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当今皇上最害怕的一件事,他占着嫡长的身分即位,而非贤良明君,论起智谋,远远不及相差二十岁的幼弟。
「我对那个位置没兴趣。」不论他说了多少回,可是没人相信,他身边的人都认为他有一天会荣登大位。
上官静真的只想偏安西南,所以他才费尽心力打理,想把西南一带治理成一个自给自足的藩地,他和皇兄的江山遥遥呼应,各有各的子民,各自管理辖下的土地,国土有难,他率兵出征,百姓安乐,他便退居一角,做起安乐王爷。
但是皇兄不信他没有野心,层出不穷的出手试探,以己心度他人之心,整天疑心疑鬼,想着谁要谋夺他的天下。
「别说没兴趣,是男人就要有逐鹿天下的雄心壮志,如果我是你,有了名正言顺,还有你那颗不知怎么长的脑袋,以及你现在手上的势力,肯定要拚一拚。」他就是不会投胎啊。
「去拚杀,我预祝你成功。」嫌命太长大可去试试。
「喂!你这小子说话真无趣,要不是你白长了这张好看脸蛋,我真怀疑那些女人为什么前仆后继的看上你。」跟他相处一天会闷死,他不是好聊天的伴,乏味地叫人想上吊。
上官静手中的毛笔一顿,想起一张干干净净的小脸。「也有例外。」
「你是指那个叫赵若瑾的小姑娘?」这口味也太诡异了,人家才七岁,他到底是看上她什么?
听到小瑾儿的名字,上官静眼底的眸光冷了几分。「与她无关,少瞎打听。」
柔软滑细的发丝,大而明亮的双眼……他脑海中记得清清楚楚,而小丫头不对他发花痴、不怕他,她甚至还同情他。
她,真的很特别。
「静王殿下,她真的太小了,还上不了我的百美图,不过我推荐你她的孪生妹妹,赵若瑜才是实力坚强的后起之秀,她有才又有貌,奇思如泉涌,五年内肯定榜上有名。」他看好能诗善词的妹妹,姊姊嘛!就差强人意了。
「你该换对眼睛。」把明珠当砾石,错看璞玉。
闻言,葛不屈眉头一皱,「大家都说兴武侯爷的长女有点傻气……」言下之意,看走眼的是静王。
「大智若愚,大巧若拙,你看过她的双瞳吗?」很清明澄澈,但是他却看不透明澈瞳眸底下的光影闪动。
「会有不同?」难道七岁大的小姑娘善于隐藏?
这对双生姊妹,一个聪慧,一个笨拙,真有那么大的差距吗?
如果其中一个不想光华外露而藏锋呢?
葛不屈眼中精光外露的思索着,他觉得自己该改变审美的角度,有些埋得深的宝石不易挖掘,静待有缘人。
「我被她牵着鼻子走。」上官静很想否认,但在短暂的接触中,个头才到他腰际的小丫头很能控制人心。
「咦?咦?!咦!咦——你真的……」天哪!看来她真不简单,才七岁而已,若是十七的话……
像挖到宝似的,他双眼发亮。
「不要去打扰她。」一看葛不屈瞳眸里放出的灼光,他便晓得此人老毛病又要发作了——对人的探究。
「不打扰、不打扰,我远远的观察就好。」以他能治百病的慧眼,准能看出个中玄机,叫人无所遁形。
「兴武侯府可不是一般人的后院,小心来得去不得。」侯府内有百名家丁,都是战场退下来的老兵。
上官静不担心葛不屈能偷窥到小谨儿的一举一动,在那之前,他会先被揍得鼻青脸肿,死狗一样被拖出门扔了。
「哟!心疼你的小丫头了,放心、放心,我这人还有品德,不会窥探她如厕、净身、换衣、小脚丫子脱袜……啊!上官静,你太卑鄙了,居然打我脸,我流血了……」
【第四章 总有一天比下你】
「赵若瑾、赵若瑾,你没看到真可惜,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七皇子都来了,尤其是三皇子上官辰是皇后所出,他一直围在我身边,赞扬我的诗是千古名诗,日后要名留青史……皇家孩子都长得好看,凤子龙孙……」
看到赵若瑜兴奋莫名地向她炫耀,赵若瑾不必用脑子想都知道这个无脑女又陷入自编的幻想中,想象自己是其中一位的皇子妃,众星拱月的把她捧上天,作起皇后梦。
皇家是那么容易进吗?
