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伯彦不敢再想傅雨柔,天知道,这阵子跟在傅家父女身边重新学习针灸之术,他有一种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体悟,但他找爷,是另有要事禀报。
「爷,我刚刚发现一件事,傅家父女恐不是一般平民百姓。」
「说。」
潘伯彦随即道来,傅耕民让他待在一间小房间学习下针,而那间房里堆放不少病历,他因练习下针太久,起身时,脚麻一下,不小心撞到一只木柜,一大叠病历掉到地上,他连忙蹲下拾起,捡着捡着,却不经意的拿到一叠纸张发黄的病历。
「傅大夫正好进来,他脸色一变,急急的冲过来抢了去,一脸紧张的说着那是一位故人的病史,不方便给我看,虽然我没看到是谁的病历,但那一叠用纸可是太医院内专用的黄色麻纸,以益州所产的麻纤维所制成,细致耐用,是朝中砚官负责采买的文房四宝之一,朝中文书都用这种纸张,寻常百姓若非富贵人家,是难以购得的。」
梅城桓沉吟片刻,「你确定?」
潘伯彦语气坚定,「五年前宫变,死了不少太医,我才能进到太医院,当时,老太医交给我不少病历让我看,全都是一样格式大小的麻纸,绝对错不了的。」
梅城桓抿紧了薄唇,看来,这里得留下人盯着傅耕民外,他还得说动傅雨柔随自己回京,他开口,「在我们离开前,看看有无机会翻看那叠病历,看看是宫中哪个皇亲国戚的病历记录。另外,你去游说傅雨柔,让她跟我一起进京。」
潘伯彦一脸为难,在主子眼中冒火时,才急着坦白,「其实,我已跟傅大夫提了,但他没点头,至于傅姑娘,属下定会尽力游说,不过,我也会请其他人帮忙说,那个傅姑娘,并不是个好说服的人。」
梅城桓还不明白吗?但就怕由他开口,就像急惊风遇上慢郎中,他会再度气到吐血,到时候,那娘儿们还不知怎么整自己!「那就这么做吧。」
「还是将爷的身分说出来,会不会比较好说服?」他斗胆建议,可其实,对主子的身分,他已稍稍点了傅耕民,为的也是希望他能知轻重答应让傅雨柔随主子上京,无奈,傅耕民就是没点头。
梅城桓摇头,「这太冒险,你先去试吧,真的不行,爷自己会说。」
潘伯彦拱手离开南院,沿着石板路,进到另一个院落,这是傅家三口住的主屋,再穿过中庭就是看病的仁医堂。
此刻,堂内人来人往,站在药柜前的伙计忙着低头抓药,等着看病的人交头接耳的闲聊,空气中散发着浓浓的药香味,明明是很普通的中药堂,但看病的人却一点都不普通。
他的目光落到坐在大厅内,正替人把脉的傅氏父女。
傅耕民的医术上乘,待人亲切,备受南城百姓推崇,看病的百姓总是一个接一个。
傅雨柔也替人看病,但大多是帮妇人把脉,仅有几名年轻男子会给她看病,但那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这也是傅耕民不愿让外界知道针灸全得由傅雨柔下针的主因。
思绪间,傅雨柔看完最后一名病患,一旁的中玉就弯身跟她说了些话,就见她看向自己,她随即起身,朝他走过来。
他朝她点头,一颗心却不由自主的狂跳起来。
她微微一笑,「我以为潘大夫忙着练习我爹教授的针灸之术。」
「潘某惭愧,傅大夫一手特殊针灸之术极为复杂,日夜练习仍未见火候,」他尴尬一笑,「医术浩瀚,潘某大受激励,日后定会努力习成,只是——」他顿了一下,「我家爷的伤势虽好了不少,但要完全拔毒需夜夜针灸,我想恳请傅姑娘跟我们去一趟京城,我家爷肯定有重赏。」
他们是京城人氏!傅雨柔的心跳陡地漏跳一拍,待心神略定,她才开口,「承蒙厚爱,只是,京城的大夫还会少吗?你家爷的伤,小女子还没有自负到非我不可。」
「这……爷的身分特殊,受伤一事不宜让外人知,偏偏潘某医术不精,实觉惭愧。」
她微微一笑,「凭你家爷的『好』脾气,应该没有大夫敢不替他看病的。」
潘伯彦顿时语塞,不知该如何接话。
