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方法很有效,让她逃过好几回,唯一的坏处是她没有谈得来的姊妹淘,人人都把她当傻子看待。
「我没事。」牟长嵩看向她的脚,眉头皱了一下。
「可是我有事呀!」他一直盯着她看,害她心里很不安,怕他看出什么,她没办法好好挑石头。
她不能挑最好的,只能从中次品去选比较不显眼的石头。
「我认为你应该先看你的脚。」她脸上的痛楚不假,分明痛得快站不住脚,只用一脚撑着、一脚虚踩。
成语雁额头冒出一层薄汗,痛的。「我不……不痛,我很好,只是看起来很严重,其实一点事也没……没有。」她忍痛咬着下唇,咬出个明显的牙印。
「真没事?」他目光冷飕飕。
「当然没……啊!你干什么,痛、好痛!你……你不安好心……」她痛得飙出泪花。
「这叫没事?」牟长嵩笑得亲切地收回踢人的脚。
「本……本来没事的,都是你……」好痛!很不甘的成语雁以手腕抹去颊边的眼泪,气呼呼地瞪人。
「我只是确定你真的没事。」他一脸无辜,好像做了一桩好事,要她不用感激,他乐于助人。
「你……坏人。」
牟长嵩笑若春风的扯扯她日渐浓黑的头发。「坏人也是不好做的,坏要坏到骨子里,让人看不出你坏。」
「你……」这人真的很坏啊。
「先看看大夫再说。」再不医治,只怕会肿到无法行走。
「不要,我要先赌石。」错过这一次,下一次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出府,府内的那些人越来越难缠了。
他气笑了,修长手指在她颈边徘徊。「你真是要钱不要命!你怎么能肯定这一回的石头能如你所愿?」
「所以才叫赌呀!总要赌赌运气。」她把脖子一仰,很想做出神气活现的模样,可是仰得过头,有点发酸。
牟长嵩不怒反笑,直接将她抱起放在一堆石头上。「好,你赌性坚强,那我就和你赌一赌,在这堆石头里挑出一块,只要出绿,不论大小,我都出双倍价钱买下。」
「当真?」傻大胆又来了。
「比金子还真。」从来没有人敢怀疑他的话。
「好,我跟你赌。」成语雁只想速战速决,因为她的脚实在太痛了,有肿起来的感觉。
说赌就赌,一堆石头大大小小有七、八十块,运气好的能从中挑出几块水头好的玉石,倒霉一点的可能一块也没有。
赌石、赌石,赌的就是千分之一的机会,同一个坑挖出的石头有的含玉,有的就是石头而已,里头是什么但凭各人的运道,谁也怨不得人。
成语雁在两块石头之间犹豫不决,一块有带形松花的飘着浓郁的白色带绿雾气,属上品翡翠,一块表皮色黄的是灵气较差的红翡,最多中品偏上,大小她看不出来,但两者的价格肯定有差。
她想挑有带形松花的这块石头,可是一想到解完石后出的锋头,她白馒头似的小指头便指向另一块表皮色黄的石头。
「就它了,我挑它。」她养成了每次一挑完石头就摸摸香木镯子的习惯,感觉能让她慌张的心定下来。
「你确定?」
「确定。」
「不换了?」
「不换。」
看她鼓着腮帮子的俏皮模样,牟长嵩深幽的眸底闪过一抹光芒。「那就开吧!董掌柜。」
「是的,东家。」董掌柜恭敬的一屈身。
「东家?」他是老板。
「我没说过这间铺子是我的吗?」这样的铺子他多得是。
在玉城,牟府有二十间玉石铺子,十间石料铺子,三座玉矿,每年玉石产量供应全国,每十人戴的玉饰中有六件出自牟氏铺子,名声无人能出其右。
「哼!神气。」她使起孩子气的撇开头。
成语雁想着,总有一天她也要开间玉石铺子,把他的锋头压下去,让他没法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小丫头,太沉不住气了。」终究年幼,还没学会商场老狐狸的长袖善舞,喜怒不形于色。
「呿!不用你管。」她扮了鬼脸,由鼻孔喷气,表示他管太宽了。
在他们一往一来的斗嘴中,黄皮石头已开了一半,淡淡的红色光泽透出,鲜亮而透明。
「啊!东家,是红翡。」很漂亮的红,质地细腻。
「解完它。」果然是运气……吗?
