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好处的事就收下吧,生意人是哪里有便宜占就往哪里去的,一年免三成税金可是省下好几千两,当皇商也不吃亏。
于是很勉强的,两人成为皇商。
可是意外地,他俩成为皇家宠儿,因为他们种出反季节水果、反季节蔬菜,还加工各种宫中娘娘喜欢的水果酒、水果醋,以及酸甜适中的蜜饯,每年供给宫里的数量相当可观。
「好,好,我从没想过有一天我们齐府会成为皇商,你们给祖宗长脸了,我很高兴……」说到一半的齐向远似有所感触,老泪纵横的哑了音,他悄悄以手背拭泪。
不是每一个商人都汲汲于名利,他们在追逐财富时,不求万世流芳,至少也要光宗耀祖,百年之后也好向先人交代,没有辜负祖先给的姓氏。
齐向远银子有了,妻妾儿女一个不少,他在商界有名望,是有目共睹的出色商人,该出手时是绝不手软的狠厉,他一生就用在商道经营,以为到交棒时还是士农工商最末微的一流,即使赚足了财富却受人鄙夷。
没想到他养了个争气的儿子,儿子又娶了聪慧能干的妻子,小两口一柔一刚的把持里外,不骄矜、不散漫,有长远的眼光,一次的审时度势就为齐府争来莫大的荣耀。
皇商呀!他作梦都会笑醒,人生还有什么不能满足的。
该放权的时候就该放权,不要眷恋,尸位素餐,他老了,上了年纪,年轻一代的子孙已经长成,他不放手,他们如何能长成参天大树呢!磨练是最好的成长。
田氏肚子里那个快生了,若是老二媳妇再怀上,一手抱一个,含贻弄孙,他这辈子就没白活了。
此时的齐向远已有交权的念头,看着皇上御赐的朱漆匾额,他是既欢喜又感慨,人的一生很短暂,很快就走到尽头了。
「爹,这是意外之喜,我们也没想到会获此殊荣,只是觉得粮食多了不拿出来布施,会有多少人盯着咱们手上的粮,若不做些动作就要来抢了。」
有些事是瞒不了的,齐府一车一车的粮食往城里运,大多还是白米,那些缺米的商铺还不瞪红了眼,想从中分点羹。
米贱伤农,可遇到颗粒无收的惨重灾情时,原本一斤十文钱的米价涨到五十文,而且还有市无价,一些存心捞一笔的粮商还故意囤粮,暗中操纵让米价一路攀升,高到一般百姓买不起,只能束紧肚皮望米兴叹。
齐府是商贾,当然也想赚钱,但他们多了一样东西叫良心。在合理的价格下,齐府商铺愿意让每一个上门的客人都能满意,欢欢喜喜的离开。
做生意要长长久久,讲求诚信,若是一次、两次的高价把客人吓跑了,那下次还有谁肯来交易。
利民也是利己,少点利润,多点稳定的客源,这才是真正懂得做生意的商人,他们要的是源源不断的回头客。
正好他们手上有粮,妻子和妹妹又提出以府中的粮食赈灾,夫妻俩便趁机推出水灾前的米价多加一成的价格售粮,一次以五斤为限,不做大批贩卖,让每个人都能吃饱。
看起来齐府铺子吃亏了,其实是赚大发了,因为没钱的百姓只会来他们铺子买粮,或是以赊欠的方式,用来年偿还的办法来借粮,齐正藤与苏轻怜赚到的反而比想象还要多。
虽说市价一成表面上看来不多,可是积少成多,十几万石白米换算下来是稳赚不赔,他们还赚到人心。
反倒是那些囤粮想赚高利的商家惨赔一番,有了便宜一半有余的粮食可买,谁还上门去买他们的?他们谁也没有苏轻怜雄厚的本钱,想要联合起来垄断粮市是不可能的事。
「是呀,幸好你们做对了,没有为齐府招来灭门之祸。这次我们大伙儿都能避过这场灾祸,都该感谢你的媳妇,老二媳妇,你是我们齐府福星。」有她在,相信齐府会更好。
听到赞许,苏轻怜谦虚的摇头,「爹这话可叫媳妇承受不起,一家人哪说两家话,谁好不是大家好,我只是尽了齐府媳妇的本分,让府里不生乱,下人们各安其分的做好自己的事。」
她利用了水患立威,彻底地让一府的奴仆知晓谁才是府里的主子,同时也施展震慑之术,让人不敢有二心。
不管他们之前是谁的人,一旦她掌家了,只能为她所用,否则她不管底下的人根扎得有多深,照样连根拔起。
「说的好,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的处事态度爹很满意,把咱们齐府交给你,藤哥儿便无后顾之忧了。」妻贤夫祸少,两夫妻同心协力打拚,他也可以享享清福了。
