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想到必须与她疏远,他内心有些犹豫,心底深处似乎有个声音一直在叫喊,他不想失去她这个朋友,无论她是男是女……
「所有的错都由我一个人承担,你不能迁怒初央,她是无事的。」曹如仪焦急的说道:「别忘了,你之所以能够如此快振作起来,都是因为她……」
「够了,我的事情,不必你来插手!」他烦躁得直接制止她继续谈论闵初央。「呃?闵姑娘,你要到哪儿去?」
桐桑的声音在此时传入书房内,语气听来有些担忧,曹世典因此心慌了一下,
不假思索地即刻开门察看。
外头的桐桑赶紧指着在长廊上渐行渐远的背影。「王爷,闵姑娘似乎要走了。」
曹世典快步追上前,心急的唤道:「初央!」
闵初央停下脚步,却没有转过身来,曹世典也跟着停下脚步,与她相隔三步之距,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开口说些什么。
心慌意乱、仓皇无措,他尚未厘清自己的思绪,本来不该面对她的,但一知道她要走,他就是控制不了莫名的冲动,不顾一切的追出来,才会造成此刻尴尬的状况。
两人静默了好一会儿,最后倒是闵初央率先有动作,突然朗笑出声。「哈哈哈……」
曹世典一楞,依旧无言,不懂她因何而笑。
闵初央笑着搔搔头,转过身以一贯爽朗的口气说道:「王爷,我不是刻意想隐瞒自己女儿身的事实的,我是想说既然你已误认,而我也惯以男装出外行走,也没有必要特地表明什么,没想到今日会发生这种事情,真不好意思吓着你了。」
「我没……」他才刚开口,却又将话给吞回去,他没被吓着?呵,他何必自欺欺人,他的确是被她与七妹联手吓了好一大跳。
他是恼七妹,但面对闵初央,他却说不出自己到底恼不恼她,内心五味杂陈,所有感受全都混在一块儿。
「你可以继续将我当成男子看待,不必有任何改变,反正我也挺不习惯别人把我当成女的,还是当男的轻松又自在。」闵初央豁达的笑了笑。
其实她很难过,听见他在书房内与公主争执不下,感觉得到他对她女儿身的排拒。她不想面对两人连普通朋友都当不成的窘境,才会转身离开,却没想到他会追出来。
她也很后悔,早知如此,说什么她也不会在他面前泄漏自己女儿身的事实,就算这么做,她永远都无法得到他的喜爱,但至少,他还会将她当朋友看待。
算了,反正她大刺刺的,一点姑娘家的样子都没有,在黎州同样是「声名狼藉」,都已十八了还没人上门提亲,爹都无奈看开了,她也不奢望能找到什么好对象,能当他的朋友已是万分有幸,她也不奢求他会对她另眼相看。
不能再贪心了,要不然老天爷真会收回对她的恩赐,让他们俩连朋友都做不成。
但她等了好一会儿,还是没等到曹世典开口说半句话,脸色依旧无比凝重,她心一沈,难道这样……还是不行?
「如果……你真无法接受我是女儿身……」她非常勉强、非常努力,好不容易才能再扯开一抹笑颜。「那也不要紧,我……不会再来打扰你,免得为难了你。」她努力抿着唇,脸上的笑容绝不能垮下,非得把这出戏给演完不可。
只是平时的她挺豁达的,就算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也能一笑置之,偏偏这回一切都走样了,她想豁达也豁达不起来……
曹世典终于开了口。「我没要你别再来打扰,我也没将你当成麻烦,你别自己多想。」
她的强颜欢笑,他全都看在眼里,一向爽朗开怀的她何曾出现过这种沮丧落寞的表情,像是被抛弃的孩子一样?
