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门福星 卷一 第五十三章

  心里头万千思绪,翻腾倒海地搅着,眼泪冲着往外冒,暗骂自己一句矫情,却怎么也止不住泪花。
  怎么哭了?沈灏有些急,伸手抚她背,一下下温柔拍着,刚才端着的淡漠冷情,消失得一丁点都不剩,松了语气,轻柔平和:「不哭了。」
  禾生张着泪眼,一下下地抽泣,横竖停不下来。
  沈灏一颗心都被她哭软了,哄小孩一般,将她抱在怀里,一点点耐心擦拭眼泪,生怕力道稍重,将她弄疼。
  禾生咬唇噙着声,脑袋瓜子往他胸前一搁,他越哄,越觉得自己没用。
  习惯了被他捧在手心,以为一切都是理所应当,却忘了,他也有不哄她的时候。
  越想越慌张,这样芝麻大的事,也拿来哭一场,他待她好时,她尚能这样肆意,往后他不待她好了,她能哭给谁看?
  这样一想,慢慢地使自己心绪平稳,窝在他怀里,嗅着他身上的熏香,轻淡沉雅,好闻极了。
  贴着他衣襟处抬起头,问:「这是什么香,我也要熏。」
  见她不哭了,沈灏放下心,松口气,下巴蹭着她的额头,道:「干支香,不适合女子熏,带了木味,不活泼。」
  禾生暗暗记下香的名称,从他身上褪下来,两人继续往前走。
  忽地沈灏牵她手,轻描淡写道:「晚上留下便是,我陪你一起。」
  禾生惊讶,试探着问一遍:「真的?」
  沈灏点点头。轻拽她的手,慢慢揉捏关节,「只一点,以后好好说话,不许再哭。」
  禾生埋头应下。
  园子里翠绿映着粉红,黄鹂鸟在枝头唱着小曲。铺满鹅卵石的小道,蜿蜒朝前,仿佛永远走不到尽头。
  她放慢脚步,隔着一臂膀的距离,看他的背影在阳光下被拉长,后面跟着她窄窄矮矮的一方影子。
  一步一挪,稳稳当当,形影不离。
  禾生抿嘴,心头的那点杂念涌上来。晃了晃头,又不让自己继续想,晃了好几下,脑壳晃得有些晕,终是将杂念从脑海中撵出去。
  不能太贪心,他现在对她好,这就够了。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
  前头沈灏问她:「园子东西不齐全,我派人把你屋里晚上用的物件拿来,好不好?」
  哪有这般金贵,随便住住就好。虽是这样想,心里却甜滋滋的,软软答一句:「好。」
  进了屋,一家人正在整理包袱,见他俩来了,当即停下手里活计。
  卫有光领着全家人跪下,「给王爷行礼。」
  沈灏点点头,扶他起身,拉了禾生在主位坐下。
  与卫有光寒暄几句,卫有光一一对答。沈灏不是个会闲聊的人,直接告诉卫有光,「我在京中给你找了营生,你一直以来是做绸缎生意的,宫里一处纺庄缺个掌事,下个月初三,你收拾好,准备上任。」
  纺庄掌事,不但有自己的绸缎庄,且是宫里出钱建造,不归宫里管,可自营可与宫中接洽,堪比皇商。这样的肥差,多少人使银子都摸不到,现在轻飘飘一句话,就落到他头上,简直天大的好事!
