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芙端起碗、拿起调羹,先自己尝了一口,确认味道无误,又等待半刻过去,确定身子无恙,这才伺候皇甫戎用膳。
皇甫戎心中莫名烦躁,脸拉了下来。「本王不是说过了,随便找个人来试毒,你偏要自己试,若出了什么事,谁来为本王解毒?」
说是这样说,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其实他是见不得她试毒,若她在他面前出了什么事,便是千万悔恨也换不回她的命了。
「王爷放心。」寄芙不厌其烦地道:「奴婢已让府里人知道,奴婢每一餐都会为王爷试毒,所以不会有人在王爷的膳食里下手的,奴婢试吃不过是做做样子。」
他不满的死皱着眉头,每次他这么说,她总是同一套的回答,他不是个傻的,过去经过他的手死的人还会少吗,他又怎会不晓得她的心思?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她难道不知道有一种毒,吃下去三天都不会有事,第四天才会暴毙而亡?
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鬟,一生只在王府待着,如同井底之蛙,什么都不知晓还说大话,定有一天,他要带她走出王府,去看看外面的天地。
皇甫戎一边想着,一边吃着她喂到嘴边的药膳粥,没多久一碗便让他吃个干净。
寄芙拿了条巾子替他轻轻擦拭嘴角后,微笑着道:「王爷和奴婢玩沙包吧。」说完,她从一旁几上拿来几个她昨晚赶缝的小沙包。
皇甫戎看向她手中的小沙包,看得出来她的绣活做得挺不错的,不过他想也不想便一口拒绝,「不玩。」
她觉得他是会玩沙包的那种人吗?
她将几个沙包塞进他手中,好声好气地说道:「这是要训练王爷的手力,治疗就剩下十九日了,现在是可以训练手力的时候了。」
听到她这么说,他这才勉强同意。
两人扔了好一会儿沙包,皇甫戎也渐觉有趣,如今只等待他身上的绝命鸩尽数散去,他便要设法离开大燕。
世上无后悔的药,要是知道这毒会害到自己,当初他就不会要那人定要取皇甫戎性命,就因为他说一定要取皇甫戎性命,那人才会下如此重手,如今这可真应验了害人害己那句话。
「王爷,那个……奴婢晚上要到南院一趟。」寄芙看着他的脸色,支吾地道:「今日是常嬷嬷的生辰……」说完,她忍不住在心里叹气,起初她也没这么小心翼翼,是他的反应让她有所顾忌,谁让每每只要她说要回南院,他便大发雷霆,还要她顺着毛安抚他,久来,她也不敢提了。
「有谁说不让你去了吗?」皇甫戎缓缓的将视线转向她。「叫花飞进来。」
寄芙不明白他的用意,但也不敢多问,顺从的去吩咐守门的小丫鬟唤人去。
不一会儿,花飞小碎步的走了进来。
主子爷已经许久未召见她了,自从寄芙来了之后,她再也没有踏进过主子爷的寝房半步,因为太过喜悦,她微微颤抖着曲膝施礼。「王爷有何吩咐?」说完,她微抬起头,偷偷的望着他,眸光充满倾慕,阳刚俊美的主子爷已恢复昔日的气色,看来病已好了大半。
皇甫戎淡淡地吩咐道:「拿二十两银子给寄芙为常嬷嬷过寿,再让大厨房在南院摆一桌上好的席面为常嬷嬷庆生。」
「啊?」花飞错愕了一下,但随即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忙道:「是、是,奴婢明白了,奴婢这就去办。」
她紧紧的攥着拳头,面上不敢流露出半点不满,但心中的愤愤不平已积得半天高。
这便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吧?主子居然连常嬷嬷那个老婆子也照顾了,这不是摆明了宠爱寄芙那个小贱婢。
花飞已经告退了,寄芙还傻愣愣的看着皇甫戎。「王爷……」她万万没想到他会这么做,这是给常嬷嬷和她天大的面子。
「想要拒绝?」皇甫戎把玩着手中的沙包,觉得气势少了许多,前世他手中把玩的可是珍贵的夜明珠。
「不是。」她摇了摇头,忽然跪了下来,冲着他磕了个头。「奴婢多谢王爷!」
他不悦的皱起眉头。「起来,本王还没死,以后不许你对本王磕头。」
前世他很享受群臣对他跪拜的感觉,但她这么做,只会让他感到疏离,不过话说回来,
奴婢与主子之间有距离,不是应该的吗?
