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果然是恶主才养得出恶狗。凌馥双冷笑道:「姑娘是想告诉我,衙门朝南八字开,有理无银莫进来?」
「原来你也懂这道理,那还去衙门做啥,是嫌两巴掌不够,想再挨个二十大板吗?」苏红樱一脸轻蔑,等着她低头。
凌馥双当然不可能示软,她义正辞严的回道:「县官尚未断案,姑娘就认定我会被打二十大板,是姑娘饱读诗书、熟识律法,还是姑娘从不把大辕律法放在眼底,什么事您说了算?」
「本来就是我家姑娘说了算,我家老爷可是大辕朝鼎鼎大名的苏将军。」
丫鬟这一开口,围观百姓纷纷惊呼,还有人向凌馥双好意低声提醒,让她退一步,和气避祸。
「看来这位苏将军果然厉害,大辕朝的律法在苏家人眼里,比家法还不如。」凌馥双冷笑两声,她就是憋不住气,若连苏家的奴婢都是这种态度,那大辕朝离灭国还远吗?
此时一名三十岁上下的大叔走出人群,来到凌馥双身边。「苏姑娘,这位姑娘年纪尚小,如有冒犯之处,还请大量,原谅她吧。」语毕,他向苏红樱拱手屈身。
凌馥双侧过脸,想看看是谁这么大胆,敢在这种时候替她出头,一看清来人,她不禁愣住了,原本扣着打人丫鬟的手也不自觉松开了。
程季儒,原主的三叔父?!他是个不慕荣利的读书人,满腹经纶,且谦虚自牧、品高德重,在儒林中有极高的声望,只可惜他身在对权势汲汲营营的程家,他不愿意与哥哥们同流合污,因此拒绝入仕,可即便如此,程家满门抄斩,他也只能从容赴死,承担不该属于自己的错。
凌馥双紧盯着三叔父的侧脸,她本以为再不会与程家有关系,没想到世界就是这么小,而且他并不清楚自己是谁,却仍这般仗义,突然间,他就死前的表情像跑马灯似的不断在她脑海里旋转。
程季儒是个好人,更是程家上下唯一对原主好的人。
过去几年,只有他会在逢年过节时,让人送来红封和节礼,只有他把原主母女俩当成亲人。
她记得原主进入程家、受尽委屈时,躲藏在小山洞里,只有他找得到;他知道原主喜欢吃甜食,总是买来糖果糕饼给她;在程伯儒择定原主的亲事时,他握紧原主的手,歉疚的道:对不住,三叔父无法为你做得更多……
那个时候他就知道夏宜秋非良配?
「原谅不难,只要她跪下来磕三个响头,向本姑娘认错,此事便算揭过。」苏红樱冷笑,她就是想撕去凌馥双脸上那看了就碍眼的自信。
闻言,凌馥双陡然回神,一股火气猛地往上窜,正要回话,突然听到一道熟悉醇厚的男嗓从人墙后方传来——
「你在做什么,为什么没跟上?!」
百姓们纷纷回头,就见一个高大俊朗的爷站在那儿,板着一张臭脸。
凌馥双来不及回话,就听苏红樱抢快一步——
「六爷怎么在这里?」
听到这声音,傅子杉眉心一紧,他方才压根没看见苏红樱也在场,彷佛他的视线会主动锁在凌馥双身上,他压抑内心的烦躁,原本板起的脸庞透出两分笑意,朝她们走近,随即将凌馥双拉到身后护着。「我的丫鬟惹事了?」
苏红樱忍不住再瞄一眼凌馥双,她确实不美丽,可为什么向来讨厌女人、从不让女人近身的六爷,会这般对待她?想到这里,苏红樱柳眉紧蹙,危机感升起。
「她是六爷的丫鬟?看起来挺伶俐的,要不,六爷把她送给我,如何?」苏红樱故意这么问,想要测试凌馥双对他的重要性。
「不行。」傅子杉马上回道,连敷衍都懒。
「为什么不行?六爷看上这个小丫头了?那可有意思了,日后是要让她当侍妾还是通房?可不管是哪一种,这丫头的脾气不好,得好好调教,否则定会给六爷招惹麻烦,要不先让红樱把人带回去,让嬷嬷们好生教导。」
他可不是吃素的,怎么可能把属于他的人给让出去,他冷冷的回道:「不劳苏姑娘,若无其它事,我们先行一步。」
见他拉起凌馥双的手离开,苏红樱的心一番强震,他是连衣角被女人碰着,就会把衣服给丢掉的人啊,如今居然对个小丫头这般亲密?!她感到气愤不堪,几乎咬碎银牙,她紧闭双眼,告诉自己,就随着心意争取一次,一次就好。
倏地,她睁开眼,抢身来到傅子杉跟前,说道:「六爷,红樱有要事相告。」
「苏姑娘请说。」
「请六爷屏退下人。」
「假如苏姑娘的话无法对外人道,还请姑娘别说。」傅子杉说得疏离,暗示她,对她而言,他也是外人,让她别再心存他想。
他这是在折辱她的骄傲吗?苏红樱的眼底透出淡淡的忧伤,她轻启朱唇,柔声道:「如果六爷有心,红樱愿意舍弃那至尊至贵的位置。」
「苏姑娘说笑了,苏姑娘打一出生就注定一世尊荣,岂能轻言舍弃?」
苏红樱没料到天底下居然有男人会拒绝她,他的回答无疑在她的自尊心上又狠狠划了一刀,且他那似笑非笑的模样,有轻鄙、有不屑,还有更多的无心。
她用力闭上眼睛,扣紧牙关,再睁眼时,眼底透出一抹坚毅狠绝。
他不要她没有关系,但他也别想要别的女人,尤其是凌馥双,想都别想!
