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束兮琰才轻声道:「是公孙世伯。」
她傻了,也突然明白了,为何父亲和姊姊都站在皇上那一头,不只是利益共生,还因为拟了假遗诏。
然后,她决定了——「咱们来干一件大事吧。」
「熙儿,别胡来。」宇文恭知晓她的想法,低斥着。
「与其坐困愁城,倒不如杀出一条血路。」钟世珍神色严肃地道,「皇上何时要赶尽杀绝,谁都猜不透,与其等死,我宁可一搏,让雒王爷夺回属于他的皇位。」
「我不奉陪!」宇文恭怒然离席。
钟世珍见状,心里虽难过,但还是执意这么做,和束兮琰商议着,而全程,阑示廷不发一语,直到束兮琰离开之后,他蓦地将她环抱住。
她吓了一跳,而他的唇已经落下,绵细如雨般将她笼罩,而她在察觉他的意图时,急忙道:「王爷,有件事我必须先告诉你。」
「嗯?」他将她压在床上,大手扯着她的腰带,探入她的衣衫之间,突地发觉中衣底下似乎还有布料。
「那个,事实上我是女人,虽然我扮男人很像,但……我真的是女人。」
阑示廷怔住,拉开她的衣襟,果真瞧见她胸口上缠着一条布巾,他轻轻地拉开束缚,她羞得赶忙抬手遮胸。
「王爷失望了吗?」
「不,我很开心,不管你是男是女,我都要定你了,他日我要是登基为帝,你必是我的皇后。」他允诺着,哑声低喃,「熙儿……我的熙儿。」
钟世珍笑了笑。「我对那种称号什么的,一点兴趣都没有,只要给我一个位置就可以。」太好了,她一度怀疑老是喜欢对她又搂又抱,又没娶妻纳妾的他有断袖倾向,如今确定他是为爱而爱,性别可以抛诸一旁的人。
如此臻至完美的男人,她当然要替他夺回属于他的荣耀。政变在紧锣密鼓中进行,束兮琰和她分头进行劝说百官且谋策计划,其间看似顺利,却潜藏许多危机,因为心口不一的官员多如过江之鲫,另一个关键问题,是因为宇文恭不表态,而宇文恭是镇守京畿的将军,手握京卫兵权,和宫中禁卫指挥使更是交好。
如果有他,这场政变必是势如破竹,但她不想勉强他,因为她知道他的顾虑,他有他必须保护的族人。
然,就在决定政变的前几日,武将依旧无人表示支持时,宇文恭踏进了首辅府,允诺相助,钟世珍开心的紧抱住他,压根未觉身后阑示廷的眸色冷厉了起来。
政变当日,兵分两路,她拿着假拟的遗诏与束兮琰,趁着早朝入殿逼宫,而宇文恭带着京卫和阑示廷除去阑示延布下的兵马。
一切如她所想,顺利地逼着阑示延退位,而战火也缩小在一重城内,然就在她替阑示廷夺得皇位时,才知道礼部尚书府竟遭战火波及,当她赶到现场时,尚书府里已无生还者。
后院房舍里有一具焦尸,身上衣料模糊可以分辨出是恬儿爱穿的嫩桃色,教她不舍的跪在房前痛哭。
她本以为助阑示廷登基,可以向父亲证明,公孙家依旧能在朝堂上屹立不摇,可谁知道战火竟独独波及了尚书府。
她痛心,阑示廷却为了登基后的事忙得焦头烂额,无暇安慰她,而她也得负起责任,与他肃清朝政。然,却在此时,她听见——
「皇上,前皇寝宫和御书房都找不到先皇遗诏,如今就算遗诏是在礼部尚书府里,怕也已经烧成炭了,皇上终于可以高枕无忧了。」束兮琰噙笑说着。
「不管有无先皇遗诏,朕已经登基,谁都撼动不了朕的地位。」
「皇上说的是,不过接下来,皇上要如何处置宇文恭和公孙令?」
「朕要先处理宇文恭。」
「这倒是,他手中有十万京卫和二十万水师,确实是该先对他出手。」
「朕打算借押阑示延出河诱出余党,趁机让宇文恭葬身河底……掉进浴佛河,能安然无恙的从未听闻,届时再宣称他失足掉落即可,无人会起疑。」
「那么公孙呢?皇上答允微臣首辅一位,这事……」
「放心,处理了宇文恭后,朕会将公孙令拔官,这首辅一位自然是属于你的。」
「说来这命运也是极为曲折,当初没能将他毒死,本以为更难以对付,岂料他却在苏榈后,像是变了个人,要不是如此,皇上又如何能顺利成就大业?」
她听着,通体生寒,怀疑自己听见什么,更怀疑自己所看见的那张冷酷嘴脸到底是谁……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是在作梦吗?