  卫有光撩袍跪下谢恩。此时此刻,才万般庆幸自己当初帮衬沈灏的决定,来的路上听说他是王爷,一家人目瞪口呆。现在抬头再看,只觉得主座上的人,身拢光辉,龙血凤髓,贵不可言。
  聊了没几句,沈灏有事,不能久留,与卫有光告辞,凑到禾生面前交待:「晚上我再过来,你在园子里玩,不要出去。」
  禾生应下,目送他出屋。待人一走,她返回来,兴高采烈地拉卫灵讲体己话。
  两个小姑娘往园子里去,找了个绿竹环绕的亭子坐下,命人在石桌摆上果仁点心,一边摇着扇,一边嗑瓜籽。
  「我知道时,吓了一大跳,竟是个王爷!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我们那样的小地方,来了这么个大人物,竟还讨了我们家姑娘去,说出来我自己都不信!」
  她表情夸张,像个唱大戏的,看得禾生咯咯笑。
  卫林拣了新鲜果仁往嘴里塞,含糊问道:「王府大吗,你有见宫吗,有没有见着宫里的娘娘圣人?」
  她一口气问这么多,差点被噎着,禾生连忙拿茶喂她,道:「你慢点,我又不会跑,横竖晚上还在你这歇呢。」
  卫林呛了许久,终于缓过神,拿袖子擦嘴,笑:「方才我都听到了,你在外留宿,他还来亲自作陪,对你可真好。」
  禾生羞了脸,「确实是好。」
  卫灵嘿嘿一笑,神秘兮兮地问:「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能蹦出个娃娃呀?现在你身份高了,我不敢做孩子干娘,做个陪侍丫鬟倒不错。」
  禾生嗔她:「贫嘴!」复又低下头,声音细细地:「我和他,还未圆房,哪里就能蹦出孩子来。」
  卫林一惊,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么个美娇娘在跟前晃,他能把持住?」她若是男子,早就将禾生吃干抹净,哪能留到现在。
  禾生脸绯红,「他说,要我愿意才行。」
  卫林听了,抚掌大呼,「稀罕啊,绝世好男人,千百年才碰一个!」
  刚想问,她到底愿不愿意,话到嘴边,溜了一圈咽回去。感情里的事,容不得旁人插嘴,问出来,没地平白无故讨人嫌。换了话题,道:「宋瑶也上京了,她家大哥来赶考,举家搬到望京,以后宋大哥高中,就不回盛湖了。」
  听闻又来了位故人,禾生高兴,道:「她何时到,挑个时间,我们三人聚聚。」
  「大概是后日,到时候我派人去王府请你。」
  两人说着话,仿佛怎么也说不完一般,转瞬就已黄昏。
  算准时辰,想着沈灏该回来了,离了卫林,到园门口等他。
  沈灏远远望见有娇弱的身影,倚在扇门前,心头一喜,跨步上前将她揽进怀里,问:「离了这么久,想我吗?」
  禾生掰着手指算,「未时走的,现在才酉时,两个时辰不到,哪里就久了?」
  沈灏伸出手指刮她鼻尖,「都记上时辰了,还说不想。」
  禾生不回他,任由他牵着。
  到了晚膳时分,与卫家一家子围着吃饭。卫老太揣着小心脏,又喜又怕:「哎呦呦,不得了,竟能和王爷吃同一桌饭!」
  众人笑,卫老太又想起很早以前,禾生刚到卫家时,她对禾生的偏见,上嘴皮硌着下嘴皮,小心翼翼朝禾生赔罪:「往日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姑娘,实在该死。」
  她这样一恭敬,禾生反倒不太习惯,用在卫家时的称呼喊她,语气亲切:「奶奶,别这样,您对我,好得很。」
  倒也没有说假话搪塞,她在卫府最后过得那段日子,卫老太确实对她好,吃穿用度,全吩咐得和卫林一样。
  心都是人肉长的,卫老太见她并未摆架子,即使攀上了王爷,也还念着旧情,人年纪一大,就容易掉泪豆。
  与卫家人说了会子话,沈灏拉她回屋,卫林本来是要和她睡一间屋,见沈灏在屋里,不好进去,躲在墙角下逗蛐蛐。
  卫林自娱自乐玩得正开心,忽地墙边有黑影坠落,「咚」地一声摔在草地上。
  卫林吓一跳,定睛看仔细了,发现是个男人,满身是血,穿着打扮很是奇怪,看不清面貌,蒙着脸,只露一双眸子在外,狭长似缝,看起来有点凶。
  男人使劲全力,从牙间挤出两个字:「……救我。」说罢,便晕了过去。
  屋里有人听见动静跑出来,卫林一时慌张,看着地上的人,鬼使神差地将他拖到树后藏起来。
  冲前来查探的人道:「没什么事,我在跺脚呢,看看这里的土松不松,回去吧。」
  禾生在屋子里,不放心卫林,问沈灏:「要不你先去歇着,她一人在外玩得无聊。」
  沈灏坐得端正,眼皮子都不带眨的,一口拒绝:「才戌时,我再坐坐。」
  哪有这样的,在别人家里反倒把主人赶了出去。禾生无奈,也只能由他去。
  卫林打发了人,回树后看,空无一人。当即吓住,大晚上的,该不是会碰见鬼了吧?
  忽地脚被人拽住,卫林反应快,拿着手里的木棍劈头就是一下,闷得一声将人打得没动静了。
  弯腰一看,嗳,好像是刚刚那个人?伸出手在他鼻间一探,呃,怎么没气了!
  卫林一慌,想起后院林子里有个洞,原是用来挖井的,挖一半停工了。她力气大,晚上吃得又饱,咬牙将人拖进洞,一头扔了进去,几乎累得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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