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妇要翻身 第六章

  白初虹心下叹了口气,再瞅瞅茉香那张憔悴的脸,于心不忍,道:「既然我回来了,你也回来伺候我吧。」
  茉香呆了呆,眼中泛泪。「王妃……」
  「晓月居里连个伺候我的下人都没有,而你本来就是我的贴身丫鬟,理当回来这儿伺候。」白初虹笑道。
  茉香瞪大了眼,好一会儿没法回神,还是白初虹瞧见,不解地问:「怎么了?」
  「王妃变了好多……」茉香两眼发懵低喃。
  过去的王妃在王府里的日子,是哭多过笑,再加上王妃性子冲动,心思单纯,总斗不过那些姨夫人,王府主母当得并不称心。
  「我去了田庄三年,这段日子想开了很多事。」白初虹不慌不乱的撒谎。
  茉香见她神情从容,语气淡然,不由得心疼起主子来。
  「王妃在田庄肯定吃了许多苦头,可惜茉香不能陪在王妃身边,没能好好伺候王妃,茉香实在愧对王妃。」
  说着,茉香屈身欲跪,想向白初虹磕头。
  白初虹连忙扶她起身。「我吃了苦,你留在王府里,也没逃过这一劫,茉香,这些年你也挨了不少苦,是我这个主子思虑不周,没能护着你。」
  听见从前从不过问身旁人劳苦的主子,如今懂得心疼人,还反过来对自己称不是,茉香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白初虹被她宏亮的哭声吓了一跳,见她拉着自己的衣袖,嘴里承诺着往后会越发用心伺候自个儿,不禁为这个丫头的耿直深受感动。
  她在安阳王府这么多年,自当晓得,要找着一个忠心耿耿,愿意掏心掏肺的奴仆,并不容易,韦宝珠身边能有这样一个丫鬟,这是她的福气。
  但,很显然韦宝珠并未好好珍惜这个丫头。
  「好了,别哭了,去洗把脸,找管事换件衣裳,就说是我把你发落到晓月居来。」白初虹拍拍茉香的肩头。
  茉香拽起袖子,胡乱抹了把脸,嗯了一声,正要退下时,忽又一顿。
  「王妃知道胡锦的事吗?」
  「胡锦?」白初虹连此人是谁都不清楚,哪里会晓得什么事。
  「王妃莫要生气,莫要伤心,这个胡锦过去就不是安分的,好几次都被我逮着假借王妃名义去见王爷,王妃一离府,她便得了宠,被王爷抬了当姨夫人。」
  凭着茉香这席话,白初虹自行推敲前因后果。想来,这个胡锦应当也是韦宝珠
  身边的丫鬟,如今却成了聂紫纶的妾室。
  这种丫鬟她在安阳王府也没少见,所幸士昌待她一心一意,从未在榻上犯过胡涂,遇上有这般心思的丫鬟,更是严加惩治,几回活生生的例子下来,这才断了府中那些年轻丫鬟的歪念。
  「大概一年前吧,王爷便将后宅的大小事交给胡锦,那些姨夫人个个强过胡锦,怎么说都是名门大户的小姐,却得听一个丫鬟出身的人发落,甚是不甘不满,可偏偏王爷独宠胡锦……」
  「茉香,停一停。」白初虹抬手打断了茉香。
  茉香惊觉失言,连忙遮住嘴巴,一脸愧赧。
  白初虹见了想笑。看来这个茉香不仅老实,还有些蠢直,不懂得什么时候该拣什么话说,从前八成老是说了不中听的话,不得韦宝珠欢心。
  「别着急,先去办正经事,往后多的是机会聊王府是非。」
  见白初虹不怒不伤,脸上依然是笑,茉香怔怔的,竟有些不习惯眼前这个主子。
  整座王府上下都知道,王妃对王爷用情至深,眼中容不下其他女子,偏偏总有人给王爷后宅塞女人,王爷也不见得多么专情,婚后陆续收了几个妾室,惹得王妃甚是伤心。
  凭着娘家太傅府当靠山,王爷还不至于完全冷落王妃,但太傅府一垮台,王妃在府里的地位便岌岌可危,到后来甚至还被夺了主持中馈的权,任由那些妾室明里暗里的欺侮。
  「还傻在那儿做什么?快去吧。」白初虹催促道。
  茉香傻不愣登的点着头,边走边回首猛瞅,临到院子外的月洞门边还栽了个跟头,看笑了白初虹。
  「捎着这么个忠心的傻丫头在身边,往后有好无坏。」白初虹喃声道。
  她往绣墩一坐,给自己倒了杯冷茶,环顾着正厅里的一景一物,目光最终落在了墙角的蜘蛛网上。
  聂紫纶这是存心给她难堪,方会让管事将她发落到这个空置已久的院落。当家主母回府,住的却不是主屋,而是偏院,由此可见,聂紫纶领她回府,并非出于真心。
  既然如此,他为何不直接将她送回汾景田庄呢?
