妒行天下 第四十一章

  两人连回头也懒得转过来,只侧个身子。
  「还有事?」卢患口气明显不耐烦。
  「晚上天香楼……」
  「天香楼一顿饭多贵,花的钱都是民脂民膏,取消了!」他不客气的说。
  可笑的是,竟还提民脂民膏,敢情他一开始就没打算用自己的钱请客,是拿公家的钱做面子。
  「喔,那李大人邀约回旧宅……」
  「这几日本官的夫人染了风寒,不便招待,这事等她病好了再说。」李民生方才还说贱内竭诚欢迎她过去的,这会换成「本官的夫人」后就没法招待了。
  「那好,明白了,不送了。」春芸姝不介意,漫不经心的摆手让他们滚。
  两人重重哼一声,甩袖急急而出,半点也不想沾染上春家的晦气。
  春芸姝失宠被厌弃一事,不到一天就如野火燎原般传开了,原本每日门庭若市的春家转眼冷清下来,再无半人上门求见。
  世情看冷暖,人面逐高低,世态炎凉,人情势利,由此可见一斑。春冬山夫妇大受打击,春芸姝虽不舍双亲受辱却别无他法,只能用这么残忍的法子让他们认清事实,过去奉承礼遇他们的人都不是因为敬重他们的为人,而是因为他们的女儿背后有个摄政王,如今少了蓦允这棵大树的庇荫,所有人的真实嘴脸就显露出来了。
  春湘茹与春开平这几日都帮着安慰老人家,顺便劝着他们离开山东。蓦允已经警告过了,春芸姝不回去,下场自理,想来他对她的耐性也已到极限了,她既选择不回头,那山东就不可久留,爹娘也得尽快离开,否则那男人一旦迁怒,两老也难周全。
  两老本还舍不得离乡的,可也明白就算自己不走,山东这群人现实势利,绝不会给他们好脸色的,最冷不过人心,此地是不能再待了,昨日终于下定决心搬离山东,一家人到外地重新生活。
  而他们决定去河北,多年前春冬山的友人欠了他一笔钱,后来这人突然过世了,他的家人就拿一块田地抵债,这地就在河北,听说颇为肥沃,是良田,只是地方远,春冬生多年来没去理会,而今想起这事,那块田倒是有用处,至少让他们到了河北,不管自己种东西吃也好、租人也罢都不至于饿死。
  两老点头后,凤佳从昨日开始就忙着打包收拾东西,而春芸姝这会则是独自坐在院子里吹着风。
  当一切都静下来,再无外事打扰后,她心中的情伤才逐渐开始蔓延开来。
  她真与那男人划清界线了,若再带着一家人消失,两人就真的彻底无瓜葛了。
  从此,她的生命再不会有他出现……
  思及此,她忽然胸口一阵剧痛。
  许缇儿说,他爱她,若不是如此,又怎容得下李兴坐皇位,他早早将那厮拉下自己坐上去了。
  可不是,那男人是有实力夺取那位置的,端看他要不要而已,可他为了许缇儿竟甘愿蛰伏。
  如今许缇儿肚里有了他的孩子,那便是将来的皇帝,自己的儿子做皇帝,他应当更甘心退居辅佐之位吧?
  他与许缇儿用他们的方式在一起,哪有她介入的空间,就算有,她能拥有的也只是一个摄政王宠妃的空名,而她要空名做什么?
  况且,他宠她,难道不是为了掩人耳目,让他与许缇儿的事不被提起,两人能更隐密的在一起?
