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当然知道,可是哪有人像你这样把人押上床的。”害她吓一跳。
“不这样你不晓得要蘑菇到什么时候,别这么多话,快睡。”
“你、你这样,是要我怎么睡?”别说他那双褐色眼睛对她有着从未稍减的吸引力,光是他正以嗳昧的姿势撑按在她上方,她就心跳得乱七八糟,是要怎样睡得着?
总算察觉到他仍撑按在她枕侧,靳炜烈直起身子,拿来薄被为她盖上,在床沿坐下。“好了,眼睛赶快闭上。”
她张着黑白分明的大眼惊望他,“你要坐在这里等我睡?”
“看你要跟我大眼瞪小眼到几时,我奉陪。”
“你——好霸道。”
“知道就好。”对这个只晓得关心别人的伤势,对自己的身体却大意轻忽的女人,霸道是必要的。
倪语霏傻眼,这男人居然承认自己霸道承认得如此干脆!他实在是……让人很无力,“是大叔时脾气不太好,变成年轻帅哥,脾气还是一样没好多少,男人要对女人温柔点好吗?睡就睡嘛,晚安。”
看着喃喃低念一长串后终于肯闭上眼睛的女人,靳炜烈斜飞剑眉隐隐抽挑,他是为她的身体着想才逼她睡,这样她也要碎念他脾气不好。
男人要对女人温柔?依她固执得可以的性子,他怀疑温柔对她管用。罢了,念在她肯闭上睡觉,就不再数落她了。
闭着眼睛,倪语霏原以为他在身边,自己会睡不着,然而她却奇异的感到安心,过快的心跳慢慢安定下来,没多久便带着沉沉的睡意坠入梦乡。
当耳里传来她匀和低细的呼吸声,靳炜烈知道她睡着了。
“真是的,明明已经很疲累,要你赶快睡,还要跟我争这么久。”语气带着宠溺的没辙,他将薄被拉高些,视线不由自主的定在她脸上,性感唇角浅浅轻扬。
她很美,且相当耐看,此时熟睡的她更宛如天使般纯真。
轻柔拨开她散落颊边的发丝,他情难自禁的朝她俯近,当他回过神,已经吻上她的红唇。
胸中震颤着,靳炜烈强迫自己退开她诱人的红唇,迅速站起身。
该死,他在做什么?他早告诉自己对她的动心陷情只有她在PUB喝醉那一晚,她不是他该爱的对象,为何他仍继续深陷感情的泥淖?
不行!他得尽快离开,见不着她,他心中的爱意自然会消失。
极力忍住轻碰她小脸与她吻别的渴望与冲动,靳炜烈站在床边凝视她许久许久,而后,他逼自己转身离开……
【第五章】
朝阳初升,闲云酒庄响起一阵高分贝的嚷嚷——
“老爹、老爹!不得了了!”
“大清早的,你在吵什么?”向来早起的钟遒海,在门口遇见大呼小叫着从外面跑进来的酒庄助手阿龙。
“发生奇怪的事了,玫瑰园里有个帅哥在浇花。”阿龙急急的说。
“什么帅哥在浇花?”
“一个超级大帅哥,我巡视酒庄时看到的,因为情况实在很奇怪,我没惊动那人,反正老爹去看就对了。”嘴上还在说着,他已拉着钟遒海往外走。
师父不在,早上巡视酒庄的工作便落在他头上,如果是有人潜进酒庄玫瑰园偷摘他师父种的漂亮玫瑰,这情形他还可以理解,但是一个好看到达他这个男人都竖起拇指称赞他超帅的男子,一早跑来他们玫瑰园浇花就很诡异了,他不喊老爹去一看究竟怎么行。
带着狐疑,钟遒海随阿龙来到玫瑰园,远远就看见一道人影熟练的浇着花,等他走近看清那人,他诧异的喊,“炜烈!”
“嗯?师父回来啦?在哪里?”
“老爹,早。”听见钟遒海的喊声,靳炜烈抬头打招呼,并将浇水的设备关掉。
阿龙愣愣的瞅着他,“这声音真的是师父耶!为什么老爹看过师父没留胡子的样子,我却没看过?”
