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深宫内院,谁不知道规矩礼数是最基本的保命符,连这道理都不懂,那就等着像虫子般早晚被人捏死。
听完这番警告,自知理亏的鸳贵妃脸色变了变,愤恨的眼神在菀玉身上扫了几下,最后落在始终不动声色的柳云上。
一旦鸳贵妃瞧清楚了那张倾城美貌上的淡漠,她对柳云这个皇后的种种嫉恨更是铺天盖地涌上来,直到她想起了今日来此的目的,那抿得僵直的唇线悄悄掀起恰到好处的弧度,她的脸色这才恢复正常。
「姊姊莫要见怪,妹妹不过是来找姊姊聊聊天的,姊姊大人大量就饶了妹妹吧!不说姊姊恐怕不知晓,皇上还跟妹妹夸过姊姊温柔敦厚呢!又说就是喜欢妹妹的调皮,所以姊姊可别真跟妹妹计较什么礼数规矩呀,不然妹妹以后都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了。」
鸳贵妃这会儿竟是冠冕堂皇把皇帝搬出来压制柳云了,言下之意无非是想告诉柳云,缠绵龙榻的是她,柳云就算占着皇后的位置也争不过她这个宠妃。
这番明嘲暗讽谁都听得出来,然而被人看轻的皇后本人面上却仍是一片平静,不见一丝该有的恼怒,就连捏着针线的手都没打颤过一下。
只有柳云自己听到了心底无声的叹息。
温柔敦厚吗?原来自己值的就是这一句夸奖。
这些年来她表面风光,实际上并不受宠,但她从来不争宠。她只念及他拥有后宫三千佳丽,却独独把皇后位置留给了她,不正说明他一样珍惜年少时那份爱恋?哪怕现在只有她一人爱得真切,她也满足了。
她只想一直待在他身边,守着好不容易归来的他,守着年幼时的那个梦。
她图的,仅此而已。
「妹妹要说的,本宫已知晓──」
「哦?真的吗?姊姊好厉害呀!」鸳贵妃先是无礼地打断柳云,随后又装出一脸假意的崇拜。
「那姊姊肯定知道今日高挂在皇城东门墙上的那两颗人头是谁的罗?」这句问话的背后是露骨的恶意。
「放肆!」菀玉一步上前,却让柳云一挥手挡了下来。
鸳贵妃噙着笑又再上前一步,距离柳云仅有三步之遥。
「看来姊姊还真知道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没想到姊姊定力这么好,明知道全族人死得一个也不剩了,父兄死状凄惨,头颅还高挂城墙上,这会儿居然还能淡定地坐在这儿绣花绣鸟,妹妹可真是大开眼界了。」
鸳贵妃这番话不但挑明了柳氏灭族一事,还带着点幸灾乐祸的味道,怎么看怎么得意忘形,可谁也不知道鸳贵妃其实正因柳云的反应感到莫名心惊。
皇帝对付柳氏一族的手段狠辣,举证历历抄家灭族不说,为首的柳道远更是被施以凌迟之刑,听说当他身上的肉被一片片割下的时候,人还是活着的,最后除了那颗头之外,骨头都烧成灰烬,真可说是屍骨无存了。
这种事就连她这看好戏的听了都心里发凉,怎么柳云身为柳道远的亲生女儿,听到这些还能面不改色?
「朝廷之事但凭皇上做主,本宫无心干预。本宫谢过妹妹特来提点的心意,只可惜本宫近日身体不适,却没少忙碌着这些针线活儿,眼下还真有些乏了,妹妹的心意本宫心领了,不如择日本宫在御花园摆宴,多约几位妹妹的时候,再与妹妹好好叙上一叙吧。」柳云第一次将注意力从刺绣上移开,目光淡淡地落在鸳贵妃身上,让人看清楚了那双翦翦水瞳底下是一片透彻平常。
如果鸳贵妃以为她会被这消息撩拨起来,那肯定得失望了。
在很多年以前,在柳氏一族中,她认定的亲人就只剩下年前病逝的生母,她那些如狼般贪婪的亲戚,包括她的父兄嫡亲,她一个都不想认。
父兄的下场全是他们咎由自取,她除了有些惆怅以外,却是一点也不悲愤伤心,她甚至感到一丝庆幸,庆幸她深爱的那个人没有像先帝一样成为柳氏的傀儡。
她是这么的爱他,爱到可以冷眼旁观全族被灭的地步!所以哪怕她今天从后位上被人扯下来了,丢进了冷宫,但只要他还近在咫尺,她便甘愿继续在这深宫做个安静的影子,仰望着她生命中仅剩的光。
于是,一如往常般,高贵的皇后娘娘对嫔妃的挑衅欺侮毫不在意,真真坐实了温柔敦厚这句赞美。
然而,柳云浑然不知今日鸳贵妃可是铁了心要拆了她与世无争的面具。
「是妹妹疏忽了,忘记姊姊日前才痛失龙子,肯定需要好好歇息的。」鸳贵妃故意在「痛失龙子」四字上加重语气,果真就见到柳云的表情有了松动的迹象,面色更是白上好几分,她心里才觉得有几分舒坦。
当初柳云怀孕,还是怀上男胎,加上正宫娘娘的身分,要说她有多风光就有多风光,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不过就是半个月前的事而已,这个怀着东楚国第一个皇子的女子,居然一个不察就被一碗甜汤给落了胎。肚子六个月大才落胎可不得了,不但伤心更伤身,御医甚至断言她将会终生不孕,就在御医这一说之后,皇宫里外许多人都心思各异,但全都清楚一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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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无用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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