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早知道他的千里传音会把皇甫戎引来,如今便等着看好戏,挫挫房俊丽的气焰。
见到皇甫戎出现,房俊丽顿时露出浮躁之色,桑叶、薄荷均神色紧张,她们早打听过,寄芙这丫鬟是显亲王心尖上的人儿,这事她们也跟主子说过,偏偏主子不信,如今还出手打人,可怎么收拾?
「并无大事。」房俊丽不想被寄芙恶人先告状,她抢白道:「王爷的婢女冲撞了下官,下官给她一点小小的教训罢了,还望王爷恕罪。」
皇甫戎的视线落到了寄芙脸上,她半边脸颊都肿了,眼眶里漫着水气,显然是被打了,他眉头紧拢,沉着声,一字一句地问道:「房大人,本王的丫鬟又干涉了时疫之事吗?」
昨日他得知隔离棚死了七个人后,便知道寄芙一定会很难受,但料不到她会来找房俊丽生事,他三番两次的警告她不准再插手时疫之事,她还是当成马耳东风,这不是恃宠而骄,什么是恃宠而骄?仗着他的维护和一再让步,她连奉旨太医都不看在眼里了,他很失望。
房俊丽的思绪飞快地转了起来,方才的事,只有她、寄芙、桑叶和薄荷以及那个破侍卫看到,只要她说的,桑叶和薄荷都称是便可,她是堂堂太医,她说的话,自然比一个婢女或一个破侍卫来得有分量。
主意既定,她底气也足了,便假装无奈的看着皇甫戎,神色黯然,叹了口气道:「王爷,我一心做事,实在不愿多生事端,奈何寄姑娘多次为难,将昨日须命的病人怪罪到我头上,还咄咄逼人,要我给个说法,还让我若没本事就回去京城,莫要在这儿丢人现眼,辱了太医院名声,言语之间诸多挑衅,我也是气极之下才会动手打了寄姑娘,若是王爷要怪罪,俊丽承受便是,绝无怨言。」
桑叶、薄荷越听越是心惊,两人都敛声屏气,把头垂得老低,她们怕极了显亲王要她们对质,要是她们吞吞吐吐的,回去肯定有顿排头吃,她们家小姐可是下手从不手软的,自小在她身边服侍,她们都吃足了苦头。
朱雀眉头一挑,嘲讽的微微扬起嘴角,看来这个房俊丽还真有把黑说成白的本事,不过既然王爷人都在这儿了,他也不好多言,先静观局势变化。
皇甫戎心里一沉。
果然如此,她终究还是踰矩了。
为何她就是不愿将他的话听进心里,今日竟还公然要赶奉旨太医走,若是房俊丽回京禀了皇上,她有几颗脑袋可以掉?这些她想过没有?
皇甫戎沉默的盯着寄芙半晌,心中仍抱着一丝希望,她会解释,但她只是紧抿着唇,什么也没说,神色是少有的倔强。
皇甫戎的面色瞬间变得沉凝,他目如寒星的瞪着寄芙,疾言厉色地道:「你这刁奴,还不快向房大人认错!」
寄芙的心紧紧一缩,心里涌出的酸楚让她蓦然想哭。
还有什么好说的?什么都不必说了,在他眼中,她是个仗主子护着便狐假虎威的刁奴,若是知她、解她,又怎会误会于她?若是相信她,不管房俊丽说什么,他都会信她才对。
房俊丽无中生有的诬蔑她,她没关系,可是他信了房俊丽,才是最让她难过的。
皇甫戎用极端凌厉的眼神扫了她一眼。「怎么,还不认错吗?」
听到他冷冽的嗓音,寄芙胸口又被撞击了一下,她脸色有些发白,稳住了情绪,垂下眼帘,对房俊丽深深曲膝一福,颤声道:「都是寄芙的错,还望房大人恕罪。」
房俊丽神色淡淡,但语气傲然地说道:「寄姑娘言重了,有道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况且不看佛面也要看僧面,你既是王爷的家婢,我也不忍对你太过苛责,只盼你日后谨守下人的本分,莫要再越俎代庖了。」
皇甫戎的眼眸狠狠的扫过房俊丽,迸射出寒人背脊的冷光。
她自大、撒野他管不着,但她不能踩到他的底线,他的底线便是容不下他心尖上的人伤了半根头发,若是可以,他真的很想狠狠教训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一顿。
【第十四章 情难自禁】
用过早膳后,贺踏雪带着小五儿来到隔离棚,他仔细察看病人的症状,心里已有了底。
回到行辕,见到寄芙在他房门口等他,她靠在廊外的柱子上,望着一碧如洗的天际,神游天外。
贺踏雪见到她很高兴,他会来到钦差行辕向房太医毛遂自荐要帮忙,一半是对时疫之症感兴趣,想好好研究,一半也是为了她。
他始终对她存有疑惑,认为她一定对他有所隐瞒,可能是有苦衷才无法吐实,他想查个清楚。
