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听话,乖乖地跟你去买糖葫芦。」一听到有那甜津津的红果子吃,阳黧立即双眼发亮,原本皱着的小脸绽出笑颜,乐呵呵地应着。
「……」明明就是要她放弃硬要跟着的念头,她竟能曲解成这般,罗修武真是服了她了。
时间在僵持不下中流逝,想到众将士已候了他数盏茶的辰光,罗修武也不得不折服在那执拗的性子下。大手一捞便将穿着粉紫色裤装的娇小身子揽坐身前,「你最好给我乖乖的甭惹事,否则有你好受的。」
「是!太尉大人。」漾着奸计得逞的贼笑,阳黧乐得根本不顾摔下马背的可能,开心地直往那结实的胸膛又是蹭又是抱。
「坐好!」
来到了兵部,众人在见着罗修武身后的人影时,全惊愕地瞪大了眼,那副下巴都给掉地上的神情着实惹恼了罗修武,偏生举步难回,懊恼生生转成了迁怒,「全兵部立行丙级操演,入夜行甲级戒备,违者立斩。」
「甲级戒备」便是正逢战时,也就是说大伙全都得绷紧皮进入战备状态,甭想睡啦。罗修武一句简短命令,瞬间便让全兵部如遭雷击,刹那间哀鸿遍野。
说是要听话,可这妮子生着一副好动的魂,他正与八领护商讨军情,干巴巴呆坐一旁的她没片刻便待不住,瞧见外头小兵在射靶子,便好奇地猫着身子去凑热闹,结果扰了小兵不说,还粗鲁地跌伤了自个儿,吓得一干小兵全哭丧着脸跪在他面前请罪。
「野丫头,让你甭跟你偏不听,伤成这样就甘心了吗?」当军医抬起那肿了一大圈的嫩足缠裹白布时,始终守在一旁的罗修武蹙着眉,既恼且忧的清绪全化成了叨念。
「我又不是故意的,你快叫他放开我的脚啦。」不停蹭动着身子,阳黧不满地回嘴。
闻言,被她扰得不得安生的罗修武一阵气结,全然忽视她的嚷嚷,抓起小巧的素手便道,「大夫,也顺道给她把把脉,小心别落得其它病根。」
「是。」听命行事的军医,小心翼翼地按着脉,可那紊乱、诡异的脉象超乎他自小习过的脉象知识,怎么也查不出个所以然,只好腆着老脸,备感汗颜的说道「禀太尉,公主天生特异,老夫无能把察其脉,但见公主姿容既好,神情亦佳,应无大碍。」
这浑身苦味的老头子,装模作样的,我可是只豹耶,脉象怎么可能和人一样呀,你把得到才有鬼例!
内心哼嗤,阳黧又是不甘又是别扭地拼命想将手抽回来,奈何臂膀被牢牢箝制,只好苦着张脸装可怜,「我真的没事,脚也没很痛嘛,你放开我,甭让他再那有啊没的啦。」
这妮子,就不知道别人会为她担心吗?
「你老是这般任性,安分点好不?」见她似乎真的很恼,罗修武松了手,命人送军医离去。
暗处一道视线让阳黧瞬间敛静了心思,兽的直觉让她敏锐地察觉到敌意,向来生动的表情因警戒而变得紧绷。
「很不舒服吗?先将这安神汤喝下。」牵挂着她伤势的罗修武见她神色苍白,一颗稍稍放下的心随即又高悬起来,忙接过小兵端来的碗。
会是谁呢?大夫离开后,站在罗修武身后的是他的心腹秦狩,而另外两个看来有些胆小的小兵则是战战兢兢地在角落待命,到底为什么有这股敌意?
