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婿自个教 第二十四章

  他牵过赵颐萱的手,亲昵地来回摩挲着,满眼温柔的说道:「我说过,我不会再走回头路,这一次我会好好把握,不会再做出让我爹失望的举动。」
  看着眼前这个眉眼坚定,神采飞扬的叶钊祺,赵颐萱由衷替他感到骄傲,却也不免担忧起来。
  「我爹曾说过,不论是好官或坏官,官字本就难写,更是难做,少爷固然有心痛改前非,一展长才,可也要小心锋芒太亮,遭人忌妒。」
  「你放心,我可不是一得意就沾沾自喜的小人,官路难行,这条理我懂的。」
  见他进退有据,能屈能伸,赵颐萱总算是放心了。「少爷饿了吧?我这就去张罗吃食……」
  话未竟,娇软的身子己被搂进怀里,叶钊祺从身后反手抱住她,低下头在她颊上窃了一记香。
  「我是饿了,不过你身上这么香,比起吃食,我更想吃了你。」他嗓子低哑的说起戏谑的浪语。
  「少爷这样不正经,我可是要生气了。」她咬了咬唇,脸上的红霞美不胜收。
  「颐萱啊颐萱,你可知道我忍得有多痛苦?」他亲了亲她的鬓角,故意在她耳畔压低声量,引人遐思的轻喃。
  这样孟浪的撩拨层出不穷,赵颐萱早己习惯,毕竟他血气方刚,又已经破身,尝过云雨滋味,自然难忍。
  可尽管如此,他依然极力忍耐,除了偶尔稍有逾矩,真正露骨的事是绝对不做的。
  这是因为他真心待她,重视她,爱惜她,真到动情处也依然极力克制,绝不做出会令她失节的举止。
  赵颐萱胸中滚烫,对他的珍惜感到窝心感动,同时也感到愧疚,若非两人现下的身分悬殊,她又是罪臣之女,他何须这样忍耐。
  「是我连累了你。」她轻叹。
  「要说连累,我这个叶家的浪荡子才真是高攀了你。」他反过来调侃自己。
  「这样说来,我俩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一个是浪荡子,一个是被眨为官奴的罪臣之女,老天爷是打算让我俩在一起,才会这样安排。」她苦中作乐的笑道。
  「嗯,你说得有理,肯定是老天爷想让我俩在一起,才会让你不得不被我欺负一番。」他煞有介事的点着头。
  闻言,她笑出声,银铃似的嗓音搔上叶钊祺的心口,他收紧了双臂,将怀中温热的娇躯抱得更紧,情难自禁的亲了她一口,然后在心中告诉自己,很多事情还急不得,他得慢慢来。
  眼前最要紧的,是辅佐御史台定镇国公的罪,只要这件案子破了,赢得顺帝的青睐,那么属于他的绝佳时运便要到来!
  镇国公这件案子,接下来的发展远比叶钊祺设想的要来得顺利。
  在他们将镇国公意图谋反的罪证呈上之后,正巧适逢太后生辰,宫中摆宴邀请百宫同乐,就在寿宴当晚,顺帝当众质问起镇国公兴建佛堂佛寺一事,并将谋反罪证一一摊在太后与百官面前,为的就是让镇国公辩无可辩,同时让太后与皇后明白,这段日子她们是如何被蛊惑蒙骗。
  顺帝心思缜密,早在寿宴之前便命人暗中缉捕悟玄进宫,是以在太后寿宴上,当镇国公意图抵赖时,御史台便将己全数招供的悟玄带到他面前对质,让他无从狡辩。
  事已至此,镇国公心知顺帝足铁了心要办他,只能沉默认罪。
  太后寿宴过后,朝中一夕变色,作为太后的亲胞弟,权倾两朝的镇国公铍锗入狱,那些或是主动巴结,抑或被迫相挺的大臣轮番接受御史台的质询,这件案子可说是圆满落幕。
  顺帝了结一桩心事,总算能舒心睡上好觉,为此,他不仅大肆封赏御史台,更赏了聂穆二人无数封赐,甚至加了官俸。
  至于叶钊祺,在镇国公被定罪的隔日,顺帝私下召见了他。
  「这件案子功劳首推你一人,虽说应该论功行赏,但是朕思来想去,就是想不到该赏你什么,倒不如让你自个儿开口。」
  叶钊祺心下明白,这不过是顺帝的谎言,其实顺帝是想藉这个机会考验他。
  历来向皇帝讨赏可是一门髙深的学问,并非易事,讨了金银珠宝,代表此人无非是个贪财之辈,无以大用。
