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怀缓缓点了点头。「我没同意,一来是因为我们兵力太少,不足以与甘家军对峙,二来是当时有人软禁了太后,现在想来可能是永平皇后所为,当时我深怕新帝对太后不利,不敢轻举妄动,三来,新帝向来圆融,行事处处以和为贵,多次上奏建言都是为了百姓着想,我认为他当皇帝肯定比我好,定能仁善爱民,便没有相争的念头,哪知道他竟如此残暴!」说到这儿,他已是气愤难当。「他竟还强纳先帝的妃子萧妃为贵妃,于礼不合,有失伦常,枉为帝君,而萧妃为了荣华富贵竟也趋炎附势,接受了封号,寻常知廉耻的女子早该自我了断才是。」
皇甫戎神色一凛,眼眸锐利的眯起。
强纳萧妃为妃是吗?这倒有趣了,难道他谋划篡位,就是为了萧妃?
他不动声色的道:「王爷应当知道,再这样下去,百姓必反,内乱一起,辽、金等国虎视眈眈,必定来犯,尤其是金国,如今有木窕公主的出逃当借口,必定会大举侵秦,大秦已是岌岌可危。」
耶律怀惊得冷汗涔涔。「如今新帝已经尝到了权力的滋味,要他退位已是不可能的事。」
皇甫戎脸容冷峻,淡淡的道:「人若死了,要不退位也难了,不是吗?」
耶律怀一听,神色瞬间变得复杂。
皇甫戎定定的与他对视。「王爷必须亲自去一趟月牙关见金崇大将军,只要万人大军归王爷所用,夺得皇位便如囊中取物,甘家军也不算什么了。」
耶律怀苦笑。「不可能,金大将军只听令于先帝,如今新帝虽已登基,他也不听镇王的,又怎会为我所用?」
皇甫戎看似平淡的目光里带了一丝威严。「你只须对金崇大将军说,「身无斩龙刀,也敢下东海」,金崇必定任你差遣,这是金崇与你皇兄的暗号,这世间只有他们两人知道。」
耶律怀震惊不已。「黄兄,你到底是何人,为何先帝如此信任你?连如此重要的暗号也同你说?!」
皇甫戎忽地拔去乔装的假眉毛和短须,神色从容的道:「事已至此,遮掩无益,我乃大燕显亲王皇甫戎!」
耶律怀震惊无比,声音在嗓子眼转了几转,才说得出话来,「难道先帝生前多次微服出巡,便是与黄……与王爷在民间相会?」
皇甫戎点头道:「本王与令兄英雄惜英雄,互为对方的知音,在得知令兄驾崩后才会千里迢迢、排除万难来到秦京,就是为了助王爷你一臂之力。」
耶律怀动容,忙拱手施礼。「耶律怀在此谢过王爷了。」
他已与耶律元香一样,全然信任了皇甫戎,且他此刻心中也已有了全新的想法,过去他是淡泊名利,无意相争帝位,但如今,皮之不存,毛将安傅?要是大秦灭了,岂还有他与族人的容身之处?就算不是为了天下百姓,为了自己与其它族人,他如今也要争上一争了。
「但是……」皇甫戎面色一凝。「王爷必须承诺本王,登基后爱民如子,并与大燕交好,永不宣战。」
耶律怀脸容肃穆,以茶代酒,朝皇甫戎举杯。「本王一定信守盟约,燕秦两国永世安好。」
皇甫戎与耶律怀长谈了三个时辰,达成了各种共识。
耶律怀明日会先去见岳父宁国公,请宁国公运作在朝里支持他登基的派系,随后再启程前往月牙关见金崇,而皇甫戎必须在耶律怀带兵回来京城前,让耶律火驾崩,让耶律怀顺势上位。
临走前,他和寄芙去密室探望了元香,她虽然只能待在密室里,但密室颇为宽敞,还有密道通到府外的林子里,贺踏雪天天都来陪她,夜里也会陪她由密道出府去透透气,她的日子也算惬意了。
出了礼亲王府,皇甫戎又迅速乔装回长眉短须的模样,掩人耳目。
匆匆三日过去,两人仍愁着要怎么进入秦宫。
皇甫戎常看着皇城的方向沉思,寄芙则搜肠刮肚的想,但任凭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可以堂而皇之走进秦宫的好方法。
这一日,在大街上看到张贴的皇榜,皇榜上写着要找医术高明能医好萧妃之疾者,重赏黄金万两。
两人对看一眼,都认为机不可失,这是进宫的绝佳机会,但也不能这么贸然便揭皇榜,两人先在城里打听萧妃患疾之事,得知京城所有大夫都进宫诊治过,但他们与太医院的众太医一样,全都束手无策,萧妃几乎只剩一口气了。
商定好说词,隔日,寄芙上前揭了皇榜,一时间围观的众人都忍不住窃窃私语。