「是。」
一块完整的玉石被解出,约七斤重,亮红色而清透,微带一些橙黄亮泽,相当喜庆的颜色。
「愿赌服输,这一块红翡约市价三十两,我付双倍六十两银子,董掌柜取银子来,给这个赌运奇佳的小丫头。」他倒想知道她拿这些银子要干什么,够她买六、七亩地了。
「六十两……银子……」哇!好多银子,她能为自己赎身了……成语雁两眼瞪着又大又亮,紧盯着六锭银锭子不放。
「……啊——轻、轻点,轻点……我的脚会断掉……你不要用力……好痛……你是治脚还是让我更严重我的脚痛到没知觉了……」
「小丫头不要哇哇大叫,都淤伤成一片了,不把淤血用力揉开,明儿你半条腿都是青的,连走都走不动。」伤成这样还不及早就医,拖得越久越难治,一脚肿得两脚大。
成语雁噙着泪,用看江洋大盗的眼神看着年过半百的老大夫。「呜——你确定你不是庸医?」
「再说我是庸医我就把你这条腿给废了!」他不轻易给人治病,要不是看在某人的面子上,他管她死活。
「可是真的很痛嘛!比割肉还痛。」她觉得不弄还比较好,让伤处慢慢地好不行吗?
「你割过肉?」老大夫轻蔑的一瞪眼。
「没割过。」她抽了抽鼻头,模样可怜。
「没割过说什么比割肉还痛,要是你再小心点就不用挨皮肉痛了,多大的人了还被石头砸到脚。」老大夫嘴上骂着人,可手上的动作轻多了,唠唠叨叨的念着小姑娘不小心。
「我是突然被吓到,一时反应不及才受伤,若是外面那个人不吓我哪会伤着我。」她气害她的冒失鬼。
「我听见了,小丫头,你在我背后说人长短。」他不过是走近她,哪知她胆子小,自己吓自己。
隔着布幕,医馆一分为二,男子在外,女子在内,以示男女有别,以免产生不必要的纠纷。
成语雁十三岁,开春后也要十四岁,算是大姑娘了,她要撩起裤管医治,牟长嵩这个大男人哪能看,即使他是身份尊贵的爷儿也被谢绝于外,于是被老大夫赶了出去。
成语雁朝布帘子一吐粉舌。「谁背后说你坏话了,我是光明正大的数落你的不是,要不是你莫名其妙出现在我身后,我怎会慌了手脚推倒了石堆,我是小姑娘呐!哪来的气力。」她越说越气愤,一张小脸胀得红通通的。
「谁晓得你是不是一餐吃光一桶子米饭,力大无穷。」他打趣着,取笑她有一身蛮力。
「哪有米饭吃,我能抢到一颗馒头吃就不错了,若能夹咸菜配着吃,我那一整天都是笑的。」
能吃饱比什么都开心啊。
牟长嵩一听,面上凝了一层薄霜。「你的主子不给你饭吃?」
哪个奴才居然敢这么大胆,把手伸向采买这部分,不但中饱私囊还克扣口粮。
「只有我。」
「只有你?什么意思。」
成语雁一边痛着,一边借着交谈分散痛感。「我们院子里的姊妹都把她们手边的活丢给我一个人干,等我做完了早过了饭点,灶房里一片狼藉,我只能吃她们剩下的,勉强吞一点,饭桶里的米饭她们宁可拿去喂狗也不给我吃。」
「果然猖狂。」
听到有人帮腔,她索性将三年来所受的苦水一并倒出。「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猫晚,干得比牛多,她们还要我扫一院子的落叶,干了三年的丫头,我拿到手的月银不到一两银子。」
「她们贪了你的月银?」当他死了吗?
「少银缺粮也就算了,你知道我刚入府的头一年,洗的是整个院落姊妹的衣服,她们连肚兜这种贴身衣物也要我洗,还规定要用有香气的皂角洗,我这么穷,全身上下搜不出五十文,掺了花香的皂角一个要半两银,我哪买得起……」她那时候苦呀!简直是眼泪当糖霜灌。
「那你怎么做?」原来他府里的奴婢是这么苛待小丫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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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宝财妻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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