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凡直瞪着她,突地咧嘴笑了,那模样让似锦抱着碗偷偷地往后退,怀疑他又企图不轨时已经来不及了,嘴已经被他给封住,舌甚至钻进她嘴里……
「果然,吃在你嘴里的特别香。」他舔了舔唇,尝着从她嘴里抢来的残羹。
似锦一张脸像是红透的番茄,已经找不到任何的话形容他的变态,也不敢说出口,很怕被他强迫一报还一报。
「嗯?」
「我以后再也不要跟你吃饭了。」她抱着碗躲到榻上。
变态,连她嘴里的都抢……是谁说古人都比较保守的?
「别这样,你可要好几天见不着我,不趁现在多看几眼,要是太想我该怎么办?」李若凡很轻松地将她拎回桌边,而且是搁在他腿上。
「三爷多想了。」不要自我感觉那么良好,他真的离淡漠倨傲的君子形象愈来愈远了,她都开始怀疑当初瞧见的是幻觉了。
「可我会想你,很想你。」
似锦张着口,很想吐槽他,可偏偏她就是这般不中用,人家随随便便几句话就能教她心跳加快,智商瞬间负数成长。
「似锦,想我吧;只想着我。」他哑声喃着,才贴得近些,便见她捣着嘴,他不禁低低笑开。「不张嘴,你怎么用膳?喏,快点吃吧,明儿个我得要很早出门,你总不好让我睡少吧。」
似锦瞪着他,不怎么肯信他的话,但是却也没辙,「那就赶快吃啊。」不要老是对她这样那样,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李若凡直瞅着她笑,教她都不知道该把眼搁在哪个方向。
这还不是最惨的,最可怕的酷刑是在爬上床之后,她非常惶恐不安,认为他今晚肯定不会放过她。
但、是!他睡着了,真的睡着了。
她的背就贴在他的胸膛上,热度透过衣料暖着她,还感觉得到他沉匀的心跳,她安心了,数着他的心跳跟着一道入睡,甚至还忘了偷偷挪开他横在腰上的手。
如李若凡说的,一大早他就出门了。
真要说的话,她算是挺失职的妻子,没能早起替他备膳,也没将他送出府,想了想,她真觉得自己很糟。
好吧,等他巡完庄子回来后,她就试着再早起一点。
将自己打理好之后,她便在府里看看有什么工作,好比说年节近了,府里的窗花和绣幔都得要换新,她得去问众人的需要,再去跟帐房说一声。
但一如她所料,帐房那头对她爱理不理的,她真是慢慢习惯被人虚应的感觉了呢,反正该做该说的,只要是她分内的,她就得执行,要是帐房吐不出钱,她也只好把这事报告洪嬷嬷,至于后头如何,就不关她的事了。
其余的时间,她大多是待在小姐那儿,而先前和梅兰她们说好的绣屏,也在小姐拿出体己买了线和水绫之后开始动工了。
一切都非常和平,而她更是享受着难得的平静,尤其睡觉时她可以独占那张乌木四柱大床,从床畔滚到内墙,想怎么滚就怎么滚,真是宽敞无比。
比较可惜的是,冷。
这两天气温一路降,伴随着雪雨,冷得教她直打哆嗦,被子怎么盖都盖不暖,不由得想起李若凡,这才发现人体暖炉原来是他,也不知道他出门时有没有多带厚袄大氅什么的,毕竟他一路往北再向西绕了圈回京,一来一去也得要耗上十来天,气候肯定是比京里要再冻上几分,不知道他冷不冷……
瞧他的袍子虽是精致但也就几件,也许改天她得要跟梅兰或是小姐讨教一下,男人的袍子到底要怎么做才是,要不添件羽氅也好。
就这样,白天时瞎忙,没空闲惦记着他,但只要一入夜,就会忍不住想起那个人坏坏的笑。
无声叹了口气,她已经不想算这是第几个无眠的夜。
一早梅兰入房服侍,就见她像是病了般无精打采,不禁打趣道:「想二管事?」
「没。」她想也没想地道。
「欲盖弥彰。」梅兰低笑着。
似锦扁嘴斜睨着她,决定来个相应不理。反正她说没有就是没有,不承认就是不承认,她顶多是愧疚没能在他出门时替他准备衣袍而已,希望在他回来时,天气能够暖和一点。
用过膳后,似锦猜想府里大概也没什么事是她插得上手的,便干脆带着梅兰和春月到行正轩,才和江丽瑶聊上几句,刚要问问袍子该怎么制作时,有个眼生的丫鬟便跑到行正轩来了。
「李娘子,洪嬷嬷要你马上去扶桑院。」丫鬟气喘吁吁地说着。
似锦脱口问:「发生什么事了?」要是没什么大事怎会要丫鬟这般紧急传话。
