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当暴君 第十章

  「蔚阳,你这是打算忤逆孤吗?」荆安咬牙回瞪,前一刻无欲无求的寡淡眸光,在这一刻染上了爱恨嗔痴。
  杜蘅在一旁见了,缓缓敛下眼眸,心中了悟了某些事。
  蔚阳无声冷笑,「这里除了这个废物没有别人,你无须再以东皇身分来压我。」
  他的君臣之礼全是障眼法,是在外人面前不得不为的伪装,换成了私下场合,他的气势便凌驾于她之上,哪里还像个臣子。
  荆安火极了,连「孤」这个自称都忘了,「「杜蘅不是废物!请你放尊重一点,日后他便是我的皇夫,是北燕的王--」
  愤然张合的粉唇忽被重重地捣住,以另一双滚烫的薄唇。
  那感觉像是烧得正烈的一盆烈火,被一桶冷冽的冰水浇淋,她当下震愣发傻,瞪圆的眸子倒映出一张妒意横生的俊颜。
  ……妒意?妒意!
  这东西,她从不曾在黎蔚海身上见过,如今却在那男人的「前世」见到,上天何其讽刺啊!
  似是察觉她眸中的讽笑,她忽觉下唇一疼,那个张扬一身炙怒的男人,吮咬了她一口。
  他的舌滑过被她咬破的伤口,两人俱尝到了腥甜,随后他推开她,一只手却扣住了她的腰。
  「滚出去。」蔚阳转向默默站在一侧的杜蘅,目光似锋锐的刃,语气冰寒。
  「侯爷莫不是忘了,这里并非侯府,而是君上的寝殿。」杜蘅淡漠地回道。
  蔚阳目光充满厌恶,口吻越发森寒,「杜蘅,别逼我动手撵你出去。」
  荆安这才察觉,蔚阳看待杜蘅的眼神,彷佛他根本不是个人,而是一个可随意扔弃的物事。
  她恍然想起,在以女为尊的北燕王朝,男宠是最低下的阶级,他们依附在女人之下,换取生活无虞。
  北燕的男人可概分成两种,一是没尊严没地位的男宠,一是出身名门的世家子弟,譬如蔚阳便是。
  荆安真没想到,就连同样身为男人,蔚阳竟然也瞧不起杜蘅,这里的阶级之别,当真不是她所想象的那样简单。
  杜蘅望向荆安,行了个礼。「小的会在殿外候着,君上若有需要,召唤一声便可。」
  「滚!」蔚阳一个使劲拂袖,动用了多年习武积累下来的内力,掌风凌厉地扫去。
  杜蘅偏瘦的身子微微一震,险些就站不住,面色亦有些发白;他瞥了蔚阳一眼,嘴角似牵了牵,然后才退出寝殿。
  「蔚阳,你凭什么!」直到寝殿只剩下两人,荆安才缓过神,甩开他的手。
  「你以为自己在做什么?」蔚阳将她逼到雕琢精致的鎏金妆台前,蓦然抓高她一手,另一手则是被他紧紧压在桌案上。
  她的手心底下压着一根花簪,突起的花饰深深烙进肉里,她疼得直蹙眉,双唇却死死抿紧,宁愿忍住这痛,也不愿开口求他把手拿开。
  「你在可怜一个只能在床榻上取悦你的废物?一个什么事都不能做,就连皇宫外头的世界长得什么模样都弄不清楚,一个天塌下来也扛不起的废物,你居然选择这样的人当皇夫?」
  泛着滚烫热气的身躯步步压近,荆安整个人被挤上了妆台,两人的下身几乎是紧紧相贴。
  一丝赧热窜上心头,荆安仰高了脸,强自镇定地回道:「随便你怎么说,即便你将杜蘅说得一文不值,我依然会选择他。」
  「只因为他懂得怎么伺候你?」蔚阳话里的妒意更浓。
  荆安只觉他貌似吃醋的举动只是无端惹她心烦,不由得恼道:「蔚阳,你这到底是为哪桩?你以为我会选你当皇夫吗?喔,我明白了,先前你设了山城那一局,为的就是诱我入瓮,想让我着你的道,受你迷惑,进而选你当皇夫?」
  她冷笑一声,又道:「你打错如意算盘了。哪怕你设下再多局,我也不可能选你,你想当皇夫,就回你的侯府慢慢想吧!告诉你,我当东皇的一天,你就绝对不可能成为皇夫!」
  蔚阳勾起一抹妖气的笑,笑中带着嗜血的意味。「傻荆安,你真以为我会稀罕皇夫的位子?」
  荆安脸色微变。不是吗?他对她做的一切,不就是图谋皇夫之位?