「寄姑娘!」他在她身后站了许久,她都没发现,他这才咳了一声,出声唤她,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想得如此入神。
寄芙回过神来,贺踏雪已走到她面前了。
他浅笑道:「在这里等我一定有事,可是等了许久?」
小五儿已打开房门,两人进了屋,小五儿伶俐的端了温水来给主子洗手洗脸,递上干净布巾,跟着上茶。
「公子可是去隔离棚了?」寄芙也没动茶就急着问。
贺踏雪又岂会没看见她双眸红肿得像桃子,分明是哭过了,不由得心下诧异。
依他的观察,那显亲王待她是极好的,既然如此,行辕里又怎么可能有人敢给她气受?
可是哭到眼睛都肿了,可见事态并不一般。
他只当没看见,回答道:「我确实是去了隔离棚,不过,能否做出新药来,也没十足把握,每个人的病症虽然大同小异,但还是有所不同。」
「公子看看这副方子如何?」寄芙拿出一张药方来。
贺踏雪仔细看了后很是惊讶。「在我看来,这方子完全没问题,极可能就是这次时疫最好的良方。」
「这是我想出来的方子,可是因为我身分低微,房大人不肯用。」她神情急迫,恳切地道:「不如说是公子想出来的,如何?如果这样,房大人肯定会采用。」
他沉吟了一会儿才道:「你可知道,若说是我想的方子,他日疫情控制住了,便是我的功劳,到时再说是你想的方子便是欺瞒之罪,你也要不回这份大功劳了。」
寄芙怕他不肯答应,急道:「我并不在意功劳,只希望能多救一些人的命,我知道凭公子的能力一定能制出新药,只是那得耗费一段时日,在这段时间里,又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了,我……实在不忍心再看下去了,还望公子答应!」
听她说得哽咽,贺踏雪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微微凝了眸。
他想起师傅说过的医家十要,首要便是存仁心,她正是最好的例子,她可比那个骄傲的房俊丽好了不止一星半点,难怪那个看起来风吹不入、雨打不湿,如铜墙铁壁般的显亲王会独钟于她了。
「若是你考虑清楚了,我自然义不容辞。」他说得大义凛然。
寄芙大喜过望。「多谢公子成全!」
贺踏雪却忽然诡谲一笑。「不过,我有两个条件。」
她不疑有他。「公子请讲,只要不是太难的,我什么都会答应。」
「一点也不难。」他的笑意更深了。「第一,你亲手做一桌菜,晚上咱们把酒问月,好好聊聊医理。」
寄芙也笑了。「这有什么难的?寄芙给公子做便是了。」
贺踏雪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第二,你不许再叫我公子了,从现在开始,叫我贺大哥。」
她怔愣了好一会儿,才有些不自在地道:「那个……尊卑有别,这不大妥当吧,我只是个奴婢,要是教人听见了,恐怕会连累公子受人嘲笑。」
贺踏雪笑道:「你无须想得太复杂,我虚长你几岁,当得起你一声大哥。」
寄芙一想,对她提出的无礼请托,他都没斥责她踰矩了,她称他一声大哥又有何关系?
而且他对她的态度友善,从不把她当成下人看待,他这般看得起她,她着实欣喜。
想通了,她起身朝他一福,漾开一抹笑。「贺大哥,我这就去做菜,请贺大哥备好水酒,咱们晚上把酒问月。」
这一晚,寄芙与贺踏雪把酒言欢了近两个时辰,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话,你一句我一句的,他一直追问她是否曾摔到过脑子,失了记忆,所以才忘了曾向谁学过医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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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星医婢 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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