「我一时也说不清,李娘子去了就知道。」
「小姐,那我过去一下便回来。」
「把梅兰和春月带上吧。」江丽瑶忖了下道。
「不用了,我去去就来。」话落,似锦便跟着那名丫鬟去了扶桑院。
踏进扶桑院的花厅里,似锦才发现状况不太妙。太夫人坐在主位上,府里几个有分量的嬷嬷站在右侧,几个眼生的中年男子站在左侧,就连吴大管事都到场了,一个个脸色阴沉。
「太夫人。」似锦恭敬地福了福身,再转向柳氏行礼。「老夫人」
「似锦,洪嬷嬷说前几日你提起府里的丫鬟没有换新衫?」罗氏沉声问着。
似锦眉眼不动,缓缓地垂下眼道:「是,我心想入冬了,可府里的丫鬟却没有新衫新袄可穿,许多粗使丫鬟和婆子穿的全都是旧衫,有些连件象样的袄子都没有,所以才会提起这事。」
原来是要提这事,那么……是准备跟老夫人开战了?还把人全都找来,应是要给老夫人难堪的吧。
只是……到底有没有把握啊?似锦瞧着老夫人那看戏般的表情,像是早已有所防备,她实在担心太夫人打脸不成反被欺啊。
「楚帐房怎么说?」罗氏沉声问着。
楚二头垂得极低。「太夫人,实在不是不办事,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到底是哪里不足,咱们府里竟寒伧到连给丫鬟们添新衣都办不到?」罗氏微微动怒地喝道。
「太夫人,扣除掉主子们的花用,其余全都是府内的开销,府里的卜人众多,吃穿用度都得要钱,这公中……」楚二话还没说完,洪嬷嬷已经把帐本往他头上丢去。
「楚帐房何不说说为何这府里买办的金额如此高?这寻常的米粮布匹到各式花用,为何帐面写得如此昂贵?
难道说……楚大买办从中亏空了银两?」洪嬷嬷一双眼转着,最终是落在楚嬷嬷身上,笑得万分挑衅。
「洪嬷嬷这话岂不是要将楚大给往死里打了?一句亏空银两可是会逼死一家人的。」楚嬷嬷瞧也没瞧柳氏一眼,二话不说跪在罗氏面前。「太夫人得要查清这事,不能让洪嬷嬷一句话就灭了我楚家上下。」
楚大、楚二也立刻跟着跪在楚嬷嬷身后。
「娘,这事可不小,得查清楚才成。」柳氏拿了盅茶,掀起青瓷盖揩起茶沫,浅啜了口上等的碧萝春。
罗氏睨了她一眼。「他把话说清楚不就得了?把帐面交代清楚,总得让我知道为何府里连添新衣的钱都拿不出来。」
楚嬷嬷咬了咬牙道:「楚大、楚二,还不赶紧把事交代清楚。」
楚二先开了口,道:「太夫人,咱们府里的公中是两房的俸禄和庄子的收入,这两年来庄子欠收,收入有限,所以……」
「庄子账本呢?」罗氏冷声打断。
「太夫人,在这里。」吴大管事赶忙将帐本摊开,指着上头的数字。「太夫人,这两年庄子欠收,而太夫人体恤下人,也允诺过一旦遇旱涝,税收可减,所以这算下来,几个庄子的秋收进帐也不过才一千六百两,再加上两位爷儿的俸禄,摊成十二个月,府里一个月能支用的也不过才两百两。」
「两百两还不足府里开销?」罗氏怒目瞪向楚大。
楚大忙道:「太夫人,看庄子秋收就知道今年农作欠收,各式粮菜都跟着涨,再者府里的交际往来也是一大笔支出,况且……也是太夫人答允二房的月例可以用上一百两的。」
罗氏闻言,立时语塞。
似锦一见太夫人抿紧了嘴,再见径自品茗的老夫人,不禁在心里摇头。唉,这不是胜负立见了吗。
较让她惊讶的是,大房拿的月例连五十两都不到,这五十两还包括了小厮丫鬟的月钱和大房在外逢年过节的交际支出……小姐都得拿体己补贴了,结果二房竟还能用到百两,且都是私用,实在是太大小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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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管事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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