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子早就飞光光啦。」朝露见他精神转好,也跟着有了说笑的心情。
「我说真的,你若要说也不能说照顾我,而是要说陪我共度美好的一夜。」
「不要脸!褚云衡,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在耍苦肉计,哼!」她翻过身,不打算继续搭理他。
她感觉到床垫微动,有轻微的吱嘎声传出,隔着薄薄的毯子,褚云衡从背后伸出一只手臂搂住了她,他温热的体温贴了过来。「身为男人只能用一只手拥抱他的女人,要靠手杖才能走路,几次在他的女人面前摔倒,吃一点刺激肠胃的食物就吐得一塌糊涂,身体差到有时还要穿着纸尿裤防止失禁,只有傻子才会耍这样惨不忍睹的苦肉计。朝露,我不傻,我一点也不想冒着失去你的风险,让你看到这么不堪的我,但这就是真实的我……偏偏有你这么傻的人,傻得让我……不想放手。」他那富有磁性的声音与平时相比更显嘶哑。
她翻身朝向他,窗外有淡淡的路灯光芒映照进房间,她朦胧地看到他脸的轮廓,忍不住伸手抚摸。
他凑近她,吻她的鼻尖,又将唇瓣滑落至她的嘴唇。
「那我就不算真的傻。」她启开双唇,带着一腔热情努力迎合他,任由他的舌尖在她的贝齿间流连,又往更深的地方扫荡。
她被他深长的吻给撩拨了,一只手勾着他的脖子,一只手拉开两人的毯子,当手指探到了他的腰际,正要继续下探的时候,他制止了她。
「朝露,今晚不行。」他艰难地用手支撑着,离她远一些,再次躺平的时候,呼吸是急促而沉重的。
她也不勉强他,一方面是顾忌他所顾忌的事,一方面也觉得他的身体已然不适,确实不适合再消耗体力,于是她收敛起心神,帮他仔细盖好了毯子。
房间内安静下来,朝露不知怎地开始胡思乱想,有一个疑问在心头挥之不去,害得她越发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良久。
终于,褚云衡问道:「你该不会是担心我所以睡不好吧?你只管安心睡,我都做好准备了,绝不会有问题的。」
「不是因为这个。」她忍了半天还是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只是有个问题没有答案,有些放不开罢了。」
「说说看。」
朝露对自己的小心思羞于启齿,「这个……你若知道一定会笑我的。」
「笑笑也无妨嘛。」
「我只是想知道,你楼下大门的密码是不是你的生日?」
「不是。」
「可也不像是初始密码呀。」
「初始密码是0000,这个的确是后来改的。」褚云衡的语气里充满不解,「这有什么好琢磨的?」
「这该不会是你前女友的生日吧?」朝露的语气里有连她自己都鄙视的幽怨情绪。
「噗!」褚云衡笑出声,「朝露,你这个小醋坛子!小脑袋瓜还真是会想。」
朝露听出他语气里有嘲笑之意,恨恨地道:「你很得意是吧?」
「看来我非得把事情讲清楚了,不然咱们谁都别想睡了。这个0621的确是一个人的生日。」
「谁?!」朝露顾不得被某人唤作小醋坛子,立即警觉地问道。
「沙特呀。」
「……我知道的那个沙特?」
「就是那个沙特。」
「你无聊啊!」朝露小声骂道,声音却是低柔的。
「你可别冤枉我,我和另一位同系的副教授是头两个搬进来这里的住户,就是住我对面的一位。他比较细心,觉得密码用0000太不安全,设了等于没设,就跟我商量要改个密码,而他本人是个沙特迷,就申请改了这个密码,说是这个密码既防范陌生人乱按,又体现了主户的个性。」
「哎,学哲学的是不是疯子特别多?」
「你怕啊?」
「我的座右铭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朝露笑着道。
他的眼睛深邃而闪亮,「怪不得你会选我呢!朝露,你可得继续保持这股勇气呀。」
「一定!」她微笑着,在心里又默默说了一遍:一定。
后半夜,朝露迷迷糊糊间觉得床在动,抵抗着困意睁开眼睛,听到褚云衡压抑的呻吟从耳边传来,她伸手摸到床头灯,按下开关,光线的刺激让她一下子清醒,忙回身去看褚云衡。
