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她气得噗噗跳,忘了假装,一把甩开他的手。「谁勾引你了?少自以为是……」
他倏地朗声笑了,健臂一展,将这调皮爱装的丫头一把拽入怀里,额头与她相抵。「这是你第一回主动想留爷。」
温热性感的男人气息吹在她脸上,教她不自禁地脸红心跳,敛着眸,咬着唇,赌气地小声说道。「我又没说要留你。」
「方才在外头,你不是还问我今夜能不能留宿在梧桐院吗?」他含笑逗她。
「那是……」她像只受惊的兔子跳着想逃离他怀里,他连忙收拢臂膀,紧紧圈住她不让她动。
哪知这般亲密一贴,那硬烫的某处正好就抵着她柔软的肚子,她瞬间就脸红了,他的耳根也微窘地发热,却是忍不住在她身上磨蹭。
她羞得不知如何是好,晕红的脸蛋埋入他颈窝。
这样的举动不仅仅是羞涩,也带着某种顺服的意味,萧隽心口一软,下腹那东西却是兴奋地弹跳了下。他无声地叹息,低唇贴着郑恬滚烫的耳朵低语。
「说真的,爷那儿确实难受,都有点痛了,要不恬儿你就帮帮我吧?」
她闻言又羞又恼,水葱般的指恨得掐他硬得硌人的手臂,那力道对他犹如搔痒似的,只觉得怀里这丫头实在泼辣得可爱,目光一暗,恨不能一口吞了她!
「恬儿……」他俯首吻住她,细细密密地啃咬着她白皙莹腻的颈脖,大手一面滑入她衣襟内,握住那绵软的粉团搓揉。
她不觉酥酥一颤。
他陡然横抱起她,将那细碎的娇呼含入嘴里,一路吻着倒向床榻,唰地落下床幔,与她在这绝对私密的空间里肆意缠绵——
萧隽睡着了。
也不知是那药的残余效果,抑或他真的累了,完事以后他拿干布擦净身上的汗水,躺下就睡着,而且睡得极深极沉,彷佛雷打都不醒。
这下他还真的就留宿在她这梧桐院了。
郑恬没有吵他,侧过身来,静静地看他疲惫的睡颜,睡着时的他脸部线条看来不再那么刚硬,多了几分柔软,微微张着的唇甚至给人一丝脆弱的感觉。
看着看着,她就怔了,忍不住伸手轻轻摸他左脸下缘那道淡淡的疤痕。
除了脸上这痕迹,他身上也有多处伤疤,看得出来都是长年在战场上留下的,有一道在背部的看着甚是可怖狰狞,可她一点也不怕,反倒很想问问他究竟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受的伤?当时肯定很痛、很难受吧!
他是承爵的勋贵子弟,府里产业众多,照理说无须上战场搏命也少不了这富贵荣华,可他却真刀真枪地拿命去拚,是什么缘故让他那般不顾一切地豁出去呢?十七岁以前,他不还只是个镇日只晓得风花雪月的纨袴公子吗?
很想问,可终究不曾问出口,虽说不论名义上或实质上,她都已是他的女人,两人肉体间分享着极致亲密,但心与心之间,仍有一层说不出的隔阂。
她知道,他也知道,可谁也没有说破,也许在这世上,男人和女人的关系就是这样的,即便是那些白头偕老的夫妻,到头来也可能只是举案齐眉,不曾真正地心意相通。
况且她算不得是他的妻啊!只是个小妾……
想着,郑恬幽幽叹息,半晌,忽地用力皱了皱鼻子。
她讨厌自己满脑子愁绪,就算窗外下着绵绵细雨,她也不学那「一叶叶,一声声,空阶滴到明」的悲情,人生苦短,能够的话还是快乐地活着吧!
「所以你不要皱眉了啊。」她细细地呢喃,纤指探上男人微拧的眉宇,试着替他抚平。抚平了眉,小手顺着往下,撩起他一束墨发把玩,玩着玩着,忽地兴起恶作剧的心思,悄悄捏住他鼻子,不让他呼吸。
起初他只当是扰人的蚊虫之类,在梦里不满地哼了一声,大手拂了拂。
她放开他一会儿,让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又轻轻掐住那鼻口,然后在心中默默数数儿,等着他何时不耐地拨开她的手。
一、二、三、四、五、六……
奇怪地,这回他没有拨开她,呼吸好似真的断了,片刻,她惊觉不对,放开他时,他已在梦中短促地抽气起来。
「呃、呃……」他闷哼着,彷佛呼吸不顺地刷白了脸,鬓边沁出大滴的冷汗,两手使劲拽着被褥,像是在挣扎。
她吓一跳,慌忙摇醒他。「侯爷,你怎么了?你快醒醒!」
「救……命……」
救命?郑恬惶然大惊。他这是怎么了?是在梦里被人掐住了脖子吗?