顺从的喝下送到嘴边的汤药,阳黧微眯的眼不着痕迹地扫视着罗修武身后的人,全然不敢松懈。
当汤碗见底,轻声安抚了句后,罗修武转身正欲跨出房门时,秦狩的身影跟着微动,掐紧了腰上的佩刀忿忿地刺去。
一具软躯倏地扑袭,狠狠地将秦狩撞到一边,锐利的刀尖虽没能刺进罗修武体内,却也在他结实的腰腹划出一道血口。
「这……」突来的袭击及电光石火的扑挡,让措手不及的罗修武跌靠门边,错愕开口。
「你敢偷袭他,信不信我咬死你!」
阳黧素来稚气的笑脸此刻竟显狰狞,娇致的五官虽不致骇人,但那坚定无惧的眼神却也凶恶得让人惊愕却步。
低头看着像母兽护雏般挡在身前的娇小身影,罗修武一时怔愕,彷佛见到记忆中那总倾力护他的小黑炭,熟悉的暖意从心窝处漫涌而出,瞬间柔了眸光。
「爷,您没事吧?」听闻声响冲进来的端木在看到握着刀跌在地上的秦狩时,讶异地蹙紧了眉头,赶忙想上前搀扶罗修武,却又因主子身前的人影而不敢妄动。
当端木的唤声入耳,罗修武再抬头时,深邃的冷眸已不复半丝柔光,平静的语气里隐约泛着压抑的冷厉杀意,「你弑主?」
「你不该这样对她!就算她只是个侍妾,你也不该糟蹋。」罗修武对阳黧的怜惜,让秦狩默默隐忍的情感霎时冲出了栅栏,盼韩芸得偿所愿的一片痴心全成了冲动行事,可他半点后悔也无,撑着一人做事一人当的铁汉性子,直挺挺地正面迎对。
看着浑然不觉自己犯错的秦狩,身为带兵多年杀伐决断的上位者,罗修武面色铁青,正想开口时,挡在身前的火爆小妮子却抢先一步出声。
「他怎么对人了?他又糟蹋谁了?你凭什么伤他!」一句愤然低吼,阳黧拐着脚又想扑过去。
伸手将小人儿拉靠胸前,罗修武朝一旁的端木使了个眼色,厉声低喝:
「军棍一百,押入军牢。」
待端木领着小兵将秦狩押出去,罗修武轻揽住阳黧瘦小的肩头,开口的语气软柔的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你不必这么愤慨的。」
「他想杀你呀!快,让我看看你的伤。」
罗修武一把将只记得要关心他,却忘了自个儿脚还肿着的阳黧抱至榻上,大掌怜借地捧住小脸,「他刺的不深,别担心。你脚还伤着呢。」
那呵怜疼宠的语调及动作,叫阳黧一时怔傻,原本因担忧而打算为他转疗的念头,霎时被心中涌现的怦然取代。
「真的没事吗?」紧绷的心因柔声安抚而松懈,蓄在眼眶里的泪似也得到释放,随着低低絮语滚落。
是有多怕他出事……这份心该作何偿?看着那向来勇敢的眼神因他而泛着泪光,像是闹被行刺的人是她一样,罗修武心情有些复杂,一时间竟不如自己何德何能能拥有此般深情。
「真的没事,别哭。」拇指揩抹晶莹泪珠,罗修武软着声轻哄,刚强的心无措地被浸入泪海,浮动的不成样。
「没事就好,没事我才能安心,我、我真的好怕……你千万不能有事……」
明明是该放心地露出笑脸的,可如释重负的情绪却像溃堤般剧烈袭来,阳黧忍不住扑进他胸前,放任泪水奔流。
「嘘……别哭。」跌伤了脚不哭,被他狼狠吼着也不哭,却因见他受伤哭得像是失去爹娘的无依奶娃。
罗修武紧紧搂着她,胸前那股温热湿意不仅让他悸动,同时也悄悄撼动了心底那份不轻易妥协的坚持。
自兵部回来后,两人间的相处有了微妙的变化,阳黧那小蛮牛似的野性子收敛许多,感受过他的柔哄,她聪明地学会了在该听话时安分做乖,这让她得到更多他的笑颜以对,而他原仅是纵容的举止更是在无形中转成了宠溺。
知道她喜爱大自然,他会抽空带她到城外,看她孩子气地在草地打滚、攀上枝头眺望风景。
知道她爱吃糖,他便在回府的路上亲自买上一串,就为了她红扑扑脸蛋上那抹稚气满足的憨笑。
知道她待在身边的理由仅是单纯的安心与仍旧,于是当他在书房看军务文书时,他放任她枕在腿上以可爱睡容相伴。
当莫名的依附成了习惯,情愫悄然滋生,罗修武不得不对自己承认,有她在身边笑着、闹着,感觉其实不差。也许,就这么一辈子未尝不是件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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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冤相豹何时了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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