“那时你还没到酒庄工作,这么多天不见,你还是一样聒噪。”靳炜烈走向两人,没跟阿龙客气的说道,这个助手很勤奋认真,就是老爱喳喳呼呼,有点吵。
“阿龙这是正常反应,你今天可是个道地的大帅哥!你几时……咦?你的脚怎么了?”钟道海笑着正要问他何时回来,忽见他右脚微跛,连忙上前关心问道。
“只是不小心扭到,走起路稍微有些不方便,过几天就好了。”他从容说着早就想好的应对理由。
“师父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先通知一声,害我以为怎么会有陌生的大帅哥跑来浇花,紧张的跑去拉老爹过来。”
“昨天回到酒庄已经半夜,于是直接回别苑。”他贪静,一个人住在西边的小别苑,并未和老爹他们住酒庄的主屋。
钟乃海若有所思的看他一眼,转头吩咐阿龙继续巡视酒庄其他地方,并交代他要好婶早餐多准备一份,等阿龙离去,他才问靳炜烈,“你连夜从台北赶回来,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这孩子这些年每回北上,从未于深夜开车回来,是什么事使他破了例?
靳炜烈胸中轻震,但他坐至一旁石墩,若无其事的回答,“没事啊,我朋友那边的事已经告一段落,想说夜里不会塞车,就连夜回来。”
“是吗?那又是什么原因让你肯把胡子刮得这么干净?”炜烈之所以蓄胡子,就是为免他人过度注意,如今他愿意以俊逸的面貌示人,肯定事出有因。
“就一位朋友生日,想看我理掉胡子的样子。”知道随便敷衍回答,老爹不会信,靳炜烈微蹙眉照实说道。
“对方是女的?”疑问句里带着肯定的笑意。
靳炜烈眉心更凝,脑中映着倪语霏巧笑倩兮的娇美容颜,心底隐隐揪窒。
“太好了,这位能让你破天荒剃掉胡子的女孩,一定很特别,你应该很喜欢她吧!什么时候带她来——”
“老爹。”
“什么?”话突然被截断,钟遒海这才察觉到靳炜烈的表情沉重异常。
“她家里是开医院的,本身还是个医生,我跟她不可能。”
靳炜烈说完迳自走回玫瑰园浇花。
钟遒海面露惊讶的静静站在原地,并未喊他,整个闲云酒庄里,只有他知道这孩子的过去,他完全懂他的意思。
炜烈以前是个医生,他仿佛天生就是当医生的料,凭着高明的医术让自家医院远近驰名,可残酷的是,他发现自己那个满嘴医德仁心的父亲,根本不若他所以为的仁慈。
他父亲利用他扩大自己的事业版图,满足自己的私欲,甚至利用他这个儿子响亮的知名度,当作自己索贿敛财的筹码。
有回炜烈出差不在医院时,有位心脏病患者极需紧急开刀,然而他父亲得知对方无法立即凑出开刀金额,就连病患都没见便要对方转院,以致延误急救的黄金时机,使对方因而丧命,这名病患正是炜烈父亲离异多年的前妻,也就是炜烈的母亲。
这件人伦悲剧让炜烈彻底对父亲心寒,与他决裂,连带也痛恨起医界的一切。
他远离家乡,跑到台湾,为的就是和过去划清界线,这些年来,医院、医生这些词全是他的地雷,背着这样的包袱,要他如何和一位有着医生世家背景的女孩交往?
他能理解炜烈的想法,只是难得有位女孩能引起他的注意,且看他似乎对那女孩很有好感,他真的无法抛开沉重的过往,好好和这个女孩爱一场吗?
玫瑰园里,靳炜烈完全不知老爹对他的关心与期许,他无意识的浇着花,任由打从昨夜起便萦绕他心头的那抹倩影,再度缠满他的脑海与心中。
就允许自己再想她一会儿肥,一会儿,就好。
台北,倪氏医院。
倪语霏坐在办公桌前,对刚买回来的午餐半点也提不起劲动筷,一迳出神的看着手中的纸条:
我回台中了,这些日子谢谢你的照顾,桌上的备份钥匙交给你,若抽得出时间,麻烦你替我浇庭院里的花。
另外,我额上的伤已经拆线,脚也不碍事,你无需再担心。
靳炜烈这是她今早醒来,在她手机下方发现的留言纸条,昨晚她借睡靳炜烈家,不料一觉醒来已是隔天清晨,更没料到靳炜烈会用这样的方式告别。
这些日子她完全忘了他只会在台北住十来天,也忘了日子过得这么快,但他可以再多留一天啊,何必走得这么急?
依他不愿麻烦人的个性,她可以把他给她备份钥匙,请她帮忙浇花,当成是好心肠的他迂回给她可以每天到他那里午休的理由吧?只是他要离开为何不喊醒她,就连留言纸上一句再见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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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恋成灾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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