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时,她随刺客离开荣王府后,他的心神浮躁不宁,一心只想着这问题。
他才猛然发觉,以为寂寞惯了的他,竟然害怕被丢下。
他虽是皇帝,可真正拥有的却不多,为了成就大业,他一直在伪装自己,百般隐忍,他的心思全拿来算计与谋划,却不曾真正爱过任何人。
平瑶再美,于他却如蛇蝎;虞涵再聪慧,于他不过是一颗棋。
后宫三千,他不屑一顾,只因他清楚,他自私无心,作为一个伪装的傀儡皇帝,他也不得对谁动心起念,更
遑论是生下子嗣。
但,这个活在百余年前,根本不属于这座王朝的周瀞,却令他寝食难安。
傅盛抬起手,轻轻抚过那张曾经令他深恶痛绝,如今少了妖媚,多了坚毅的娇颜。
只见她眼睫微微颤动,呼息匀称,并未苏醒,仿佛在他温柔的碰触下,逐渐放松了紧绷的身子。
到底同床共寝了数回,她对他已多少有些熟悉。
傅盛垂下美目,扬唇微笑,修长指尖轻画过她的红唇,眷恋徘徊。
这样一个周家天资聪颖的武学奇才,传承了周氏先人的驭兽神术,骄傲却不高傲,好胜却不蛮横,聪慧却不阴险……这样的女子,他怎能不心动?
「周瀞,我若为了你葬送大好江山,你说,这是值还不值?」
翌日清早,他们动身前往乌河县。
原本陆砷打算随同他们一起,可傅盛不让陆砷护送他们,似乎是对昨晚他误伤她的事,依然耿耿于怀。
一路上,两人各自骑着马,也没多交谈,周瀞总觉着两人之间气氛有些别扭,却又说不明白是为什么。
兴许是因为……因为……唔,周瀞突然闪神了下,两眼一眯,险些从马背上摔下来。
一只手臂及时将她扶正,她才回过神,冲着身旁的傅盛一笑。「谢谢你,我差点就摔下去了。」
傅盛眉头深攒,紧紧凝蹄着她。「你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伤口疼了?」
周瀞甩了甩昨日被砍伤的右手。「没事,我好得很。」
傅盛不动声色的看她逞强。
「过去在外打仗,什么伤没见过,区区这么点剑伤,算得了什么。」她挤开微笑说道。
唔,真要命。并非她挨不住这伤,而是平瑶这副身躯太娇贵,禁不起小伤小痛。
唉,不是自个儿从前那个痛惯了的身躯,还真是不习惯。
周瀞强打起精神,又骑了几里路,渐渐地,她觉着眼前的景物越来越模糊……
傅盛眯起眼,轻扯缰绳,靠向了周瀞那方。
就在她松开了手的刹那,他连忙伸手抓住,一个腾身跃起,下一瞬,人已在周瀞的马背上。
「周瀞?」他一手拉住缰绳,一手扶住身前的人儿。
她低垂着头,身子往后瘫靠,一双眼都快睁不开,手指却还动呀动的,做了个抓握的手势,似乎以为自己还抓着缰绳。
他拉停了马儿,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这才发现她身子异常滚烫。
「你当这副身子是从前自己的吗?该说你勇敢还是太过逞强?」他既忧且怒的低斥。
可惜周瀞已经昏睡过去,什么也听不进去。
傅盛搂着怀中昏沉的人儿,梭巡着四周围。再往前几里路,便是一座热闹城镇,眼下这儿全是矮陋的民房,人烟稀少,难有大夫或是药材可寻。
蓦地,他瞧见一个模样清秀的蓝衫少女,背着一竹篓药草,转进了一处简陋的四合院。
此女若非懂医术,那便是家中有人深谙医术。思及此,傅盛将马儿掉头,朝着四合院而去。
听见马儿的嘶鸣声,才刚放下背篓的周净吓了一跳,从斗柜上抄起了一把弯刀,躲进了角落。
她捂着嘴巴,静静等着,随后看见一名身形高大的俊丽男子,抱着另一名容貌绝美的女子走进屋里。
周净立马冲出来,把弯刀往前一划,横眉相瞪。「你们是谁?想做什么?」
