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恭笑睨她一眼。「不,千万别将我想得那般好,那回你托我上纵花楼时,我就跟知瑶警告过,要她不准让皇上知道你的身分,更不准让他知道天衡是他的儿子。」
「我也不想让他知道,你根本不该告诉他我的身分。」
「那时情况危急,我不说,我怕他不放手,后来他抓着我追问,我只好将所知告诉他,当然除了天衡之外的事。」说着,他笑得有几分邪恶。「我就不让他知道天衡是他的儿子,最好让他一直以为天衡是我的儿子。」
相较于他对他所造成的伤害,这么点小意思,不过是他的小小报复罢了。
「他怎会以为天衡是……」混蛋,一想起来就想要狠狠地揍他一顿。
「……因为他知道我爱着熙儿。」
钟世珍叹了口气,果真如她想象的一样,不同的是,宇文恭是个观察非常入微的人,又也许是因为他是跟公孙令最亲近的人,所以他才会打一开始就发觉。
「子规,你可知道为什么公孙令那时一直针对他吗?」她问着,适巧莫知瑶和寒香端着药碗入内。
「不知道,只记得在她中毒的前一两个月,像是对他恨之入骨……他说得没错,她确实是欲置他于死地,每每看见他,总像恨不得能立刻杀了他。」回忆过往,他曾问过,但公孙令不曾告诉他为什么。
钟世珍没有公孙令的记忆,无从追查,但阑示廷的难处她不难想象,因为公孙令早在中毒之前就已经设下重重关卡欲置他于死地,也莫怪他会反击。
「其实……」
莫知瑶突地出声,宇文恭和钟世珍同时看向了她。
「知瑶,你知道什么吗?」她问。
莫知瑶撇了撇嘴道:「大人记不记得有一回在纵花楼时,你说过坊间都歌颂着当时雒王爷的勤政爱民?」
「记得,你说是公孙令故意在坊间放出消息,为的是要引起前皇的杀机……所以你真的知道为什么?」
「这事,也许连皇上也不记得,因为他被束兮琰下药,然后……强占了公孙大人。」见两人都一脸难以置信,她很无奈地道:「那是我亲眼目睹,我记得那是年前许多官员都聚在一起,我亲眼看见束兮琰下药,但我不敢张扬,结果就……」
「可是束兮琰为何……」
「因为这么做,可以让熙儿对付雒王爷,因而引发皇室内乱,他就可以趁隙而入……」
宇文恭怒道,黑眸紧眯起。「混帐,他打一开始就觊觎皇位,竟为了皇位布下这个局,埋下两人恶斗的导火线!」
话落,他怒然起身,大步朝门外走去。
钟世珍本想唤住他,但想想,让他冷静一下也好,因为真相实在伤人。
「世珍,喝药了。」寒香轻柔地将她扶起。
「谢了,寒香。」
寒香不禁微皱起眉。「说什么谢呢,咱们姊妹的命都是你救的。」
「可不是?记得那时,当你到大牢看咱们时,我心想死期到了,也就不挣扎了,想不到你却不是公孙大人,这才让咱们逃过一劫。」听宇文恭对皇上解释时,她吓了一跳,但却可以接受,因为世珍确实和公孙令大为不同。
公孙令是个冷漠寡言之人,不如世珍的热情大度,但又也许她们不了解公孙令的内心,无从了解她。
「知瑶、寒香,谢谢你们,如果不是你们,我根本活不到现在。」谁说烟花女子无情,她的好姊妹硬是在阎王手中将她救下,当时情况不明,明知藏匿她恐会危及性命,她们却是义无反顾。
「当年不是你放了咱们,咱们之后哪有机会救你,」莫知瑶催促着她赶紧喝药,再道:「当我瞧见你把皇上带回来时,我心跳都快停了。」
「是啊,我也觉得我看错了。」寒香也忍不住道。
喝完了药,回想那情境,钟世珍不禁低低笑着,她现在终于明白为何知瑶慌了。
「所以……皇上是真的失明了?」
「此事不可外传,绝不能外传。」钟世珍沉声道。
如今她终于明白为何宇文恭认为把先皇遗诏给束兮琰也无妨,因为一张假遗诏不见得能逼阑示廷退位,但是五官有疾,三大世族皆能要他退位。
莫知瑶和寒香对视了一眼,莫知瑶叹了口气。「其实就如宇文大人所言,虽然我也晓得是皇上害了你,所以当初希望你可以避开他,可是这些年,他真的有心行为,一再找你……世珍,我说这些,不是替皇上说话,而是我希望你别把错往身上揽,很多事都不是你的错。」
钟世珍疲惫地躺下,闭上噙泪的眸。
如果不是她的错,是谁的错?