  讨的是升官加爵,那么足可证明此人贪图官位,是个浮夸小人,不足以信任。
  他当下神情一肃,拱手作揖。「微臣谢皇上恩典,可微臣不要任何赏赐,只希望皇上能让微臣继续将功赎罪。」
  顺帝不动声色的问,「你何罪之有?」
  「过去皇上爱屋及乌,念在我父亲一片赤诚忠心的分上,对微臣另眼看待,可惜微臣年少轻狂,无知狂妄,辜负了皇上的恩眷,如今微臣浪子回头,对过去所作所为深感羞愧,是以决定尽一己棉薄之力,为皇上分忧解劳。」
  叶钊祺这一席话说来真情流露,又不过浮夸滥情,当场就打动了顺帝爱才惜才的君王之心。
  「你能有这样的心那是再好不过,想当年你父亲可是朕身边最得力的左右手,朕对你可是托付了深重的期望。」顺帝不禁感慨。
  「正因如此,微臣才自觉有罪,愧对皇上的期望。」叶钊祺目光恳切,语气真挚的说道。
  「难得你能及时省悟,又替朕了却心中一桩隐忧,不愧是叶长卿的儿子,只要你肯好好干,朕相信假以时日,你必定能跟你父亲一样,成为朕最得力的左右手。」
  「有皇上金口赐言,微臣必定会全力以赴。」
  「好,甚好,这样吧,从明天起,你就上御史台报到,先从内务官做起,帮着那些御史把棘手的案子全都查个彻底。」
  御史台!这正是叶钊祺所思所想的,他浑身的血都沸腾起来,立刻重重一跪,叩谢皇恩。
  顺帝眼露欣慰之色,连连称好,又下令赐他丝绸十丈,玛瑙玉树一对,金钗数支等封赏。
  那一日,叶钊祺自宫中风光回府,稍晚,顺帝颁布「圣旨,昭告世人,叶钊祺由正七品的国子监丞调职为御史台内务官。
  御史台内务官虽无品级,却是出人头地最好的途径,能进御史台者,必定是有过人之处,方得拔擢,其地位与权力自然非比一般。
  这个消息一出,朝中百官哗然,却也没人敢有异议,原因无他,这一回镇国公的案子众人有目共睹,可以说镇国公是栽在叶钊祺手上。
  况且,前不久叶钊祺便开始频繁出现在官场应酬h,又与许多文人雅士切磋比划过,展露一身不凡的才气,为此,朝中己有许多议论。
  经此一役,叶钊祺可说是一战成名,众人再也不敢将他视作昔日的浪荡恶少。
  「少爷,御史台可不是好待的,你真的要去?」接获消息后,赵颐萱虽然替他感到开心,却也不免牵挂起来。
  御史台负责监督弹劾朝中官员,少不了会成为某些人的眼中钉,稍有出格之举就会被恶意扭曲抹黑。
  她不是对他没信心,而是他过去到底有过一段荒唐的日子,就怕有心人会故意拿过去之事来打击他。
  叶钊祺笑了笑,眉眼自有一抹傲气,反过来安慰她,「我知道御史台不是人人都待得住,朝中也有一些人不满我过去品行低劣,如今竟然可以一举髙升,可你得相信我,我有十足的把握与信心,一定会让众人心服口服。」
  「既然少爷这样说,那我自然是相信少爷,不过……」「不过什么?」
  「少爷为什么会想进御史台?」她欲言又止的瞅着他。
  叶钊祺咳了两声,转开眼,故作轻松的说,「自然是想升官,你想想,我既然有心振作,自然得朝好的地方去,总不能一辈子都干个七品官,那实在有辱我的才能。」
  真是这样吗?赵颐萱半信半疑的轻蹙眉心。
  「你操这些心做什么?我过去再怎么荒唐,好歹也是个官,官场有多险恶,又有多少陷阱,我懂的不会比别人少。」
  看着叶钊祺戏谑地开起玩笑,赵颐萱虽然也跟着笑,胸中却有些酸楚。
  因为她明白,叶钊祺确实有心振作,可有一半的原因是为了她。
  他知道她的顾忌,明白她遭逢家难,心下不能平,更无法放宽心谈男女私情,才会这般努力表现,为的是替赵家平反伸冤。
  纵然这个男人曾经刁难她,做尽各种羞辱她的事,但当时受的那些委屈,早在他这些窝心的举动中消失无踪。
  叶钊祺本还想说些笑话逗她,不想,她嘴角一扬,忽然主动偎向他,轻靠在他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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