傅盛停步,面沉如水的回道:「姑娘别误会,在下姓盛,这位是我的妻子周氏,我们本是要前往乌河县探亲,可昨夜赶路时遇见了贼匪,我妻子受了伤,方才昏了过去……」
「姓周?当真?」周净放下了弯刀,好奇地打量起傅盛怀中的周瀞。
傅盛不动声色。「姑娘为何这样问?」
「巽日王朝姓周的人已经不多了。」周净坦白地说道。
「看来姑娘也认识周姓人?」
「不只认识,我就是姓周。」
闻言,傅盛微地一凛,不禁又把眼前的少女端详了一遍。
她面貌清丽,一双浓淡适中的眉毛底下,镶着一对黑曜石般的眼珠,肤白似雪,却不显得柔弱,神韵之间,端着一股飒爽英气。
「来吧,你先把你的妻子放下来,我来看看她的伤势,再帮她熬些退热的草药。」周净指挥起来。
莫名地,傅盛竟觉得眼前的少女有股说不出的熟悉感,可他没再多想,一心只挂记着怀中的人儿。
在周净的协助之下,傅盛把周瀞安置在一张竹编躺椅上,他坐在一旁,紧握着她的手,时不时轻抚她发烫的脸颊。
「周瀞,你可有听见?」傅盛低唤。
周瀞整个人昏沉沉地,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了,只听得见傅盛不停对她说话。
「来,张嘴。」
她听见他放柔了声嗓,像在哄孩子似的,于是她张了张嘴,想取笑他。
下一瞬,浓呛的药味儿灌进她的嘴,她下意识将浓稠的液体全吐出来。
随后,她听见傅盛懊恼的咒骂声,她咂了哂舌,想着,谁再敢喂她喝药,她就咬谁。
「周瀞,你乖,把嘴张开。」
她又听见他柔嗓哄劝,这一回她可不上当,她闭紧了嘴,说什么也不肯张开。
陶碗抵上了她的唇,她便扭开了脸,不让他得逞。
好片刻,她才听见傅盛用着哭笑不得的语气叹道:「你这个将军,原来这么孩子气,生了病还不肯吃药,非得我亲口喂你不可。」
对,她就是不爱吃药!过去受了伤,她宁愿让伤口好得迟,也不愿喝药,谁敢逼她,她就让谁难看……
慢着,他刚才说什么?……亲口喂她?这是什么意思?
脑中一片浑沌,霍地,她感觉自己的唇被另一双唇抵住,紧接着是一口药喂进了嘴里,她张了张嘴想吐出去,却被那张嘴死死吻住。
真不行了……她皱着脸,把那口浓稠药汁吞下喉。
「你再耍赖,只会苦了自己。」傅盛低沉的笑了几声。
看着怀中死命闭紧嘴巴的女人总算肯松口,傅盛轻笑,端过陶碗喂她喝药。
喂好了药,傅盛让周瀞躺下,然后打量起这简陋的房舍。
这时,周净正好捧着一篓刚晒好的药草进来,眼神难掩戒慎的瞅着他。
「我来看看她的伤口。」周净说道。
傅盛道了声谢,力道甚轻的抬起周瀞受伤的手臂,将包扎的帕子解开。
「这伤口已经化脓了,得赶紧敷药才行。」周净只瞥了一眼,便果断说道。
「姑娘懂医术?」
「嗯。」周净大方承认。
「那就有劳姑娘了。」
周净点点头,抱着陶钵坐到一旁的矮凳上,捣起了药草泥。
傅盛转回眼,轻握着周瀞的手,好似在安抚她一般。
「你……一定很疼爱你的妻子吧?」周净边捣药泥边觑着傅盛。
傅盛没吭声,只是静静地凝视着身旁昏睡的人儿。
见着他满眼的柔情,周净不禁看得有些发怔,握着木杵的手慢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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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后斗淫皇 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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