸腔,竟是从未有过的清爽。
  德妃要遣人去给交好的宫妃送玉露香,问禾生是否要给景宁王妃送去。
  帐内宫女都有各自的事情做,禾生看准机会,央了德妃让她去。
  到处都是巡守的侍卫,倒也出不了什么乱子。德妃从她包袱中取出沈灏的玉佩,为她系在腰间,倘若出去有个眼瞎的,看到这玉佩也会避让三分,断不会为难她。
  出了帐篷,视野倏地开阔起来,心情舒畅,脚下步子迈得轻快。
  一路碰到婢子侍卫,见她腰间玉佩,知道平陵王府的姑娘,皆俯首称礼。
  平原上走着,天渐渐黑下来,她弄混了东南西北,原本瞅准的帐篷,现下也不该如何去寻。想着找人问个路,听见身后有人喊她。
  「小娘子,别来无恙。」
  禾生回头看,一步开外的距离,沈茂笑得痞气,一双手朝她搭来。
  沈茂往前一伸脑袋,脸上堆满笑容,挑明用意:「小娘子,你过来。」
  他一双贼溜溜的眼睛,分明没怀好意。禾生哪敢过去,皱着眉后退一步,道:「三殿下见谅,德妃娘娘吩咐了事,不敢耽搁,先告退了。」
  她说完就要走,沈茂跨上前,挡在她面前。离得近,他打探得更为仔细,视线从她额前的美人尖一路向下,眉眼、鬓角、脖颈,一一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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