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东云听着便皱起眉头,直接对着谈思璘训道:「既然都远游过了,日后便老实待在京里,要知道,朝局变幻莫测,你一离京,就有人会伺机而动,不要以为太子现在宠信你,你就得意忘形,君心难测,哪一日他对你有了别的想法,就会开始怀疑你,现在可不是你能优哉游乐的时候,你该想想怎么拉为父一把,恢复为父的官职,这才是为人子女应尽的本分……」
谈思璘冷笑。「父亲这是在教儿子怎么为人子女吗?在教导儿子怎么为人子女之前,父亲是否能教教儿子为人夫的道理?」
骆佟心中一跳。
他这是怎么了?他们说好了,为了老太君,暂时不会揭穿那件事……
「为人夫?」谈云东不屑地道:「自古以来,夫为天,妻为地,以天盖地,天经地义,有何好教?你莫让一个小小女子牵着鼻子走,这可是会让世人耻笑的!妇人当以夫为天,莫想要爬到丈夫的头上!」
语落,又刻意扫了骆佟一眼,哼了一声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彷佛谈思璘不肯为他和太子牵线都是她唆使的。
「所以,父亲认为——」谈思璘目光炯炯的望着谈云东。「为求光明前程,就能置妻子于死地吗?」
哐啷一声,谈东云手中的酒杯落了地,碎成了片,而谈思璘则是眼眸一寒。
他面色阴晴不定,从谈思璘冷冷的眼中,他明白了,明白儿子为何要刻意与他作对了……
该死!思璘是什么时候知道他生母的事?又是从何得知的?难道是岚姨娘、蝶姨娘那两个贱人出卖了他?
「怎么这么不小心?」单氏皱眉。「柳枝,给老爷换个酒杯来。」
「恶……」突然之间,曾绮芳吃着清蒸鱼却突然干呕起来。
所有人齐刷刷看着她,谈思湛却很冷漠,事不关己般的继续举箸挟菜,就像没听到那声干呕似的。
单氏却激动了。「你不会是有孕了吧?」
曾绮芳一呆,手里的筷子掉了。
谈思湛也是一愣,却忽然狠狠的瞪着曾绮芳。「请大夫来!」
单氏如梦初醒。「对对,快请大夫来!不不,请太医来!快去请太医来!」
谈思湛冷道:「请大夫就好!不需劳烦太医了。」
曾绮芳忽然站了起来,有些慌乱地道:「不不,不用请大夫,我只是吃坏了肚子,躺躺就好,没事的……」
「你要去哪里?」谈思湛粗暴的拽住了她。「给我待着!」打从知道自己会短命和绝嗣之后,他的性格就越发阴晴不定。
曾绮芳期期艾艾地道:「我、我要回房……」
谈思湛眸里生了戾气。「我说待着!」
单氏忙过来把谈思湛的手拉开。「你这是做什么?要是她真怀了孩子,这样可是会动到胎气的。」
谈思湛冷笑一声。「胎气?」
曾绮芳六神无主的求单氏道:「娘,不必请大夫了,我真的没事,只要回房躺躺就行。」
安老太君神色凝重地道:「孙媳妇,你就让大夫看看吧!虽然有人存了坏心眼给人下药,但思湛是无辜的,可能老天垂怜,让你怀上孩子也不一定。」
大夫很快到了,众目睽睽下,曾绮芳不让诊脉都不行,可她几乎急得快哭了。
骆佟气定神闲的喝了口茶,感受着茶香缓缓沁入心脾的那份甘醇之后,她悄声对身旁的丈夫说道:「令霞姊姊说,要让谈思湛身败名裂很容易,只需要一个男人就够了,我便把这事交给她了。」
谈思璘失笑道:「所以洗三那日,你们交头接耳便是在说这个?」
骆佟点了点头。「有仇不报非君子。」
那边,大夫已诊好了脉,起身报喜道:「恭喜了,贵府的二奶奶有喜了。」
单氏一瞬间喜极而泣,曾绮芳却是脸色发白,谈思湛蓦然起身,他的脸色如暴雨来袭,连拖带拽的拉起曾绮芳的手便大步往外走,单氏大惊失色,忙追了上去。
「你做什么啊!你媳妇可是有身孕的人!」
谈思湛的声音惊雷般传来,「我已经许久没碰过她了!她怀的是野种!竟敢如此羞辱于我,我要杀了她!」