阑示廷垂敛长睫,双手交握着,回想着当他的手掐握她颈项上的触感,心里爆开阵阵恶寒。
差一点……如果宇文恭再迟一点进门,世珍就真要死在他手上了。
多么可悲,他寻寻觅觅,却不知道最爱的人一直在面前,就如初遇世珍时,她说过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多讽刺,她就在身边,他竟不知道!
那般熟悉,那么多的线索,他明明起疑过,却因为旁人而以为是自己思念过头,岂料她就是他所寻找的她!
钟世珍……不是宇文恭的公孙令,而是完全属于他的世珍,是他世上最珍贵的宝物,终于回到他的身边了。
他要让她看见,在他的治理之下,古敦定会开创盛世,百姓可以安居乐业,夜不闭户,城无乞儿……他要让她知道,夺位登基不是为了私欲,而是他不愿让百姓活在苛政之下。
突地,推门声引起他的注意,他抬眼分辨着来人——「宇文爱卿。」
宇文恭扬起浓眉,似笑非笑地睨他一眼。「皇上,眼前这儿只有你跟我,犯不着演君贤臣恭的作恶戏码。」
「有事?」阑示廷懒声问。
「听说京卫开始行动了。」
「然后?」
「皇上该回宫了吧。」
「朕何时回宫,还轮不到你置喙。」
宇文恭缓步踏进房内,守在门外的雷鸣戒备着,宇文恭干脆把门关上。「这儿有我,世珍不成问题,皇上还是回宫坐稳你的龙椅较妥。」
「朕会带着世珍回宫。」
「我倒认为——」他拐了把椅子,就坐在他的对面。「世珍有我就够了。」
「公孙令已死,现在存在的是世珍,她不是你要的。」
「是吗?横竖是同一副躯体,同一张面容,性情虽是不同,但世珍相当讨喜,最重要的是,世珍挺喜欢我的。」
「所以这是你的计谋?」他紧握着缠在腰间的九节鞭。「如果不是你,朕不会差点误杀世珍!」
「皇上至今还是不懂反省,只会把错推到他人身上?」宇文恭垂眼看了下,压根没将他的怒火看在眼里。
「是你跟朕说,世珍不是公孙。」
「微臣诚惶诚恐,微臣从不知道皇上竟如此信任微臣。」
「因为朕知道,你绝不会对朕撒谎,就算是恨,你也不会遮掩。」正因为他那句话,才会教他忽略种种疑点。
「既然你知道我恨你,你又怎能奢望我忠于你?」
「你可以不忠于朕,但你宇文家世代守卫古敦,你该忠于天下百姓。」
宇文恭撇嘴冷哼了声,「我可以不恨你,但你得把天衡交给我。」
「不。」
「哪怕皇上明知天衡是我的儿子?」他笑得坏心眼,想亲眼目睹他被妒火凌迟却又不得发作的表情,可以让他尝到些许报复快感,心里会觉得痛快些。
阑示廷竟一丝挣扎皆无,彷似已想到对策。「你是朕的姨表弟,咱俩的面貌有几分相似,天衡若是像你,必有几分像朕,把他带回宫中,无人会起疑。」
这点,倒是大出宇文恭意料之外。一个善妒到不惜想除去他的人,此时竟可以为了世珍容忍到这个地步。
「所以皇上是打算挟天衡,威胁世珍进宫?」
「随你怎么说,朕想要的,绝对不会再错过,哪怕倾尽一切,朕也要留住她。」
宇文恭挪开视线,忖了下,道:「想留住她,也得要皇上坐得稳皇位,回宫吧,就算皇上再神机妙算,不在宫中坐镇,天晓得会出什么差池。」
阑示廷垂敛长睫,突地听见不远处传来霜梅和钟天衡的交谈声,他暗忖了下,摸索着起身,突地被握住手,他凉凉望去。
「做什么?」
「皇上不是想出去?放心,微臣不会恶意牵着你去撞墙。」
「朕一点都不担心,爱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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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回宫 第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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