「我得去忙了。」她向他点个头,转身走回看诊桌,扶着一名前来的老婆婆,领着她在桌边坐下后,让老婆婆伸出手放在脉枕上,「叶婆婆,哪里不舒服……」
他静静的看着她温柔的问诊,低头写药方……她似乎意识到有人在看着她,不由得抬头看向他,一对上眼,他俊秀的脸,竟莫名的红了,他急急的转身离去。
他在太医院当差,皇宫里的嫔妃哪个不美?虽然有的温柔、有的骄纵、有的虚伪,但就不曾见过傅雨柔这种,总是云淡风轻的模样,做什么都不急,慢慢来,连说话也一样,听来话中明明带刺,但她的语气就是淡淡的、柔柔的,让人也冒不出火来。
【第三章】
这一个春日上午,晴时多云偶阵雨,傅雨柔也过得极不平静,那个男人的属下像在打车轮战似的,一个接一个的向她请求同行返京继续医治他们的爷,但那个男人面对她时,倒是沉得住气,什么也不提。
回京城吗?这几年来,她其实曾动念的,但如今人事皆非,淳淳还小,她实在不确定带她回京是对是错……
「娘,娘,你想什么?你又忘了吃饭了。」
此时,阳光再度露脸,洒进一室金黄的光,傅雨柔看着乖巧的坐在她对面的女儿。
「娘,你这样不行喔,你说吃饭要专心,要淳淳食不语,可是淳淳如果不说,娘这顿饭又要吃过午了。」淳淳娇甜的嗓音说着。
「是,是娘不好,娘该改进。」傅雨柔拿起碗筷。
她用力点头,「那淳淳可以再提一件事吗?」
傅雨柔微笑,「好。」
「那个爷胸口的绷带一定要缠那么多吗?早上天气颇凉,他无法穿上衣服,他觉得冷呢。」她见母亲脸色微微一变,不安的解释,「淳淳不是刻意去看他的,是皮球滚进南院。」
「原来如此,」傅雨柔凝睇着漂亮的小女孩,「娘替那个爷缠那么多绷带是因为抹的药较多,需要包扎得紧,而且,那个爷的脾气很不好,动不动就生气,伤口若没有扎好绑紧会再裂开,届时,娘可能得让他躺着不动,直接将一坨药糊敷在他胸口,到时候,难过的会是那个爷。」
「嗯,我知道了,如果有机会再看见他,我会跟他说——外祖父!」淳淳离开椅子,迎向刚走进厅堂里的傅耕民。
「今天仁医堂的病患那么多吗?爹到这时候才能进来用午膳。」傅雨柔也起身为父亲添上一碗饭。
傅耕民在餐桌坐下,笑看着她,「病人都习惯看同一个大夫,即使你的医术不比爹逊色,但大多数人仍愿意慢慢等,也不试着让你看病。」
对这一点,她也感到无奈,不然她是很乐意分担父亲的一些老病患,免得父亲没有一餐是准时吃的。
傅耕民慈祥的看着乖乖吃完饭的外孙女,「外祖父有些话想跟你娘说,你跟中玉先回房。」
「我知道了,我吃饱了,外祖父跟娘慢用。」她笑咪咪的向两人行礼后,牵着中玉的手离开。
侧厅内,很安静,傅雨柔坚持父亲吃完午膳再说话,傅耕民也不与她争,吃饱后,他才开门见山的说:「你还是坚持对那位爷扎上百根针?」
她起身替父亲跟自己倒了一杯热茶,「女儿对人体肌肉骨胳穴道的练习总觉得不足,他多扎几根,气血畅通,累的是女儿,他可没吃闷亏。」
「话是没错,但爹正在教伯彦解狼蛛毒的扎针手法,他医术不差,已看出你是刻意在整他家主子。」傅耕民喝了口茶,也不知该怎么说她。
她微微一笑,再度坐下来,「知晓又如何?爹,他并未告状,因为他清楚,就算我小整了他家主子,但受益者还是他家主子。」
「可是——」
「爹啊,他家主子爱生气,伤口一裂,白布就被血浸透,我刻意将棉布缠得厚又紧,就算裂了,涌出更多血,也不必再重扎一次,他时间多,女儿可没有。」
她一双美眸温润澄澈,说的话也不疾不徐,但傅耕民知道,她有多么的压抑自己的另一面,即使,他只当了她五年的父亲。他摇摇头,「好了,不谈这事。今天早上,邓风、不,该说那位爷的所有手下,都前来请爹答应一件事,甚至不惜下跪,我听说他们也找过你,但你拒绝了。」
招商银行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相爷房中乐 第七章
CopyRight © 2020 本作品由豆豆言情小说网提供,仅供试阅。如果您喜欢,请购买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