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你家老夫人颇有意见?」看得出她是打心底不喜,毫不掩饰两人的对立立场。
「猫和耗子能关在同一个笼子里吗?」要不是她还有一点点敬老精神,她早把一迭银票往老夫人面上扔,买断三房和宫府的关系。
宫清晓只能发发牢骚,她也清楚三房不可能完全脱离宫府,没有家族庇护的人像无根的浮萍,不论走到哪里都会受人轻视,不被人尊重,遭族人遗弃何以立足天地间?
为今之计只有想办法分家,净身出户也无妨,反正以三房的身家不怕饿死,老夫人还反过来要求他们给点肉末。
「很有趣的形容词。」面具下的墨瞳闪着愉快的笑意。
她不小心声音高了些,「一点也不有趣,如果你是那只无处可逃的耗子,哼!我不喜欢等死的感觉。」
所以她会反击,她爹娘不能做的事她替他们做。
「小小。」他突然声音放轻,轻得让人寒毛直竖。
「干么?」她尽量和他拉开一臂的距离,假装在挑簪子。
这朝代对女子的名节很是看重,她可以装嫩,但遮掩不了她已到议亲年纪的事实。
「我一直想说一句————谢谢。」她不会知道她对他的影响有多大,要不是有她,他早已化身为魔。
那日伤重,他的人找到他,他们一路疾行赶回军队营地,他连连高烧了半个月,连军医都放弃的摇头。
你真的不可以死,我们打勾勾。这句话支撑着他活下来。
在他能下床、重入战场之前,得知他二哥战死噩耗的娘真的撑不住了,不到一个月撒手人寰,在短短时日内他同时失去两位亲人,他成了整个家中唯一被留下的那个人。
那时,他真的万念倶灰,心如枯槁,不知道为什么而活。
但是一看到身上被缝得像绣花的伤口,耳边又传来软软糯糯的嗓音————玄哥哥,你真的不可以死,我们打勾勾。
是呀!他不可以死,他死了那丫头该有多失望,他想看她笑如桃花地喊他神仙哥哥。
于是,他振作起来,重新投入战场。
此后三年他经历了无数战役,戴上妖鬼面具大开杀戒,多少次与死亡擦身而过,即使在危急之际,他心里也不断地传来一道声音,不可以死,不可以死,不可以死……
所以,他活着,成为传奇。
「哎呀!你不要突然变得这么温情,我会吓到。」啧!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果然不适合煽情。
「我会负责,我说出的话不会反悔。」他脸色不自在的撇开脸,与其让皇上赐婚,他当然要自己心仪的女子。
宫清晓起先不解他话中之意,但是看到他别扭的神情,笨蛋也猜得出他在说什么,何况她聪明绝顶。「不劳费心了,以身相许也要看长相,你这么丑,配不上貌美如花的我。」
她真的没往男女感情的方向去想,只以为他有恩不报心里过不去,才想把她纳在羽翼下,继续当无害的小白花。
孩子当久了会忘了大人的思维,她还当自己在襁褓中,不到恨嫁的年岁,十年后再说。
她被父兄保护得太好了。
他的脸一黑,「信不信我办了你!」
「什么办了我,你禽兽呀!」这人是萝莉控?
「你……」一遇到她,就像泥土遇到水,全然无辙,玄子铁让自己冷静下来。「这间铺子是我的,你看上什么尽管拿走,我送你。」
她轻呼,「你这么有钱?」
他眼角又抽了抽,「你不知道打仗很赚钱吗?」光是掠夺部落就能载走一车又一车的金银珠宝,三分之一上缴朝廷,三分之一留给前方将士,剩下的全是他的。
「哎嫩!那怎么好意思,平白收别人的好处我过意不去,为免多了私相授受的恶名,你就算我半折价再打三七折。」她有付银子的,绝对不是白拿人家的,有私无受。
这和白送有何两样?玄子铁很想抚额。
「九妹妹,快过来,你看中了什么,老板跳楼,伙计家失火,看上什么随便挑,六姊姊要撒银子,多买多划算,你存起来当嫁妆。」有便宜不捡是傻瓜,多多益善。
「真的吗?六姊姊,什么都可以?」宫清玥喜得小脸发光。
「能入你眼即可。」
她喜孜孜的挑了丁香色耳坠子,又拿了三个一串的银圈儿,宫清晓看她不够大气,直接挑了一副赤金头面。
一千两的首饰最后只卖了十两银子,掌柜的脸都黑了。
「你下楼就为了见那个小丫头?」
一名男子穿着白缎窄袖绣无光暗纹长袍,神色慵懒地斜倚长榻,面上似笑非笑,似嘲非嘲的微勾唇。
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药香味,离得近闻不到,反而要隔得远才有味儿若有似无的飘来,不难闻,很清爽。
「什么时候管闲事成了你的第二嗜好?」玄子铁目光冷冽,全然少了适才的谑色和笑意。
「你跟她很熟?」看得出他在那位眼神灵黠的小姑娘面前显得相当放松,毫无一丝防备,那定是一个令他完全信任的人。
但是……一名稚龄女童?
