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瑜见他居然还笑得出来,不禁恼羞成怒。「公子若真的不想娶我就老实说,不要把我推给别人,现在皇上都赐婚了,抗旨是要砍头的……」
「那就嫁过来吧!」此时此刻,容子骥是真心这么认为,更是打从心底接受这门亲事。她想嫁的是他这个人,即便没有爵位,就算是家中的次子或庶子也愿意和自己一起吃苦、一起努力,这就够了。
「我不要嫁给凤翔侯……」程瑜嘴巴都说到干了。
「姑娘不是要嫁给我吗?」
「我是这么说的……」她还以为他根本没听懂。
容子骥露出俊美无匹的笑脸,令程瑜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着。「姑娘不奉旨嫁过来,又怎能嫁给我呢?」
她还是一头雾水。
他绽开有些邪魅的笑意,徐缓地吐出真相。「我就是姑娘口中那位胆小怯懦又小气的凤翔侯。」
程瑜眨巴了下眼,慢了好几拍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你是……凤翔侯?」
「没错。」容子骥欣赏着她张口结舌的表情。
程瑜很没有形象地张大嘴巴。「你不是叫做容三郎吗?」想到宣读圣旨时,虽然太过震惊,没有听得很仔细,不过程瑜可以确定凤翔侯不叫这个名。
「三郎是我的乳名,亲近的家人都是这么叫的,并不算是说谎。」他有些狡黯地回道。
「你……你……为何不早点说呢?」程瑜着恼地质问。
容子骥一脸过意不去。「我并不是存心要隐瞒,只是担心姑娘若知道我的真实身分,便不能再如之前那般自在地相处了。」
「你这么说也没错……」自己不喜欢王公贵族,确实会想要保持距离,他会这么顾虑也在所难免。
他又叹道:「再说凤翔侯罹患迷症的毛病若传扬出去,恐怕有损名声……」
「这一点我可以对天发誓,绝对不会告诉别人!」她正色地说。
「姑娘不怪我了?」容子骥一再赔不是。
「不怪了、不怪了!」程瑜见他一脸担忧,就怕自己会生气,早就心软了,连忙挥着手。「公子又不是故意要骗我的,身分愈高的人,自然就要愈谨慎,总不能到处嚷嚷自己是谁,万一遇到恶人,那可就惨了,我又怎么能怪你呢?」
「姑娘能够谅解,那是再好不过了。」容子骥佯装如释重负的表情,让她更觉得不该错怪人家。
「误会解开了就好。」程瑜顿时觉得眼前一片开阔。
「那么姑娘愿意奉旨嫁过来了?」这会儿她不嫁也不行。
程瑜有些尴尬,还是点了点头。
容子骥仍是一派温文有礼。「家祖母也会尽快派媒人上门提亲,商讨接下来的事宜,徐家那边就不必担心。」
「我、我知道了。」程瑜突然觉得不太好意思看他,直到此刻才意识到自己真的要嫁给这个男人了。
容子骥从袖中拿出一只葫芦形状的香囊。「这里头放了地藏王菩萨的护身符,给姑娘带在身上,即便是夜里就寝也要放在枕边,片刻不离。」其实这是容子骥亲手所写的符箓,就是不希望董氏八娘的遭遇在她身上重演。
程瑜伸手接过,有些纳闷他为何突然给她护身符。
「之前我应该曾跟姑娘提过,我的正室已经过世的事……」见她点头,容子骥才继续说。「其实她是在还未嫁进门之前突遭变故而死,至今仍然查不出原因,不过既然已经订了亲,生是容家的人,死也是容家的鬼,我便迎娶她的牌位进门,立她为正室。」
程瑜听了为之动容,试问天底下又有几个像他这种身分的男人做得到?「之前批评凤翔侯胆小怯懦又小气是我不对,是我目光短浅,只会道听涂说,什么都不懂还恶意批评。」
容子骥笑叹一声。「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倒是这个香囊请姑娘务必随身携带,直到平平安安进了容府大门为止。」
「我一定时时刻刻地带着,不让它离身……」话才说着,程瑜马上把香囊系在腰上。「绝对会活着嫁给你!」
他相信她会说到做到。「就这么说定了。」
「我这个人向来说话算话,别担心。」
直到程瑜开口告辞,踏出容府,还有些恍如在梦中的感觉。
等她回到家,发现父亲得到通知也赶回来了。
「丫头,这可是皇上赐婚,不嫁也不行。」程淮和妻子都很担心女儿不肯。
程瑜大声回道:「我嫁!」
她当然要嫁!