世上有几个温莎公爵,只爱美人不爱江山,拱手让出皇位,就连史上最痴情的顺治皇帝,也是在董鄂妃死后才心灰意冷的落发出家,若是他肯毅然决然的放弃皇位,没了那些三宫六院的勾心斗角,单纯当个妃子的董鄂妃怎么会死,要一个帝王一心一意地只对待一个女人太难了。
更别提有党派之争,为了巩固各方势力,拉拢对己有利的一方,皇子在婚姻上多有算计,他们不可能只娶一妻,只要有更多的人来投靠,他身边的女人只会更多不会少。
而皇子们相偕到定国公府为老国公夫人拜寿,明眼人都看得出是为定国公手上的兵权而来,以及老定国公虽然致仕,可是他以前的老部属呢?他们仍以他马首是瞻,对老定国公推崇备至,这些都是皇子们想要得到的助力。
偏偏两位老小定国公皆未出席老夫人的寿宴,只邀请了一些后宅妇人和小辈,期望落空的皇子们便改弦易辙,盯着几位功勋卓越的权贵子女,由他们去影响家中长辈。
一向爱出锋头的赵若瑜从不错过这样的热闹,一有机会便冲到人前表现,不等人开口便背了一首苏轼的《水调歌头》,当下众人赞赏不已,直呼惊才绝艳。
可是要她解释词意时,她又说得坑坑疤疤,词不达意,光是死背却是不知其意,让站在树后的她为其捏了一把冷汗。
诗很好,然而赵若瑜未如她预料中的受人吹捧,因为听过她的诗词后,大家都不太相信是她写的,才「七」岁的小姑娘没有那么多的人生历练,说什么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从未离府远游的她哪知离别苦、欢喜聚,又看过几回月圆月缺?
有人开始怀疑她以前的诗都是抄来的,全是沽名钓誉。
赵若瑾评赵若瑜最大的败笔,她不该拿出不符合她年纪的诗句,要由浅而深的展现才华,而不是想到什么就胡背一通,再说只会背诗却不解其意,即使出了锋头也减分。
还不如一首「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青波。」来得有童趣,众人一听便能自行想象出逗趣的情景。
「三皇子配你太老了。」她需要有人泼她一桶冷水。
一滞,本来咧着嘴笑的赵若瑜顿时脸色有些难看。「哪里老了,三皇子才十五岁,正值少年。」
「没错,三皇子是十五岁,可你今年七岁,三皇子最迟三年内一定议亲,那时你十岁,连癸水都还没踪影呢!人家儿子满月时,你大概连及笄礼都尚未行过。」不相配。
在现代,男女之间相差七、八岁真的不算什么,一件寻常事,还有老少配、祖孙恋呢!
恋爱自由。
可是到了这里不行,除非是继室,入门向元配行妾礼,否则少有年纪相差太多的夫妻,女十五、六岁,男十七、八岁,正是门当户对,八岁的距离是一条鸿沟。
而且三皇子也不会用人生最精华的岁月等她,他是皇后嫡出,很难不有问鼎江山的野心,他现在最需要的是岳家的助力,谁会苦等一个对他助益不大的小丫头长大?
三皇子这座大山,赵若瑜是攀不上,她们的爹虽是兴武侯爷,但在军中的威望还不及祖父的一句话,三皇子不是傻的,有文官之首丞相大人家的闺女在手,不输有千军万马。
笔锋利于刀。
七岁,七岁,为什么她才七岁?她前世死时都二十三了!赵若瑜很不甘心因年幼而错失大好机会。「你是来打击我的士气吗?见不得我好,想让我一溃不起。」
「我干么打击你?你自个儿的事自己决定,与我何关,我自己的事多到都快忙不过来了。」她这妹妹无自知之明,多说无益,说深了,她还以为当姊姊的嫉妒妹妹,硬要扯妹妹后腿,让她事与愿违,功败垂成。
「你有什么事好忙,还不是那间豆腐大的米铺。」她的酒楼还在装修,姊姊的米铺子已经开始经营,听说生意不错,姊姊另外进了十来种精米、糙米、糯米……因应广大顾客的需求,还弄了个架子许人寄卖农产品和腌制吃食,利益三七分。
「还有我的香药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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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智若愚妻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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