怎会有如此可怕的梦……梦为何还不醒?!
【第十五章 真相一一揭露】
纵花楼里,宇文恭坐在窗台饮酒,突地听见开门声,侧眼望去,就见脸色苍白的钟世珍脚步虚浮地走来。
「怎么,你又要跟我说,宫中黑影幢幢让你不舒服?」他问着,见她踉跄了下,酒杯一抛,随即眼捷手快地将她拽进怀里,惊觉她浑身冰冷,不住地轻颤着。「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子规……我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她颤着声说,双手紧抓住他。
宇文恭眸色一沉。「熙儿,冷静一点。」
「我不是熙儿!」她突地吼道,一把将他推开。
「熙儿,你……」
钟世珍低头瞥见桌上的酒,拿起酒壶就口狂饮。
「你冷静一点!」宇文恭一把将她的酒抢过,将她拉到锦榻坐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子规……公孙令死了,公孙令早就死了!我不是公孙令!公孙令被阑示廷和束兮琰毒死了!」天啊,这不是梦,全都是真实的,而她竟不知凶手一直在身边,竟还傻傻的为他们担下滔天大罪。
「你在胡说什么?你——」
「子规,我叫钟世珍……公孙令早已被毒杀,而我的魂魄跑进了这副躯体里,我到现在才知道凶手是谁,原来他们都是骗我的……他不爱我,他只是利用我……」她突地笑了,却笑得满脸是泪。
恬儿说对了,当她察觉时,一切都迟了。
太迟了!公孙策死了,恬儿也死了,公孙妍被废……公孙家因为她错误的决定被一夕灭门,而今,他竟还打算要杀了宇文恭!
「熙儿……你不是熙儿,熙儿在哪?」沉着如斯的宇文恭也慌了。他早已察觉她的性子不似公孙令,可作梦也想不到公孙令已死,而她移魂进她的躯体。
「我不知道……对不起、对不起……」她到底该怎么办,得要怎么做才能弥补她犯下的错误?她自以为打着正义的旗帜推翻了暴政,岂料她也不过是他人手中的一枚棋,如今即将沦为弃棋。
「你……」
「我该怎么办?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她紧揪着他,像是抓住了唯一的浮木,寻求力量支撑。
宇文恭紧搂住她,安抚她。「冷静,不要想,都别想,好好睡一觉后再说。」
「我不能睡……那些看不清楚的冤魂,说不定是公孙策、是恬儿……是我害死了他们,我怎么会被冲昏头,我怎会愚蠢到这种地步……」她倾尽一切,却只换得了弃棋的下场。
宇文恭亲吻着她的额。「别说了,别说了……我会处理,我会处理!」杀了他的熙儿,就算是皇上,也得偿命!
安抚着她,抱着她躺在床上,将她纳进怀里,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有人进房,他微张眼,瞧见的是不知所措的莫知瑶和脸色铁青的阑示廷。
这是第一次,他兴起了弑君的念头,想将他碎尸万段,但不急于一时,他多的是时间处置他。
而后,阑示廷不置一语地将衣衫凌乱的钟世珍抱起,眸带警告意味地瞪了一眼宇文恭,才徐徐转身离开。
翌日,钟世珍清醒时,发现自己身在宫中,只想赶紧离开,但一思及他们的计划便捺着性子,打探着消息,直到要将前皇阑示延押解上船当天,她偷偷跟上了船。
船行半日后,果真有余党出现,打算掳走阑示延,船上戒备着,而她一直盯着宇文恭调度指挥,就在混乱之间,她听见一道细微嗡声凌空而来,她不假思索地朝宇文恭奔去,千钧一发之际将他推开,而她则被波及,被打落河里。
噗通一声,她感觉自己像是被石头砸中一般,几乎是同时,有股力道卷上她的腰,她随即被拉出水面。
「公孙!」
听见他声嘶力竭的吼声,她不禁想笑,直觉得他不当戏子真是可惜了!疲惫地闭上眼,感觉身体一点一滴地往上,直到声音愈来愈近时,才徐徐张开眼,动手扯着身上的九节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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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回宫 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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