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晴娘摸摸小昱的头,望向常娘子,「这么说那些孩子和他们爹娘的事,是他做的?」
常娘子抿着唇笑答,「多半是吧。不过你也别多想,他这么做约莫是觉得对不起你,想补偿你,毕竟这事说到头来全是因他之故,是他休离你,才让你遭人耻笑辱骂。」
罗晴娘再想起,那天她扭了脚,喻子怀一路抱她回来的事——
「我绝不会再放开你,当我一无所有后,我才察觉我身边最珍贵的人是谁,这辈子我若是再放开你,恐怕连老天爷都不会原谅我。」
她思绪随着滴滴答答的雨声,紊乱不已,时而回想起往昔的事,时而想起近来的事,后来终于隐隐约约睡着了,但也睡得不甚安稳,还作了恶梦。
她梦见一群杀手,拿着锋利的刀剑追杀着喻子怀,他逃无可逃,被砍得浑身是血,最后倒地气绝身亡。
罗晴娘吓得从恶梦中惊醒过来,发现外头天色已蒙蒙亮,而吵了她一整夜的雨声不知在何时已停了。
思及昨夜的梦,她心中有些不安,穿上衣物,出了寝房去大哥房里查看,推开门,里头空无一人,他还没回来。
罗晴娘关好房门,走到厅里,在到外头去打开大门,因下了一夜的雨,路上湿漉漉的,天空仍被错灰色的云层笼罩着,似是随时还会再下雨。
也不知他昨夜是在哪里过夜的,有没有淋到雨,这念头才刚起,她突然惊觉到自己竟牵挂了他一夜,甚至因惦念着他而一夜难眠。
喻子怀离开罗家祖宅后,便去找了先前被他派去京城办事,前两日才刚回来的一个心腹手下。
「温培,你老实说,我是不是真像东莲说的那般可恨?」
以前的那些手下,他不知究竟有哪些人掺和进了构陷他之事,而哪些人没有,温培因先前远在京城,不可能掺和进这件事里,因此估算了温培的归期,他便悄悄守在兰河城外拦截他。
坐在他对面、容貌斯文的青年有些迟疑,「东家,真要老实说吗?」
「没错,我要你没有一丝隐瞒的老实回答我。」喻子怀提起桌上的酒壶,为两人分别再注满一杯酒。
这里是附近一个村落的小宅院,他安排温培暂时在这里住下,并告知他自己遭遇何事,两人这两日便在此商议要如何重新夺回喻家。
见他确实想听真话,温培委婉的表示,「呃,东莲所说的是有些过了,不过……也相去不远。」说完,他想了想又再补上几句话,「但东家很慷慨,给手底下的人薪俸比别家还多,苛刻些也是应当的。」
当年东家曾救过他一命,这些年又栽培他成为心腹手下,因此纵使东家待人确实严苛,他也从不曾想过要背叛东家,在得知他遭人构陷入狱,喻家家主换人之事,便一心想帮他重新夺回属于他的一切。
即使温培后头补上那几句话想安慰喻子怀,却无济于事,他前头说的那两句话,无疑已认同东莲所说,他以前确实可恨,才会惹得众叛亲离。
喻子怀心情抑郁,低头喝闷酒,连灌了好几杯。
「东家,别喝太多,小心伤身。」温培好言劝道。
「我如今已一无所有,你为何还要跟着我?」喻子怀抬头望向温培。
在他被诬陷关进牢里那两日,他以前那些手下和管事,都被喻子安收买了,那些人明明全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却在他落难之际倒向喻子安。
正如东莲所说,他待人严苛,因此那些人虽然跟着他、拿他的薪俸,心却不是向着他,他一落难,他们便转投向喻子安,或许并不是所有的手下皆背叛他,可他在落难之际,除了晴娘之外,竟没人朝他伸出援手。
倘若不是经过这次的众叛亲离,他仍自满自大,丝毫不知他是如此不得人心。
「东家对我恩重如山,当初若不是承蒙东家相救,我怕是早死了,这些年来您栽培我,对我信任有加,您可说是我的再造恩人,此时正值您用人之际,我若是离开,岂不是忘恩负义?」他原是个书生,数年前因与人结怨,险些被人打死,当时喻子怀恰好经过,救下他。
后来得知他因家贫,想谋个差事做,遂安排他做他的帐房先生,此后,他一再提拔他,几年下来,他已成为他身边得力的管事。
温培认为喻子怀这人心肠并不坏,他的问题出在他年纪轻轻便一手挣得庞大的家业,难免志得意满,不知体恤手底下的人,加上这几年他的日子过得顺风顺水,失去了防心,因此在有心人的利用算计之下,才会造成如今众叛亲离的下场。