容程两家的亲事如火如荼地展开,进行得也相当顺利,钦天监还很热心地派人前来,表明愿意为凤翔侯挑选一个吉日良辰,不过被容子骥有礼地回绝,说监正李大人正在养病,不便麻烦。
最后大喜之日就订在十月初七,这也是容子骥依据彼此「真正」的生辰八字,再配合星象,经由卜卦之后挑选出来的,接着他又买通容府请来的算命先生,要他这么回禀,由于只剩不到一个半月,时间相当紧凑,最后在算命先生的大力游说之下,老太君总算采纳这个意见。
而皇上这个媒人更赏赐了一套凤冠霞帔,让程淮一家人受宠若惊,虽然觉得高攀了人家,可眼下唯一能做的便是天天耳提面命,希望女儿嫁过去之后能谨守本分,当个称职的侯爷夫人,不要让夫家的人丢脸。
程瑜也真的天天待在家里,不敢到处乱跑,她要遵守承诺,活着嫁进容府大门。
出嫁前几天,手帕交秀姑来家里看她,程瑜很开心,毕竟以后想见面也恐怕不太容易,便拉着她的手说个不停。
「……为何你能嫁给凤翔侯,而我却只能许配给一个八品官的三子,我到底哪一点比不上你?」秀姑无法隐藏妒忌的口吻。
程瑜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秀姑……」
秀姑愈说愈大声。「你的性子从小就野,成天只会往外跑,既不会女红,也不会下厨,更不懂得如何撒娇,根本不像一个姑娘家,更别说还能看到那些东西,也只有我那个二哥才会笨到想要娶你为妻,我到底是哪一点比不上你?」
「我……是我比不上你才对……」程瑜的心上像是扎了好几根针。
「既然你也认为自己比不上我,为何你就能当上侯爷夫人?」秀姑顾不得什么姊妹情深,不客气地质问她。
程瑜无法回答,只是怔怔地看着对方。
原来这么多年的情谊全是假的,都是她自以为是,在手帕交的心目中,自己竟是如此不堪。
「你说话啊!」
「我也不清楚……」她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秀姑恨恨地看了一眼摆在床上的凤冠霞帔,想到那是皇上御赐,更是觉得碍眼极了,一把将它们挥到地上,然后哭着跑出房门。
见状,程瑜并没有追出去,只是弯身捡起凤冠霞帔,拍了拍上头的灰尘,心里有着深深的遗憾和感伤,她从此失去了一个亲如姊妹的手帕交,不过也许只有她这么认为……
日子在等待和期盼当中过去,终于来到十月初七这一天,原本前两天气候不佳,天空总是阴阴的,给人不吉利的兆头,老太君还担心得整晚都睡不好,结果才过了一夜,天空不仅放晴,还热得人直冒汗。
程家的花轿在锣鼓喧天和鞭炮声中,一路往容府而来,沿途可是羡煞了不少待字闺中的姑娘,人人都盼自己才是坐在里头的新娘子。
其实程瑜一点都不轻松,生平头一遭坐轿子,晃得她头晕想吐,幸好两家都住在京城,距离不算太远,忍一忍就没事了。
接下来的仪式也很顺利,当一身大红袍的新郎官出现,俊丽的身姿及温雅的笑容让在场的宾客们不禁赞叹连连,也更加懊恼自己的女儿无缘嫁给这等佳婿——
虽是续弦,好歹也算正室。而众人原本还不把这位年轻的凤翔侯放在眼里,加上过世的老侯爷长年不住在京城,朝中已无势力,如今看到皇上赐婚,显见将来必定受到重用,纷纷改变想法,不敢再小看这位凤翔侯。
新郎官牵着面罩红盖头的新娘子走进大厅,拜过天地与老太君,最后又在众人的祝福之下分别坐上软轿,回到居住的竹院。
因为看不到外头,程瑜只听见耳边有人说着吉祥话,最后被安置在新房内的大红喜床上,她只希望仪式快点结束,好把身上的行头脱掉,否则她觉得脖子都快断了,手脚也好像被绳子绑住,无法动弹。
她才这么想,眼前忽然一亮,原来红盖头被掀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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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弦心计 上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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