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安不禁迷惘得懵了,喃道:「可叶裴说过,你与右相……」两人有着密不可分,外人参不透的暧昧关系。
「叶裴与我从来就不和,无论是政事,抑或是私下,她都处处看不过眼,她又怎会懂得我与右相的关系。」
这话确实有理,叶裴出于一些私人理由,似乎过去曾与蔺莹结下仇怨,因此连带地也讨厌起蔚阳。
荆安犹豫了下,终是问出了口:「你与右相,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
蔚阳一笑,轻叹:「我还以为你根本不在乎。」
荆安咬了咬唇,喃声道:「我怎么可能不在乎。」
「蔺莹的父亲过去是我父亲的部属,当年北燕与西杞因事引战,我父亲领兵出征,蔺莹的父亲在战场上为我父亲挡了一刀,横死沙场,为此我父亲心怀愧疚,是以决心扶持蔺氏后代,以报这份恩情。」
「我明白了。」荆安恍然大悟。「所以你才会这么帮她,原来全是为了帮你父亲偿还那份救命恩情。」
「蔺莹的父亲一直盼着女儿能在朝中站稳脚步,而蔺莹确实也有这份才情,我不过是在旁边偶尔出手拉她一把,大抵是这样,众人才会误解了我与她的关系。」
一直躬身没动的连芝,在听见这话时,睫毛微微眨动,嘴角抿得甚紧。
可惜,荆安听得入神,不曾察觉。
「不可否认,蔺莹对我确实有着儿女私情,可我对她,从来就只是兄妹之清,朋友之谊。」
见他目光灼灼,声嗓清朗,荆安明白他这些话并非谎言,紧缩的一颗心逐渐安定下来。
可内心有一部分的她依然是不安的……只因为,在另一时空,同样一个男人,却是为了同一个女人,对她做出了极其残酷的事。
「君上可要接见右相?」连芝低声请示。
「召吧。」荆安浅浅一笑,眼底却有着淡愁。
尽管已不在那个时空,命运纠缠不清的三人亦变了身分,可她无法假装那些事不曾发生过。
蔚阳将她略带着伤的神情尽收眼底,没出声点破,黑眸眯了眯,似在盘算。
片刻后,一身茜色官服,步履端秀的蔺莹尾随连芝进到园子。
「卑臣见过君上,见过云中侯。」蔺莹行了君臣之礼,目光袅袅如烟,淡瞅了阳光照拂下,俊美慑人的蔚阳两眼。
荆安看见她温婉柔美的眉眼,心口一窒,脑中浮现另个时空同一张容颜简于姗。
她跟这个女人只见过一次面,却没想过,她的命运会全因这个女人而被扭转……
荆安喉咙似被什么梗住,嗓音干涩:「起吧。」
蔺莹站直了身子,娉婷玉立,容颜堪比满园子盛开的海棠更温婉动人。
察觉荆安目光泛苦地端详着自己,蔺莹嘴角略扬,似带骄傲,道:「卑臣冒昧求见,扰了君上与云中侯的雅兴。卑臣……」
「既然知道会扰了我与君上的雅兴,你又为何非得这时求见不可?」
蔚阳这声冷硬的斥责一出,两个女人俱是一怔。
一者震愕,一者惊愕之外还带了一丝难以置信,以及委屈。
前者是荆安,后者自然是蔺莹。
「侯爷……」蔺莹的长睫颤了颤,嗓音细弱。
「近来右相疏于辅政,对君上已是大不敬,君上未曾宣召,又私自进宫谒见,右相莫不是仗恃着君上仁慈宽厚,百般得寸进尺,有失本分。」
面对蔚阳毫不留情的责备,蔺莹当场怔住,双唇反复掀动,似要为自己辩解,却始终说不出口。
到最后,蔺莹眼底浮上水光,盈盈诱人,那一脸的委屈,教人于心不忍。
荆安太熟悉这样的面孔,停留在裉色记忆中的那个女人,两人相见的第一幕,她看见的便是这样楚楚可怜的简于姗。
「莫要忘了本分,君是君,臣是臣,右相若是因为君上仁慈,便要趁势欺上,那么不必君上开金口,我便能治你的罪,冠你一个逆上的罪名,摘去你的宰相之位!」
蔺阳一席话说得严酷无情,目光森冷,教人打从心底发寒。
蔺莹垂下螓首,慢慢地跪下,行了个大礼。「卑臣知错,自请君上降罪。」
这是第一次,她站在掌握全局的位置上,荆安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蔚阳沉着的望向她,道:「君上,右相近来态度疏狂,对君上大为不敬,君上若是不罚,恐难树立君威。」