驻守的官差立即问明他们的姓氏与来历,寄芙自称来自清风堂,皇甫戎是她的仆人,那官差随即将他们带走,让他们坐上马车,直接驶入大秦宫。
寻常百姓要进宫原不是这么容易,但萧妃病危,事急从权,耶律火下旨,一有人揭了皇榜便立即将人带进宫。
坐在马车里,皇甫戎面无表情,内心实则波涛汹涌。
^寄芙知道他在克制自己见到仇人时要波澜不兴,便不打扰他,径自掀起车帘子一角,见到了绵延无尽的宫墙,周围静谧,前方隐约可见两扇巍峨的宫门,那是天家的富贵所在,而此刻坐在她身边的皇甫戎便是在此地长大成人,尔后成为这座宫殿的主人。
连她进来宫里心绪都如此波动了,何况是他?他对这大秦宫的回廊墙壁、一草一木定然是都了然于心的,自然不必像她这般偷看了。
她不由得伸手握住了皇甫戎的手,他睁开了假寐的眼,眸色深沉。「不用担心,我没事。」
寄芙自然是担心的,她低声道:「一会儿要向那个人行跪拜礼……」
他知道她的意思,扬起了唇角,不屑的道:「就当在拜一个死人。」
又过了一刻,马车终于停了下来,两人下了马车,已有内监和年长的宫女候着,显然是早得了通知在等。
搜身后,两人分别上了两顶轿子,几个小太监立刻抬着他们跑。
他们实在跑得太快,寄芙在小轿里被颠得厉害,她掀开轿帘一角透气,没多久,抬头看到「玉贤宫」三个字,她心想这应该是萧妃的寝宫了。
到了玉贤宫门口,她背着药箱子,低眉顺眼的跟在一名内监身后,而皇甫戎就走在她后头,她也不知他此刻什么表情,只晓得他心情肯定是复杂的。
玉贤宫内金碧辉煌、富丽华美,有数不清的宫女候着,果然如耶律怀所言,耶律火对萧妃极为宠爱。
内监引着他们叩见皇上。「启禀皇上,此女乃揭了皇榜的寄姑娘,乃是万岳城清风堂医仙风不残的弟子,身后乃此女之医仆。」
耶律火大喜。「当真?」
萧妃得了怪疾之后,太医院那些废物一个个都说无药可医,他早下令要请清风堂的风不残进宫,但万岳城府尹回报,风不残云游四海,不知所踪,他又下令要人称神医的顾月磊入宫为萧妃诊治,那府尹又回报,顾月磊已隐居多年,且因故残疾,无法再行医,气得他连杀了几名太医泄愤。
寄芙下跪,行叩拜之礼,朗声道:「民女寄芙叩见皇上,民女的医仆患有腿疾,无法下跪,还请皇上恕罪!」
皇甫戎本已咬牙要向耶律火下跪叩首了,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这是他们事先未曾商量的,她这是为了他才大着胆子请命。
适才走进这曾属于他的大秦宫时,他心中没有半点留恋,这段时日以来,他的想法改变了,天家的富贵不过如此,比不过他身边有个与他生死与共、倾心相爱的人,如今她的举动,更让他感动不已。
「免礼、免礼!」耶律火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不用行这些虚礼了,快过来看看朕的爱妃!」
「是!」寄芙应了声,连忙上前。
两名宫女打起珠帘,另有六名宫女在一旁守着,华美的床榻上躺着一名女子,黛眉秀丽,鼻形挺俏,樱桃小口,虽然未施脂粉,巴掌大的小脸泛着青白,但仍教人心生怜惜。
寄芙细细诊脉,发现萧妃已心衰到昏迷,这样扔着不管,不出三日,一定香消玉须。
耶律火急问:「如何?看得出端倪吗?」
她蹙眉道:「回皇上的话,娘娘这是心衰竭,是饮下一种名为锁心红的毒药才会出现的症状。」
「毒药?」耶律火顿时震怒。「竟有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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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星医婢 第五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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