苏红樱愤然离去,打人丫鬟在经过凌馥双身边时,还故意用手肘撞了她一下,凌馥双不满的想推回去,却被傅子杉阻止,她本要骂他做什么,却因他的一个眼神止住了话,并顺着他的眸光看向前方。
只见打人丫鬟在走了十几步后,突然间膝盖一软,整个人跪了下去,面向泥地,重重地摔了个狗吃屎,而且是扎扎实实的狗吃屎,因为她跌倒的地方刚好有一坨狗屎。
傅子杉微微一笑道:「报复,不一定要锣对锣、鼓对鼓,又不是办庙会。」
凌馥双用力点头,笑得飞扬。「是的,爷,奴婢记住了。」
围观的众人嘲笑打人丫鬟一顿后,见没啥好戏可看了,纷纷散去,程季儒也转身打算离开。
凌馥双知道为了与程家保持距离,她不应该喊他的,可是他临死前的那一幕一直在她脑海中播放,她一个咬牙,握紧双拳,快步朝他跑去,直到站在他跟前,她才道:「三叔父,你记得我吗?」
「你是……」程季儒满头雾水。
「凌馥双。」
听到她自报姓名,他难掩惊诧。是她?二房的长女,为了这个头衔,大哥派人想把她给接进府里,谁知几个月前,二哥的外宅起了一场大火,把人和宅子都给烧光了。
只是二嫂的那点手段哪能瞒得过大哥,几个奴才抓来一阵毒打拷问,真相就出炉了。原来是二嫂提早一步把凌湘母女给发卖了,以断绝凌湘母女俩进程府的可能。
大哥震怒,因为大哥见过凌馥双,知道凌湘将她教养得很好,若是接回府里,定能替程家联上一门好姻亲。
他得知此事后,向父亲进言,希望能想办法把凌湘母女给买回来,就算凌馥双曾经为奴,坏却名声,再不能为程家联姻,至少要给她们母女一个清白自由身,这是程家该为她们做的。
但为了程家的名声,长辈最终还是选择沉默与包庇,谁让二嫂的娘家是程家倚重的姻亲。
二嫂够狠,但他更怨父亲、大哥和二哥。
凌湘是二哥从江南带回来的妻子,为了前程,十几年来他弃妻女不顾;而父亲和大哥明知道若非凌湘,程家怎能安然度过当年的那场危机,却不晓得感恩。
程家不义,他愧疚于心,无奈人微言轻,无法替她们母女争取更多,这让他每每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总被深深的罪恶感折磨。
「三叔父,可以借一步谈谈吗?」
程季儒看看凌馥双,再看看她身后的男人,问道:「双儿想与三叔父说什么?」
凌馥双向傅子杉投去一眼,见他点点头,她才又低声说:「三叔父,请随我来。」
三人进入一间酒楼的雅房,小二上过酒菜之后,程季儒便迫不及待的问:「双儿,你娘还好吗?」
他对凌湘还有印象,她温婉柔顺,初到程家时,她年方十四,顿失父母的她,茫然无助,本以为程家会是她的支柱,没想到程家对她做的,简直禽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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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富贵命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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