晚上的南院热闹极了,府里有头有脸的管事婆子都让常嬷嬷请上桌了,是王爷赏的席面呢,有十二道菜、两道汤,还有一壶上好的酒,常嬷嬷脸上那春风得意都看不到尽头了。
她就知道寄芙有出息,打寄芙小时候会自己认字时,她就知道寄芙日后必定有一番作为,瞧,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看来不出多久,寄芙就能被王爷收为通房了呢!
就在人人都在向常嬷嬷敬酒道喜之时,寄芙却是心神不宁,不知道怎么搞的,她眼皮子直跳,也没胃口,心里老是记挂着皇甫戎。
有小允子守在飞骋轩,应该无事吧?他应该有好好喝药、用晚膳吧?总不会她不在就闹别扭吧?
唉,她可千万不要将自己想得如此重要了,她不过离开一、两个时辰,有必要如此草木皆兵吗?莫要再自己吓自己了,再说孟太医也会过去,真有什么事,孟太医也能处理的……
「日后芙儿那个……王爷的人……常嬷嬷,您老可要对咱们多多关照啊!」几个管事婆子说得暧昧又笑成一片。
常嬷嬷也笑得阖不拢嘴。「那是自然,不关照你们,关照谁呢?」
「咦?那不是周大总管吗?」有个婆子忽然说道。
寄芙猛一抬头,就见周海的身影由抄手回廊那头匆匆过来,而他人还未到眼前,她便听到他焦急的大喊--
「不好了!芙儿,你快回飞骋轩去,王爷吐血了!」
她手里的碗筷一下子撒了,碗里的热汤泼洒在身上,她也不觉得烫,只慌张的看着常嬷嬷,这毕竟是常嬷嬷的五十生辰。
常嬷嬷也猛地站了起来,急切的对她摆手。「没事,你快跟大总管去,你不是给包了二十两银子的大红包吗?婆子我见钱眼开,有钱就好了,何况还有王爷赏的这桌席面呢,这面子里子全有了,你快去看看王爷!」
「嗯!」寄芙含泪点头,她也不知道自个儿是什么时候掉泪的,好像是听到王爷吐血四个字,眼泪就不自觉夺眶而出了。
寄芙忙跟着周海走了,她一路上心系着皇甫戎,不自觉越走越快,最后她索性提着裙裾跑了起来,周海追她不上。
她奔回飞骋轩,看到孟太医也到了,但束手无策,这阵子一直跟着孟太医来的得意门生朱演,也一样被皇甫戎的情况惊得目瞪口呆。
看到皇甫戎吐了一床的血,他的身子抽搐得厉害,痛得面容扭曲又一脸黑色,寄芙咬着唇握紧拳头,心也阵阵的抽痛。
都怪她擅离职守,若她不离开飞骋轩就好了,幕后之人忌惮她,可能不会下手,而现在,再多后悔都没有用了,再怎么小心谨慎提防,要害他的人还是找到机会了。
「姑娘,你看现在如何是好?」孟太医忧心忡忡,但他没发话再召些太医过来,他知道来再多太医也没用,他们全不会治绝命鸩。
「没事的,没事的……」寄芙失神的看着皇甫戎,嘴里念念有词,像在安慰自己,也像在说给屋里其它人听。
她不能慌,她要镇定下来,若连她也慌了手脚,王爷就无人可救了。
她用衣袖草草擦去了眼泪,大步向前察看皇甫戎的情况,不过才一会儿功夫,他的脸色竟比她进来时更黑了,彷佛能滴出墨来,且双目无神,现了死光,她一摸脉象,弱得几不可察……不妙啊!
情急之下,寄芙紧紧握着皇甫戎冰凉的手,在他耳边哽咽但清晰大声地说道:「王爷,您不能死,奴婢不要您死!奴婢来了!奴婢是福星,一定会将您救活的,您一定要挺过去,不然奴婢不会原谅您!」她心痛得眼眶直发热,悔得肠子都青了,不断在心里痛骂自己,她真该死,她不该离开的!
孟太医、朱演还有随后才来的周海见状,都不知该如何是好,就算想安慰,却也明白无济于事,只能默默的守在一旁。
过了一会儿,寄芙振作了起来,她抹去眼泪,有条理又快速的一一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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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星医婢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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