不过他相信那些人也未必就心服喻子安,毕竟喻家庞大的家业可都是东家亲手挣来的,这些年来喻子安只顾着吟花弄月,挥霍自家兄长赚来的银子,并没有为喻家挣过半分钱。
听见他这番话,让喻子怀脸色稍霁,一掌拍在他肩头上,「说得好,你是个好汉子,我总算没看错你,从今以后我便认你当兄弟,我年纪稍长,就忝为兄,你为弟,日后咱们兄弟齐心,定能拚出比如今喻家更大的家业。」
「多谢东家看重。」能被东家认作兄弟,温培脸上也露出笑意。跟在东家身边几年,他很清楚东家的才干,虽然眼下他一时受挫,但他相信只要越过这个难关,东家来日的成就定然更大。
「怎么还叫东家?」
温培顺着他的意改口,「大哥。」
「好,咱们满饮此杯,今后咱们便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喻子怀豪兴大发,举杯干了。
温培陪着他连饮三杯,酒液入喉,加上又与他结为异姓兄弟,他也放开来,不再拘束,「大哥,有一事我想不通。」
「什么事?」
「我认为以喻子安的性子,应是做不出栽赃嫁祸大哥之事,我怀疑这事背后是不是另有主谋者。」温培说出自个儿的想法。
提起亲弟弟,喻子怀脸色便阴沉下来,「你说的没错,这事确实是有幕后主使者。但纵使喻子安被人利用了,可他已不是三岁的稚儿,他难道不知勾结别人来构陷我会有何后果吗?况且我还是他的嫡亲大哥。」
这些天,他安排了那七个替他办事的少年中的两人,以小厮的身分混进喻府,暗中收买府里的几个下人,为他打听到一些事,兼之他先前暗访几个以前有生意往来的朋友,探得了些事,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细细想了一遍,已约略能拼凑出这整件事的梗概。
早在三年多前,就有人暗中布下此局,他们父子三人全都中了美人计,那人还想把他赶尽杀绝、置于死地,好名正言顺的将喻府的家产占为己有。
这藏在背后算计他的人,他绝饶不了。
听他所言,似是已知道幕后主使人是谁,温培讶问:「大哥莫非已知是谁在背后暗害您?」
「没错,接下来你按照我的吩咐去做,不出两个月就能重夺喻家,揪出那幕后主使者。」一山还有一山高,想要镇压住阻挡在他跟前的这座山,只要搬来更高的山即可。
等夺回喻家,他第一件要做的事,便是把晴娘再娶回来。
思及她,喻子怀眼神散发出一丝暖意。
【第七章】
「怀爷昨儿个出去之后,到现在都还没回来,他会不会真的是气着了,不再回来了?」见曰头都已落下,摆在桌上的饭菜也都快凉了,东莲有些担忧的望向罗晴娘说道。
罗晴娘摇头,拿起碗筷,「咱们先吃吧,不等他了。」回来村子这四、五个月,这饭桌上一直只有两双筷子、两只碗,但前些日子因为多了子怀哥,于是饭桌上又多了一双碗筷,如今久等不到人回来,竟然都有些不习惯了。
这一整天下来,虽然她让自个儿不要去想他,可却老是不由自主的想着他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
她想约莫是因为先前的日子过得太平静,他突然闯入,搅乱了她的生活,所以才会这般吧。
他不再回来也好,毕竟两人早已没有关系,不该再纠缠不休。
用完晚饭,整理洗漱后,罗晴娘与东莲生火烧水,沐浴净身,洗浴完,她刚回到房里,便被突然出现在房里的人给吓了一跳。
「别怕,是我。」喻子怀连忙出声。
看清是他,她定下心神来,「你怎么在我房里?」
「我有话想跟你说,说完就走。」他目光紧锁着她,恋恋不舍的注视着她。
「你要走?」罗晴娘闻言,面露讶异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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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糠整霸爷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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