  心酸啊,她竟沦落到为人作嫁的地步,枉她是真对他付出了心思,想与他好好过这辈子的。
  她想到便黯然神伤。
  「二小姐,大小姐与少爷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大小姐让奴婢先跟您说一声,奴婢待会再去瞧瞧老爷和夫人那儿,若他们也拾掇好了,晚些咱们就可以上路了。」娟秀奉命过来传话。
  她回神。「大家动作这么快,若爹娘他们那儿也好了,就……出发吧。」终究要走了,这一走就断得干净了吧。
  「好,那奴婢这就去老爷和夫人那儿问问。」
  娟秀正要离开,春开平忽然急忙忙地冲过来了,经过娟秀时煞不住脚地撞上了,幸亏春芸姝眼明手快扶了娟秀一把,要不娟秀真会摔到地上去。
  「开平,都几岁人了,走路还莽莽撞撞的,都差点撞伤人了。」春芸姝扶娟秀站好后,马上数落起弟弟来。
  「二小姐,别怪少爷了,他可能有急事吧。」娟秀瞧春开平神色焦急,忙替他说话。
  「娟秀,对不住了,但你说得对,我是真有紧急的事找二姊!」春开平慌道。
  春芸姝皱眉。「什么事这么急?」
  「不好了,那人……那人到了!」
  「哪个人到了?」
  「还有哪个人?殿下,是殿下来了!」
  她愣了半晌。「你胡说什么,他怎么可能亲自来,就是要逮我,派苏槽来就够了……」
  「苏槽也这么说,可是殿下没同意,说春侧妃难驯,得亲自出马才行。」
  刚说起苏槽,他就真的出现了。
  春芸姝倏然转身朝苏槽望去,见苏槽不怀好意一笑后,身子往一旁退开,赫然出现头戴金冠、身穿绣金外袍,完全彰显皇家贵气与威严的男人,她的鬼见愁——蓦允!
  她浑身一僵,脸上血色倏退。
  春开平够义气,春芸姝没白疼他了,马上挺身到姊姊前面去挡人。
  但他这动作可说是徒劳无功,不用蓦允动手,苏槽就自动帮主子清除障碍了,苏槽只用一只手就将春开平提到一旁去,还顺道押着让他没法继续坏主子的事。
  「本王一路进府,瞧见一片凌乱,像是正准备仓促离去的样子,不知你们一家要上哪去?」蓦允信步来到她面前,伸手托起她的下巴问。
  她咽了咽口水,艰难的说不出话。「我们……我们……」
  「嗯?」
  「出、出游……」
  「是吗?这时候你还能这么痛快惬意的出游,本王倒是佩服。」他声音冷得仿佛结层冰霜了。
  她多日没见到他,见他冷峻依旧,但眼窝底下似有青影,不会是赶了几天几夜的路来找她算帐的吧?
  她眯眼瞧了他一会后,终于牙一咬。「好吧,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是带着一家要逃命,既然你亲自来拿人,我逃也来不及,想怎么样,说吧?」她已从乍见他的震惊与慌张中回过神,又恢复那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气,干脆爽利的问。
  他见她这么壮烈赴义的模样,冷冷一笑。「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你认了是吗?」
  「不认能怎么样?您都放话要我好看了。」
  「你不怕死?」
  「谁不怕死,是您不给活路。」
  「既知得罪本王活不了,你还敢出走?!」他声音转厉。
  她瞬间鼻酸眼涩起来。「您心中有人,我还留着做什么?我宁死不受辱!」
  他脸一沉。「你这死性不改的女人,对着本王就敢大声嚷嚷要独一无二、要绝对拥有,遇事却先逃之夭夭了。本王今日若不镇压镇压你这气焰,你还不知要怎么胡闹下去!」
  「镇压?只是镇压,您不杀我?」她把泪抹去,讶然的问。
  「你想死还不容易,本王现在一掌就能劈了你!」他勃然大怒,还真举高了手掌。
  春冬山夫妇与春湘茹闻讯赶来时正好见到这一幕,谢玉娘吓得差点没昏过去。
  春湘茹赶紧上前跪下道:「殿下息怒,若姝儿有得罪之处请饶恕她!」
  他仍怒着,手未放下。
  春冬山夫妇也赶了过来。「殿下,小女不肖,咱们夫妻愿意代女受过。」春冬山带着谢玉娘也要跪下。
  两人腿才刚屈,蓦允立即伸手扶他们起来。「两老不必这样,本王并未迁怒你们,只是这春芸姝,本王得给些教训,她才会乖。」
  乖?春芸姝眉毛一挑,当她是宠物了吗?
  「爹、娘、大姊,无须替我求情,这男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就算我春芸姝爱错人了。」
  「你再说一遍!」他怒目咬牙。
  「是您负我,我如何不敢说,我春芸姝就是容不下别人,您若嫌我碍事那便杀我了事,我只求您真能不迁怒我家人。」
  「你以为本王做不到杀你?」
  「您怎会做不到,我春芸姝又不是您心尖上的那个人,我就只是您与那人的一个障眼法、一个幌子罢了!」她哽咽委屈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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