苏轻怜足何等慧黠,听出他话中之意,「可是爹,娘那里可不好摆平,她对昔日的风光还念念不忘。」
她所谓的「风光」指的是掌权,明面上,苏轻怜已是新一代的当家主母,但是执拗的方氏迟迟不肯交出各库房的钥匙,让人一催再催才勉为其难的给了几把不重要的钥匙。
若不是看在方氏是婆婆的分上,又给丈夫留几分薄面,苏轻怜才不在乎那几把钥匙,她会使出强硬的手段将所有的锁头弄断,那就用不到方氏手中的钥匙了,攥得再紧也是废铁一堆,她再自行重配,掌控实权。
不是不为,而是不屑,和个心生病的母亲计较没意思。
一提到妻子的不知进退,齐向远的脸色微微一沉,「做你该做的,不用理会她,她就是秋后的蚂蚱,蹦达不了多久。」
「有爹这句话,我就安心整顿了,不敢说做得更好,但绝不会让爹失望。」那几根扎手的钉子该拔了。
倚老卖老的白嬷嬷、陆嬷嬷、孙婆子、李大娘……当她是没脾气的小媳妇搓圆捏扁吗?该是收拾你们的时候了。
「嗯,有心就好。」这个媳妇他越看越中意,不禁得意的笑出声,「还有,老二,爹把齐府交给你了,从今天起,你便是齐府的家主,我手上的那些会移转给你。」
齐老爷说得漫不经心,像是在交代晚上要烧鱼还是炖只鸡,可他口中的「那些」是齐府全部的生意,他毫不栈恋地交出经营权,让他所看重的儿子承担起他背了一辈子的责任。
他和齐正藤所在意的不是家产的多寡,而是家族的传承,齐府要一直立于不败之地,有能力的继承人不可少。
「爹要把齐府交给我?」他讶然。
「也该是时候了,不是吗?」他意味深长的说道。
齐正藤顿了一下,「儿子还年轻,只怕不能服众。」
「你是怕有人不服?」齐向远目光一凛,他想到另一个心大的儿子,再一次轻叹自己老了。
齐正藤笑不达眼的扬唇,「米仓里总有几只吃大米的老鼠。」
齐向远笑了,却笑得悲凉,「这段期间我会放手,你能学到多少就学多少,我会在你祖母百日过后召族中耆老开祠堂,昭告一干族人,你为新任家主,你要做好准备。」
「是,爹。」他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第十六章 分家保安宁】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两父子私底下的交谈不知被谁透露出去,传到某些有心人耳中。
三日后,齐正英找上齐向远,刚好齐正藤也在场。
父子三个人很尴尬的碰面,却也有一股压抑的沉闷,彼此间都不太自在,想从窒闷中逃出。
「你想分家?」
「是的,爹。孩儿已经成家了,不久后长子也会呱呱落地,身为男子该有一番作为,不能依存家族的庇护,所以孩儿想分出去闯一闻。」他语气恭敬,彷佛分家是为求上进。
孩子还没生,谁知道是男是女,他故意说是「长子」,有要挟之意,若他爹想抱孙子,就善待他一点,不要心偏得太厉害,否则长孙一落地,他给不给看还另说,长孙可只有一个。
另一层含意是请他爹不要忘了他才是长子,即便是庶子,仍占了长位,他爹要把家业往下传,他才是不二人选,没人比他更有资格,家主之位非他莫属。
齐正英提出分家不是真的想分家,而是一种试探,想看看他爹的反应,他再顺势而为,以求后利。
只是他弄巧成拙了,此举正好中了齐向远之意,他早就想把不安分的长子分出去了,让他少在府里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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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妆满地 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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