匪夷所思、匪夷所思,叫人猜不透。
「与你无关。」这是他个人私事。
「她几岁呀!八岁、九岁,最多十岁。」这么小的孩子他也下得了手,真不愧是妖鬼将军,太凶残了。
「十三。」玄子铁抿着唇。
韩若晓愕然。「你在开我玩笑吧!就她那模样有十三岁?」
医术上他不敢称第一也有第二,代表脑子不差,他不能这样羞辱他。
「她装的。」一说起宫清晓,面具下的脸不禁柔和起来。
「装得真像。」他不信的撇嘴。
「三十七道伤口。」
「嗄?!」什么意思?
「她缝的。」他眼中流露出自己所不知道的宠溺。
「她缝的……」韩若晓先是不解其意,而后似想到什么的眯起眼,缓缓坐正。「是她?」
「是她。」他给了肯定。
「缝得不错。」他还没想过伤口可以缝合。
他扬唇,如自己受到称赞一般。「她胆子很大。」
「是蠢到无脑吧!」一个受重伤的男人也救。
「韩若晓,我不想揍我的朋友。」他是他少数的知己。
「我们是朋友吗?」他挑衅的一斜眸。
「暂时。」他没危害到他。
「好吧!暂时,不过你想对她做什么?」他对那丫头似乎好得过头,七、八千两的首饰眼不眨的送出去。
「拿下她!」志在必得。
韩若晓先是怔了怔,继而放声大笑。「怎么你说话的语气像被逼上梁山,有誓死如归的味儿?」
「那丫头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看似很好拿捏,实则柔韧,任你百转千回,她轻轻一抽腿便脱身。
「为什么我听出不一样的意思,你觉得拿下她这件事有难度?」他明白的嘲笑,堂堂妖鬼将军竟不敌一名弱柳扶风的小姑娘。
如果韩若晓知晓他口中柔若柳絮的小丫头非常 「强悍」,不下妖鬼将军的凶残,恐怕他会笑不出来。
玄子铁冷瞪了他一眼,「她会是我的。」
「你不觉得她太小了吗?」他真难想象稚嫩可欺的模样也能装得出来,分明是真实面貌。
宫清晓高明的化妆术连神医都瞒过去,掩去了眼底的清媚,再装出天真无邪的表情,配上孩子气的语言和动作,很少有人能看得出她是装的,她的小萝莉扮相独一无二。
她是萌系控。
「小的是年纪。」不是心智。
「你这是害人。」他有必要加以提醒。
「因为她小?」他冷哼。
「不,因为将军府是狼窝。」群狼环伺。
玄子铁一滞,目光深沉。「我太久没回府了。」
「这和你回不回没有关系,有些人的心被养大了,回不了头。」人一旦起了贪婪,那便是万劫不复。
「我也有责任,是我的纵容。」他一心为父兄复仇,全然未顾及家宅的不同心。
玄子铁想到他装出伪善面容的二叔父、二婶母,他们毫无顾忌地挥霍将军府的银钱,把皇上给他的赏赐全占为己有,用他妖鬼将军的名头欺男霸女。
而他的大堂兄玄子锋俨然是一家之主,他倒像是打酱油似的,他的将军府不为他所管,大半的仆婢都是二房用他的银子买进,他们只听命手握卖身契的人,不事二主。
没有卖身契,整顿起来非常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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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精闺女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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