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兵对此表示十分怀疑中,尽管那夜只是惊鸿绝艳一瞥,也知道自家侯府未来的「贵妾夫人」并不是好克化的软团子啊!
安管家小心翼翼地亲眼看着人护送风霞光到侯府中专迎上宾的「流云院」,还点齐了侍女用心伺候着,待全部安排妥当了,他一跨出院门,这才长长吁出了一口气。
侯爷,您还是快点儿迎娶一房正儿八经的侯夫人吧,这府中中馈和后院姬妾管理的林林总总,没个名正言顺的正妻来辖管还是不能够的啊!
「侯爷,你还好吗?」
「嗯。」
「侯爷,你还热吗?」
「嗯。」
「侯爷,你饿不饿?」
「嗯……」
「侯爷,你除了答嗯以外,还能回点别的吗?」
「好。」
……好个屁啊好!
她见他整个人都烧得跟只烤鸡似的,连逐渐暗下来的夜色都掩不住他头脸的赤红色,虽然还能够含糊地回答她的问话,却越来越显得低弱。
风珠衣心口像是被谁恶意地紧紧掐拧住了,那陌生的撕扯疼楚感令她心慌得害怕,却又始终推拒、甩脱不去。
完颜猛,撑下去……求你。
「小儿……别怕。」他声音低微沙哑,彷若随时就要消失。
「谁怕了?」她死命咬着下唇,强忍住了颤抖的泣音,嘴硬道「祸害遗千年,侯爷铜筋铁骨的,哪怕山都崩了,地都裂了,你还是能活得好好儿的,连根毛都没掉。」
完颜猛被她的话逗笑了,一双烧得发红的碧眼温柔地凝视着她,轻声道「小儿就这么想跟爷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才敢与君绝?」
「侯爷烧胡涂了。」她气得牙痒痒,忍不住反驳道「是不惜红罗裂,何论轻贱躯?多谢金吾子,私爱徒区区才对!」
他一震,低喃问道「小儿,你为何不喜本侯?」
她灿烂灼灼生动的眼儿蓦然一暗,沉默了几个呼息的辰光,才轻声开口,「我就是不能。」
不能心动,不能沉沦,她输不起。
尽管身子极度不适,脑子昏昏沉沉,完颜猛仍然挣扎着注视着她,彷佛想望入她眼里、心底……掏出她真正的心意。
「是不能,而不是不愿?」他幽深碧眼猛地明亮了起来,痴痴地紧盯着她。
「不跟脑子病糊了的人说话了,连句整话都听不清楚。」她仓卒间狼狈地别过头去,恶声恶气地道「你,闭眼睡你的觉去,别再开口了,免得等会儿把病气都过给我。」
他嘴角漾起了大大的笑容,欢喜得脑袋越发晕了……可恶,要不是他现下浑身没力,定要牢牢抱住小儿,好好逼问个清楚明白,绝不再教她有机会缩躲回她死硬执拗的壳里去了。
风珠衣心乱如麻,就想起身离得他越远越好,可才一动,小手就被只烫得厉害的大手握住了。
「小儿,我头疼。」
她的手再也抽不出,脚步也迈不离了,乱糟糟的脑际心间只恍惚地掠过了一个念头——孽缘啊。
这一夜漫长得彷佛无边无际。
完颜猛已经昏睡过去了,头脸浑身滚烫得令人心慌。
一整晚,她无论再困也努力打起精神,累极合上眼的当儿又立刻惊醒过来,紧张地检查着他的状况。
他的气息浊重粗喘,她的心也越来越下沉……
风珠衣悄悄地抽出被他握着的手,顾不得手麻得厉害,浑身更是酸疼不堪,无声地走到山洞口,看着已逐渐趋小的雨势,还有微微发白的天色,心下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回头看了身后的一人一马,对上乌钩那浑圆乌黑却透着一丝警戒的马眼时,下意识对它比了个手势——
「嘘,别动,别吵醒他。」
乌钩极有灵性,见状再也不敢动弹,而是乖顺地继续卧着,为自家的主子挡风。
「好好保护你的主子,」她拿出平常对大黄的语气,好声好气地商量道「我去外头找找有没有什么吃的,要不能找到几株药草也行……」
乌钩打了个响鼻。
她心脏险些吓停,忙对它比画着。「嘘嘘嘘——就说了别吵醒他,你你你是来扯我后腿的吧?」