「水……」
水?是梦见自己溺水了吗?
「侯爷!」郑恬见摇不醒男人,慌得坐起身,将男人的身子揽入自己怀里,让他的头靠在她柔软的胸前,一面伸手轻拍他脸颊。「醒醒,你只是在作梦,决点醒来。」
「娘……」他抓住她软腻的小手,忽地呢呢喃喃地唤了一声。
她怔住。
「娘。」他将她的手贴在自己冷汗涔涔的脸上,嗓音隐隐哽咽。「都是孩儿不好,是孩儿害了你……」
他梦见自己死去的亲娘了吗?为何说是自己害了娘呢?
郑恬怔忡地望着怀里的男人,他脸色苍白,蹙眉抿唇的神情带着一丝孩子气的委屈,看着令她的心口不由得软绵绵地融成一团。
「没事了啊。」她不自觉地拍抚起他,像温柔的慈母一声声哄着自己的孩子。
「没事了,隽儿乖,没事了哦。」
男人咕哝一声,大手依恋似地握着她的小手,头在她怀里一歪,又睡沉了。
无梦无忧,睡得很香。
「小园春酒楼」的密室里,萧隽、赵祈以及几个锦衣华袍的男子对着一幅地图指指点点,商议北方边防军务之余,也对近日京城的情势探讨了一番。
散会后,一行人分成三、四拨各自散去,至于萧隽和赵祈,全京城都知道他俩是过命的交情,自然是光明正大地在酒楼现身,来到三楼的厢房饮酒吃菜。
萧隽端着杯酒,却是不曾沾唇,只拿拇指摩挲着杯身,心神飘远。
他想起今晨醒来时,竟发现自己是睡在郑恬怀里,而那丫头背靠着床头,一手揽着他,另一手垂在床上,螓首歪落,睡得又沉又香。
他惊愕不已,呆了好片刻,才小心翼翼地拿开她的手,从她怀里起身,大掌捧着她后颈贴上软枕,让她躺平,再顺手替她拉拢被子。
换了个舒服的睡姿,她在梦里满足地低呓一声,又翻了个身侧睡,脸蛋暖得红扑扑的,小手抓着锦被边角,睡态娇憨可爱。
他几乎又看痴了,磨蹭许久才不情不愿地下床,蹑手蹑脚地穿戴好衣裳,离开前还悄声吩咐她的丫鬟莫吵醒她,顺便去正院传他的话,就说她病了,今日没法前去请安。
纵然不愿承认,他仍是给了她特别待遇,不仅在她的院子里留宿,还免了她向主母请安。
起初他故意对她好,不过是为了激起郑瑜的妒意,分裂她们两个女人的同盟,可也不知从何时起,这样的本心渐渐变了质,他彷佛真正在意起她了,看着她时总能感觉到一丝不舍与怜惜,昨夜甚至放纵自己与她同床共眠,原本他坚持不在梧桐院留宿,就是为了告诉自己,她只是个用过即丢的女人,跟个玩物没什么两样,可如今……
「你怎么了?」赵祈关切的嗓音响起。「瞧你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有心事?」
萧隽定定神,面对好友好意的询问,他没法坦然回答,这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觉得怪,他竟被一个不该在乎的女人扰乱了心。
「没事。」萧隽将杯中酒一干而尽,又为自己斟了一杯,表面上一派淡然,却是从桌前起身来到窗边,仰头看向阴沉的天色。「像是要下雪了。」
「嗯,就在这一、两天吧!也该是降下初雪的时节了。」赵祈也跟着伫立在窗边。
两个男人一同静静望着窗外,赵祈瞥了好友一眼,想了想,仍是决定开口。
「我母妃跟我家小妹前两日刚到京城。」顿了顿,又解释道:「是我父王要她们过来的,父王想让小妹在京城寻一门称心如意的婚事,这段时日我母妃会带着她多多在贵胄世家间走动。」
萧隽闻言,没什么特别的表示,只是点点头。
赵祈打量好友的表情,暗自叹息,看来这家伙真的对自家小妹毫无兴趣啊!他摇摇手上的扇子,正想换个轻松愉快的话题,萧隽蓦地身子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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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妾比天大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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