他真舍得见她罚蔺莹?荆安诧异极了。
「臣……知错。」蔺莹的上身伏得更低,额头距离石板地只差那么一厘米,若是细瞧,不难发现她的眼角已见泪光。
荆安心头一缩,道:「右相就回府闭门思过吧!」
蔺莹的肩膀颤抖了几下,似是有些不可置信,好一会儿才回神叩谢圣恩,踩着仓皇凌乱的步伐离去。
蔚阳摇了摇头,将她拉进怀中,笑叹:「傻荆安。」
荆安乖顺地任他搂住自己,小脸靠在他胸口,闷声道:「为什么总说我傻,我一点也不傻。别忘了,先前我可是把你整治得死去活来。」
不够聪明又怎么跟他斗?她虽然换了一具新躯壳、新身分,可骨子里仍是那个冲动勇敢的孟思瑜。
忽觉脸下贴靠的胸膛隆隆作响,她抬眼,看见蔚阳笑容俊雅,笑嗓朗朗,她目光如迷,就这么痴瞅着。
「君上几时将我整治得死去活来?」他眼神尽是调侃,蓦地又添上几分暧昧,低哑地道:「莫非君上指的是在榻上的时候?」
霞霓在雪白的瓷肤上晕染开来,她困窘地直斥,「你少胡说!我才不是说那时候。你、你这人怎么这样!真不是个好的。」
蔚阳朗声大笑,挑起那张艳美盛放的娇颜,低首吻上她,复又笑叹,「傻荆安,你现在才知道我不是好人,已经太晚了。」
【第五章】
帝皇仪仗浩浩荡荡,成两列整齐画一的队伍,停在狩日阁的枣红大门前。
等了又等,里头的门终是开了,出来迎接东皇的,却是祭司身边的弟子,且还不是大弟子,只是年资尚浅的小弟子。
「潼潼见过东皇,东皇永世安在。」身穿绛色宽袍的稚气少女,有模有样的对着荆安行了个礼。
荆安毕竟对这些只是一知半解,还是陪同她一块儿来见青姥姥的叶裴开口问道:「怎么回事?祭司还是不愿见君上?」
名唤潼潼的少女又行了个礼,面上倒也不见歉赧,笑吟吟地回道:「姥姥说了,她近来正在闭关调养生息,谁也不见。」
「这未免太离谱了,今天君上便要出发前往瑶碧山,为两日后的祭神大典做准备,祭司却避门不见,这成何体统!」叶裴怒而责难。
潼潼摇了摇头。「姥姥说不见,便是不见,谁来都一样。至于左相大人说的祭神大典,姥姥已交由宋雪师姊全权发落,前两日云中侯也来谒见过姥姥,姥姥也将祭祀仪典的大小事细细传授。」
荆安怔了下,这才想起前两日下了朝,蔚阳确实向她说过,打算去见青姥姥。
一旁的叶裴闻言更怒:「祭司愿意见云中侯,却不愿见君上?这分明是越权犯上!」
「左相大人请息怒,潼潼只是代为传话,其余的一概不知。」
「岂有此理--」
见叶裴怒气更盛,荆安连忙按下她的肩。「叶裴,算了。既然姥姥不愿见孤,孤再强求也没用。」
虽然她的身分是北燕国君,可说到底,自开国以来便担任祭司至今,无人知晓究竟已多大岁数的青姥姥,在北燕人的心中,已是超越国君,至高无上的存在。
北燕人敬爱青姥姥,几乎敬如天神,无人胆敢拂逆,即便是历任东皇,也只能听令于她。
「君上,虽然祭司地位崇高,可祭司宁可接见云中侯,却不愿见君上,这成何体统!」叶裴愤愤不平地嚷道。
叶裴对蔚阳似乎有很深的心结,自从知道她与蔚阳的关系后,还为此生了好多天的闷气,直到她亲自去宰相府找人,叶裴才肯同她说话。
「君上不是说很讨厌蔚阳,恨不得将他逐出朝廷?微臣还以为君上与我是站在同一阵线。」彼时,叶裴红着眼眶,一脸怨懑地对她说道。
两人深交甚笃,私下说话已少去那些君臣琐礼,是以叶裴一生起气来,也管不上是否失了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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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古代当暴君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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