乌钩一脸无辜地望着她。
看得风珠衣又是好气又是想笑,咕哝道「果然什么人养什么马,一个赛一个傲娇难搞,啧,要不是怕你主子自个儿在里头被熊给吃了,我就是爬也要爬下山去……喂,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是要下山求援,你想哪儿去了?」
乌钩大大的马眼对着她眨了眨。
「我知道我知道,一直对着匹马自说自话很不正常,可是经过昨天,我能撑到现在没发疯就已经很厉害了,你再也不能要求我更多了。」她念念有词,裹紧了身上和那件狼皮大氅相较之下,显得格外单薄的披风,揉揉鬓角和眉心,深呼吸了一口气。「你看着啊,我去觅食了。」
感谢老天,天色渐亮,雨也从昨天疯狂瓢泼变成了绵绵细雨,风珠衣小心翼翼踩着泥泞的泥草地,弯下腰努力寻找着有什么被雨水打落的果子,或是一两株药草。
她和哥哥自幼跟着阿爹阿娘走南闯北的走堂会,历得多了,自然识得几种能治风寒或疗伤的药草,只盼等会儿至少找到几株可散寒发表、行气和中的紫苏,不过若是能掘到祛风止痛解热的细辛那就更好了。
尽管雨小了,耐不住冬日寒冷,她还是抖得连手脚都快没知觉了,拨开一株又一株被冻得枯黄湿冷的野草时,被刮伤了指头也几乎感受不到疼意。
「往好的方面想,」她喃喃自语,苦中作乐地道,「天冷手冻,血也流得慢,就不用再另外寻止血的药草了……我真聪明,哈哈哈!」
风珠衣整个人又累又饿又倦,脚下的绣花鞋已经糊满了泥巴,每踩一步都分外困难。
彷佛过了一个时辰,却又像是一生之久,她终于在高耸的白杨木下找到了几株细辛,强捺着喜悦,仔细地挖取出了底下的根茎,生怕一株不够,索性统统挖了个干净,待擦去了上头的泥土之后,便小心
地揣进怀里。
回程的时候,她这才有心思留意吃的,随便捡了几个落在地上未烂的野果子塞进袖子里,继续一步,艰难地挣扎着回到了山洞里。
「侯爷,醒醒。」她想办法找稍大些的尖锐石块把细辛根茎捶软了,握在手心里,跪在他身边轻轻推了推,嗓音沙哑地唤道「你听见我的声音了吗?侯爷……完颜猛?」
他眼皮微微动弹了一下,却依然昏睡不醒。
「喂!完颜猛,你堂堂定国侯爷,昨儿杀敌的时候多厉害啊,结果现在竟然被个区区风寒打败,丢不丢人哪?」她心焦如焚,既疲惫又沮丧,忍不住生气了。
「你要是再不乖乖醒来吃药,我就把你扔这儿给熊瞎子当年夜饭了!」
他还是动也不动。
好声好气没用,恐吓也无效,她苦恼颓然的跌坐在他身边,眼眶不自禁红了起来。
这一切都是她害的,若不是因为她,他也不会被追杀,不会被迫困在这山洞,还染了风寒高烧不退……甚至有可能会死!
「你……醒醒啊!」她的嗓音颤抖而破碎,隐含一丝呜咽。「只要你醒过来,最多、最多以后我不嫌你烦了,还有你想听什么戏,我都会唱给你听,也不收你银钱……」
完颜猛长长睫毛颤动了,却又彷佛是她累极产生的幻觉,因为当她屏息扑近过去看时,他还是高烧昏迷的状态,呼吸低微得像是就要断气了。
风珠衣泪汪汪地跪坐在他身旁,焦急却又茫然无力地望着他,忽然记起掌心捣烂了的细辛,心念一动——
现在四下无人……他又昏迷张不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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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今宵多贞重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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