只见他的眉头微微蹙着,鼻翼上渗出细细的汗珠,两腿别扭地弓着,右手死命按住左腿,,一下又一下地揉捏、捶打,而原本盖在身上的毯子已经滑落到地上。
看这情形,必定是他的腿痉挛了。她立即挪过去,双手在他的左腿上又是按摩又是轻捶,也不晓得到底怎样对缓解他的让最有效,只好各种方法都尽力一试,却也不敢太用力,怕会适得其反。
她感觉得到他左腿十分紧绷,连原本向内微蜷的脚指头都绷得很紧,这种痛苦可想而知,也不知在她醒之前他一个人强忍了多久,明明连嘴唇都直打哆嗦,却仍旧没有喊痛。
「朝露,我好多了。」良久,他才说话。
朝露替他拉好裤管,又拾起地上的毯子,小心翼翼地替他盖好,「你常常痉挛吗?」
「不常,只不过这破身子若有一个地方不对劲,就容易起连锁反应。我想我以后要更加当心。」
「还算有自知之明,你得记着你说过的话。」
「嗯。」他伸出手,轻轻搭住她撑着床的手腕,「躺下吧,再睡会儿,天就该亮了。」
她向后躺下,正要关灯,他却坐了起来,上了轮椅。
朝露原本已经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不插手他起居自理的,可他才经历过严重的肌肉痉挛,现在一个人去解手她到底不放心,于是试探着问:「我陪你去吧?」
他的手拨动轮椅,从床前经过,「这个嘛,等我七十岁的时候吧。」说着,朝她微微一笑。」
这人看上去很温柔很好说话,实则是固执得要命啊!朝露气得抓过枕头朝他扔过去,力道很轻,只砸中他的轮圈,他弯过身子要捡,她怕轮椅翻倒,立即跳下床抢先一步捡起了枕头抱在胸前,嘟着嘴显示自己仍在对他的固执表示抗议。
他笑笑地滑着轮椅进了洗手间,等他重新回到卧室的时候,朝露仍旧坐在床边,一脸松了口气的表情,她终于还是从了他的意愿,没有跟过去,心却一直悬着,就怕他在浴室出什么状况。
他将轮椅移到床边,右手一撑,挪了上来。
「我说,你会不会有暴力倾向啊?」他斜睨着她,眼神却是疼爱的。
「你放心,我不欺负病人。」
「那等我病好岂不是惨了?」
「嗯哼。」她扶着他躺平,嘴上却挑衅地说:「你可以还手,我不是不讲理的人。」
「一只手对两只手,不公平。」
「那你想怎样?」
他执起她的手,放到自己的左手上,右手仍旧覆盖在她的手背上,「我呀,只想这样握着你,也被你握着,永远这样好了。我们不吵架也不打架,这两样我都不擅长,你得放我一马。」
「好。」他的手掌那样温暖,她整颗心都软了,「我那么喜欢你,才不会欺负你。」她说的是真心话。
他笑了起来,「你的一只手,握住的是完整的我。这个我有美好的一面,也有缺陷的一面,朝露,你的手就在我的左手和右手中间,感觉得到它们的不同吗?」
「嗯。」她握紧了被覆在最下面那只无力的左手。
「要与我携手同行,也就意味着必须同时握着缺憾,这不是件容易的事,而你居然肯。朝露,你对我的种种包容让我觉得幸运。」
朝露笑了笑,轻轻把手从他的两手中间抽出来,「瞧,如果我因为你引以为缺憾的那只手,就轻易抽开了自己的手,我也等于再握不住美好的那个你。」她伸手关了床头灯,「云衡,今晚的你格外啰唆呢。」
他呵呵笑了笑,「生病的人爱乱想,请你多包涵啦。」
朝露扯开自己身上的毯子,无赖地朝他的毯子里一钻,「抱我,不然不包涵。」
他的身子僵了僵,几秒后才伸出右臂,揽住了她,「傻瓜……多脏啊。」
她的眼睛一温,硬是将泪意憋回去才开口,「明明你刚刚才去换了新的啊,哪里脏了?」
「唉。」他叹了一声,下巴在她的发心蹭了蹭,「拿你没辙。」
「云衡?」
「嗯?」
「被你抱着睡,最踏实了。」
他吻了吻她的额头,「那好好睡吧,乖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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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的另一种面貌 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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