  蔚阳扣住她不满巴掌大的娇颜,凑近了狂狷俊颜,沙哑地低道:「你就没想过,我是为了你,才会费尽心思?」
  为了她?荆安脑袋一僵,思绪似被抽离。
  蔚阳笑了出来,似是笑她的傻样,笑声方歇,他的唇已缠上她的。
  这是第一次,两人的唇不沾一丝火药味,单纯就只是一个吻。
  柔软而轻巧,随着他的食髓知味,这个吻一点一滴地加深,她竟傻得开启双唇,让他的舌侵入,卷绕起她。
  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呜咽,荆安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犯下蠢事,想推閧他,无奈双手受制。
  他滚烫的身躯越发逼近,胸膛底下那颗灼跳的心正紧紧贴住她的,彷佛两颗心是紧密相依的,是必须依靠着彼此才能跳动。
  「不……」一声绝望的抗拒自她体内涌出。
  「傻荆安,你要的。」他垂掩的眸光如无形的网,将她收拢。
  「你不是真的喜欢我,你不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表现出慌张。
  那脆弱的娇颜宛若刹那即逝的昙花,紧紧攫住了蔚阳的双眼。
  他心头猛地一抽,伸出手轻触她颤抖的睫毛,然后吻了吻,再将她压在花簪上的手抬高。
  白嫩的手心已沾满了血迹,他低首,探舌舔舐。
  那一刻,她的心犹如被咬了一口,又痛又麻。
  「荆安,荆安,我的傻荆安。」
  伴随着一声声叹息,修长的大手解下了白色寝衣,抚遍那具娇娆纤美的雪白胴体,在她泪眼朦眬的轻喘中,精悍的男子身躯温柔地融进她体内……
  妆台上的金花匣子蓦地被打翻,摔落于地,里头的金簪珠翠散落而出,宛若遍地盛开的金花。
  她倚在他的肩头上,随着孟浪的节奏而起伏,情欲氤氲了美眸,只能失焦地望着那满地金花,在哭喊中再一次心碎地承认--
  无论是前世或今生,她都逃不开这个男人的掌握。
  在深沉的梦中,她又看见了那一幕--
  桌上亮着一盏英式复古提灯,暖橘色的灯光从黑色镂空的灯托流泄而出,照亮了光洁如新的厨房。
  她背着摄影器材,怔怔地站在门口,看着独自坐在大理石中岛边,一手夹着长烟,一手轻握酒杯的男人背影。
  那宽阔坚硬的肩线,是她永远只能眺望,碰触不到的孤山;那头浓密的褐发,是牵绊住她的千丝万缕情愁。
  男人光是坐在那儿,一句话也不必说,便能夺走她的心跳。
  她将背包往地上一放,抬动裸足走去,将双手环上男人的肩膀,蓦地,男人浑身一僵,几乎是立刻便挣脱她。
  她呆站在原地,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男人站起身,回眸斜睨她,俊美的脸庞笼罩着浓浓阴霾。
  她非常熟悉那样的神色,无论是婚前抑或婚后,每当他陷入漫长沉思,总会露出那样的表情。
  「我有话对你说。」他说。
  「嗯。」她微笑。
  「离婚吧。」他毫不迟疑地脱口。
  荆安猛然自梦中惊醒,她翻坐起身,眼角犹挂着泪痕。
  她永远忘不了,当她深夜返家时,头一次有人为她等门,对方还是她挚爱的丈夫,那当时她心情激切而感动。
  可,原来他等门,为的就是向她提出离婚。
  那是他第一次对她提出要求,而她也第一次拒绝了来自于他的请求。
  分居后的一个月,她发现自己怀孕……
  一双手臂蓦地将全身颤抖的荆安搂过,须臾,她落入了一个温暖的胸膛。
  她抬起眼,看见那张与梦中男人如出一辙的脸孔,心,狠狠颤动了一下。
  蔚阳将手平贴着她的颊,察觉她肌肤似冰一样的凉,下意识又将她搂得更紧。
  「你作恶梦了。」他沙哑地安抚着。
  荆安收束了心神,瞥了一眼凌乱的妆台,以及两人身下皱巴巴的锦褥,恢复理智的心直直往下沉。
  「你就是不能老实一点。」蔚阳见她又准备武装自己,索性将她压倒在榻上,用指尖描摹她的轮廓。
  「好,你成功了,你已经得到我的死心塌地,现在你还想要从我身上拿走什么?」她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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