厅里一阵哗然,众人纷纷跟了过去,深怕会出乱子。
安老太君面色如土,喃喃地道:「这都是什么事啊……」
瑶琴忙扶着老太君回房躺着。
骆佟自顾自的端起茶杯品茗,眼波一转,悠然一笑。「思璘,看来二十一世纪的人,确实比咱们聪明,他们那里的人,应当会认为以天盖地,天经地义相当好笑吧?」
她怎么也不可能想到要让男人去勾搭曾绮芳,这想法太大胆了,而曾绮芳纵然对丈夫有再多不满,她这么一个官家千金会出墙也着实不可思议。
「看来她也对你说过一夫一妻这个制度了?」谈思璘叹道:「我开始有些懊悔不该让你们认识了。」
最终,谈思湛并没有真杀了曾绮芳,但他把她打到滑了胎,事情也传得满城皆知,他休了曾绮芳。
曾绮芳回到娘家,曾家脸上挂不住,原是要送她去尼姑庵里削发为尼,想不到她却收拾细软,半夜和她表哥私奔了。
原来,和她私通的男子便是她那青梅竹马的表哥。
太师府被休离的姑奶奶夜半和人私奔,这事自然也是传得沸沸扬扬,等于是又狠狠打了谈思湛一个耳光,前妻非但不知反省,还恬不知耻的和男人私奔,这让他彻底没脸见人。
谈思湛开始酗酒,动不动就不上朝,上了朝也是口出狂言或者胡言乱语,皇上震怒,革了他的右丞之位,单氏则是镇日以泪洗面……
「姊姊如何知道曾绮芳有个青梅竹马的表哥?又是如何说动他的?」
棋盘上,骆佟在黑子右边布下了一子。
她出府的理由,明着是和张令霞相约饕餮楼厢房谈新菜谱,其实是下五子棋,而骆菲则是害喜严重,不能出门。
当她知道曾绮芳私通的男人是她表哥时,当下便觉得这才说的通,原来就是有情在先,曾绮芳才会出墙,否则她一个教养甚严的大家闺秀如何会做出这等不知廉耻的事来?
「她那表哥为了参加科举,借住在太师府里,这事我本来就略有耳闻,而她和表哥之前有情却遭父母反对,我也是知道的,至于如何说动他嘛——」张令霞一笑。「也没什么特别的,有钱能使鬼推磨,我派人给他三千两银子,他就答应了,条件是让曾绮芳怀上他的孩子,等曾绮芳被休了之后,我又派人给他五千两银子,让他无论如何要说动曾绮芳与他私奔,他也是一口答应。」
骆佟叹道:「八千两就能毁了谈思湛,真真是意想不到。」
张令霞浅浅一笑。「其实,这也是我家爷和思璘的意思。」
骆佟以为自己听错。「什么?」
张令霞笑吟吟的。「那两位爷认为,谈思湛心术不正,且只想靠着钻营上位,从未真正的替百姓着想,不如现在就将他从朝堂上逼退,方可永绝后患。」
骆佟实在意外。
谈思璘这分明是假公济私、公报私仇,他明明知道她与张令霞商议要令谈思湛身败名裂之事,她在说时,他还装得一无所知,真是……耍着她玩来着!
骆佟正想说些什么,忽听得远处传来一阵咚咚声响,虽然声音并不大,却是十分沉闷,一声一声,震入人心。
「这是?」
骆佟与张令霞同时起身,包厢外的客人亦同,许多人都跑到敞开的窗边去张望了,大街上的人也都向着声音来处看,人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鼓声震住。
「这是打雷吗?」外头议论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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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发福妻 第五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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