  白初虹捧着白玉茶盏,垂下长长睫毛,细细琢磨起来。
  一只茶盏自细白的手间翻落,两旁传来丫鬟的惊呼。
  「夫人当心,莫要烫着了手。」贴身丫鬟扬玉上前扶住胡锦。
  胡锦早让管事通报的消息弄得脑门发烫,哪还管得着洒出来的茶水烫不烫手。
  「王爷竟然将她带回了府里……偏偏她命大,死不了。」胡锦白着张粉脸,嘴里不住低喃。
  「夫人放心,王妃虽然回了府,可王爷命令侯管事,将王妃安置在晓月居。」
  「晓月居?」胡锦彷佛大梦转醒,目光瞬时点亮。
  「是呀,就是先前孟姨夫人自缢的那座晓月居。」扬玉道。
  「那里不是闹鬼吗?」胡锦狐疑地瞅着。
  扬玉笑得幸灾乐祸,道.?「可见王爷对王妃根本没那个心,想来是因为前些日子传来太傅自尽的丧厄,王爷一时心软,方会让王妃回府治丧。」
  「韦太傅已经死了,太傅府也不在了,她还能治什么丧。」胡锦冷笑。
  「那不然,便是王爷心慈,让王妃回府转转,相信很快就会把她送回汾景。」
  胡锦听着也觉得有理,但只要一想着,韦宝珠是让聂紫纶亲自领回王府,怎么想就是不安心。
  胡锦心念一转,命令道:「派人去知会其他姨夫人,让她们知道王妃回府的事。」
  扬玉抿嘴一笑,屈身领命。夫人这是打算藉他人之手,来教训久违的王妃呢。
  数日后。
  主屋的书房里,聂紫纶坐在沉香木长案之后,听着探子回报安阳王府近日的动静。
  「……安阳王妃下葬之后,安阳王一直在府里的小佛堂里诵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过府里的大管事,却经常在深夜出府,去了石磐街的十巷胡同。」
  长指在案上轻轻敲打,聂紫纶那张俊美的脸庞正合着眼,不知在揣度些什么。
  「简士昌在石磐街的十巷胡同藏了东西?」聂紫纶睁开了眼,嘴角微扬。
  「属下未再往下追查,就怕会查错方向,乱了套。」探子抱拳道。
  「你说,安阳王府的大管事,经常去石磐街的十巷胡同?」
  「属下若没记错,那管事一共去了四次,且都是在深夜。」
  收拢案上的长指,握拳顶住下巴,聂紫纶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安阳王府的大管事,三更半夜不睡觉,尽往石磐街钻?」
  「王爷的意思是……」
  「派人去查石磐街,盯住那个管事,看看他都去那儿见了谁。」
  「属下遵命。」
  聂紫纶垂下长睫,望着桌案上的一幅山水墨画,画中有座临渊峻山,山上有座小亭,亭里有道娉婷人影,背身而立,远眺山间瀑布。
  「还有,我让你们去查的事,可查出了什么端倪?」
  「王爷上回吩咐的事,属下一直在暗中进行,但是这事得找人潜进安阳王府,才能查个水落石出,安阳王府正值丧期,不可能再招奴仆进门,这事恐怕没这么快有谱。」
  「接着去查,不管得耗上多久,都得查清楚。」最紫纶语调清冷的命令道。
  「属下明白。」探子低下头,不敢违令。
  探子刚走,管事便接着进了门,聂紫纶正重新提笔,欲在墨画上落款。
  「王爷。」管事上前躬身行礼。
  聂紫纶眉眼未抬,专心落款,佣懒地回道:「那女人才回府没几天,又在后宅滋事了?」
  管事支吾:「禀王爷,王妃没滋事,而是……」
  执起沾了朱砂的玛瑙私印,在落款下方牢牢盖上,聂紫纶这才扬眸扫去。
  「那女人究竟又闹了什么事端?」
  「自王妃回府以来,不曾出过晓月居,王妃也没另外招人去伺候,只把过去的陪嫁丫鬟茉香讨回去……可是这个茉香原来是在蕙心阁伺候的,茉香这一走,何姨夫人便上了晓月居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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