不!他不想因此断绝两人的关系,就算她是女的又如何?没人规定女的就不能与他称兄道弟;他欣赏的,是她的个性,跟她是男是女无关。
如果她都不在意旁人的眼光,那他到底又顾忌些什么?她可是他来到黎州后第一个敞开心胸交到的朋友,他很看重她,打从心底不愿与她决裂。
「初央,咱们依旧是朋友,无论你是男是女,都不影响咱们的交情。」曹世典语气坚决的说。
「真的?」闵初央原本沮丧失落的心瞬间又有振奋的力量,笑容也立时亮了不少。「那真是太好了。」
她发誓,她真的不会再贪心了,能与他继续做朋友已经非常非常非常好了,她会好好珍惜,不再有任何不该有的念头。
这下子她终于能够松下一口气,好开心,真的好开心,幸好一切都还来得及挽回……
闵初央灿烂笑起的眼角泛着些微泪光,莫名刺痛着曹世典的眼,心也跟着没来由的轻轻抽痛,有些不舍,甚至感到有些愧疚。
是他不好,不慎伤到她的心,害得一向爽朗的她难过。
不会了,不会再有这种情况了,他喜欢见到她开心的笑容,他会努力让她随时都能开怀畅笑,绝不再害她伤心难过。
曹如仪及桐桑在长廊远处观望着情况,直到此刻终于轻吐了口气,庆幸他们俩没真的走到避嫌疏离的那一步。
其实桐桑也挺喜欢闵初央的性子,总觉得与她在一块儿时,心情再糟糕也能转好,主子就是因此才能快快走出情伤,所以他真的很不愿见主子失去快乐泉源。
曹如仪不但松下一口气,还暗自欣喜。
皇兄已经开始意识到闵初央是女儿身,她相信这两人之间的情感会慢慢转变,绝不会再这么单纯下去的。
而最后两人到底会变得如何?她拭目以待,且万分期待……
虽然曹世典已经不再怪罪七妹虚惊一场的胡闹,但为防她再继续出什么令人头疼的乱子,他还是将她赶回京城,暂时摆脱掉她这个麻烦。
之后,闵初央就像是从未与他发生任何尴尬似的,依旧经常来找他,依旧是一身的男装打扮,甚至连直爽的态度也一点改变都没有,看不出一丝一毫的芥蒂。
为此曹世典挺讶异的,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只是一直暗中观察她,确定她真的没有半点改变后,他倒莫名的感到有些烦闷。
因为他改变了,他无法再继续以过往的态度面对她,只将她当成一个与自己合得来的「小家伙」,每每看到她,他脑中想到的就是她是个「姑娘家」,与她之间的交谈与动作不能太过逾越,虽然她根本就不介意。
但他介意,也因此无所适从,不知该如何重新拿捏与她的相处界线,总觉得……很瞥扭。
虽然他已经尽力掩饰自己的瞥扭与不自在,还是让闵初央看出些许端倪,并且刻意取笑他——
「王爷,现在我倒搞不懂了,到底你是姑娘家,还是我是姑娘家?」
「什么意思?」他困惑的轻蹙眉头。
「这阵子王爷总是扭扭捏捏的,真是太没男子气概了。」闵初央一点都不怕冒犯他,笑得可开心了。
曹世典脸一僵,万分的尴尬气恼,他竟然被个姑娘家给小看了?「闵初央,是你一点姑娘家的自觉都没有!」
「既然我都不把自己当姑娘了,王爷又何必一直在这一点上转圈圈,始终绕不出来?人家景期也知道我是女的呀,但他的态度就无任何改变。」
景期是景期,他是他,哪能一概而论?
他明白,但他的心已经无法恢复了,既已知道她是姑娘,就无法再将她当成小家伙看待。
所以他开始不自觉的管起她的言行举止,只要她的举措太过出格,他会忍不住出声阻止,总是惹得她又好气又好笑的,真不知该拿他怎么办才好。
「王爷,原来你的园子内有棵杮子树,上头的杮子都熟成了,要赶紧摘下来,免得被鸟儿给吃了。」说着说着,她兴奋的卷起袖子,打算爬上树去摘。
「初央,等等。」曹世典即刻伸手制止她。「怎么了?」
「别卷袖子,不好看。」男的就算了,姑娘家怎能如此做呢?「你若真想吃怖子,我让桐桑找人摘就是。」
此刻桐桑就随侍在一旁,等着主子一声令下,他就要转身去找善爬树的仆人来摘杮子。
「何必那么麻烦?你都已经瞧见过我卷裤管的模样,现在只是卷个袖子而已,真有那么不得了吗?」她一脸纯真无邪的问。
「……那时我还不知你是女的!」她不害臊,反倒是他害臊起来。
现在想来真是太不应该了,她居然在其他人面前露出脚丫子及小腿肚?不只他瞧见、景期瞧见,甚至连桐桑都瞧见了!
那本该是她的丈夫才能瞧见的部位不是吗?突然间,他感到非常不是滋味,甚至有股冲动,想「警告」桐桑忘了那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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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不悔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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