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妻兴家业 第二十四章

  大年三十那天,吃食算得上是丰盛了,桌上有肉食,风鸡、腌鱼、咸肉、卤菜还有半只烤鹿,各人前面都有杯大泉源酒,这酒顺喉不上头,绵甜柔和,清香醇正,就连年纪最小的壮哥儿都让他抿了一小口,六个人一起热热闹闹、痛痛快快的吃了年夜饭。
  堂屋的火塘偶尔爆出劈哩啪啦的轻响,原来闹着要和大家一起守岁的壮哥儿和战冽在放过一大串冲天炮后,让邬浅浅催促着去洗了个又香又暖的澡,眼看着哈欠连天的两个孩子,便让他们睡下了,肖氏和邬浅浅也都是习惯早睡的人,撑到二更天,屋里还没睡的,只剩下战止和邬深深。
  冻得人牙根发疼的夜,偶尔听得见屋外大树因为撑不住雪块重量掉在地上的声音,置在炉边烤好的橘子尝起来十分甜美,烤架上放着年糕冒出香气,两人边嘶声吃着烫热的年糕,边伸舌头喊烫,还不忘把自己手上的食物喂给对方吃。
  看似平平静静的守着岁,平平静静里饱含甜蜜的过了这个年。
  接着晃眼一个月过去。
  天气乍寒还暖,春天的脚步虽然还不明显,猫过冬天的村民已经开始出门查看田地,小孩被困在家里长长一个冬天,简直就像放出笼子的鸟四处疯玩,不喊绝不着家,当然,屯子的私塾也开学了。
  背着邬浅浅缝制的书包,带着崭新的书本,在肖氏的叮嘱下,战止和邬深深各带着要给老师的束修,几条肉脯扎成一束,一疋布,一锭银子,两瓶酒,虽然比不上高官人家聘西席的隆重,在沙头沟这样的屯子也算是尽到礼数,十分丰盛了。
  祠堂髹漆一新,就连桌椅也是新的,八、九个年纪不一的学生,这对首次为人师表的梁蓦来说还颇具挑战性。
  因为是开学的第一天,学生再加上家长,祠堂里热闹得很,学生向老师行跪拜礼,送上礼物,老师简单训话后,算是举行过正式的束修仪式,家长们也放心的把孩子交给老师,各自鸟兽散了。
  「想不到这家伙在孩子面前还真有先生的风范,不知道压不压制得住这些皮猴儿?」
  「梁先生看起来斯文,要是没有三两三又怎么敢上梁山,你就甭替他操心了。」
  「你对他真有信心。」
  「他可是壮哥儿的先生,能不信他吗?」
  两人离开祠堂后,邬深深说要看看战止那十二亩地,便行过小路,走到村外,再随着小路转折后踩土梯上了田埂,经过一大片长年耕种的熟田,在二头渠的坡地上便是官府屯田兵开发出来的生田,也就是官府拨给战止的田地。
  这一大片农地是新开垦出来的,战止的下方便是梁蓦的田。
  这时候是要准备春耕的时分了。
  土地是典型东北的黑土地,邬深深太知道这样的土地肥得流油,无论种什么都能丰收,之前邬淮留下来的四亩地能供上他们家四口一年嚼用,一来是因为她够勤快,二来土地肥沃,不过去到叔父手里,多肥沃的田地也没用,人懒惰,田地也不可能长出作物来,据说去年的田收连缴给官府都不够,还是东拼西凑济出来的。
  这片土地唯一的缺点就是这里的冬季长,一年也只能那么一收。
  邬深深把土抓在手上搓了搓。一年得上缴六石粮食,开什么玩笑,一石约莫一百二十斤,六石就要七百二十斤的粮食,这些官府土匪,不如用抢的比较快,这世道粮栗价钱每石高不足百钱,上缴赋税后能剩下来的粮食有限,农民还是一穷二白,农家做的根本是白工。
  想让自家能吃上一口安稳饭,致富之道只有开店赚钱。
  「如何?」战止看着不语的邬深深,摸不准她心里在想什么。
  「这边离水源太远了。」
  沙头沟的田喝的是二头渠的水,二头渠其实是条不窄的河,这条河源自松花江,是滋养邻近几个村庄的重要水源。
  「水于作物是不可或缺的重要因素,要种黄豆和花生之前,我们要先筑水车。」
  「你是说靠人力踩动的龙骨水车?」战止顿了下,脑海很快浮现她说的水车模样。
  「差不离了,是更省事的自动式灌溉水车。」
  战止的眉整个扬了起来,心里涌动着无以名状的激越。「我真想看看你的脑子里装的是什么,你好像什么都知道。」
  「我要是什么都知道,还吃祖母给我的苦头?你把我想成了什么?」邬深深啐他一口,噗哧便笑。
  她唯一的优势就多活了人家一辈子,一个活到六十几岁的老太婆,该懂的也差不多都知道那么点皮毛了,再说她从来没小看过古人的智慧,瞧瞧她身边这个男人,只要她随便说点什么,他一触就通,古人还笨吗?还真是难说。
  「是你心善。」他忍不住摸摸她的发。
  「我一向觉得好人不长命,做了好事人家可不会感激我,我这是替自己找麻烦呢。」她耸肩。「我们出来得够久了,回家我把图纸画出来,赶紧找木匠来吧。」
  「你预计要做几辆水车?」日头是爬上头顶了,她盈盈立于田埂,一张小脸红扑扑的,像树上乍红的苹果,生机盎然,嫣红夺目。
  「也就二十几亩地,一辆水车尽够了。」通常五、六十亩地一辆小型水车就很够用了。
  「咳,」战止不好意思的咳了声,「梁蓦把他的田托我耕种的时候被好几户人家听到了,他们……就詹事府少卿、工部侍郎……也决定把手上的田都交给我,让我……不,你负责,至于秋收的时候给他们几担粮食便可。」
  「战大人你这是说笑吗?」她愣了半天,确信他的话里一点可信度也没有,这是逗她的……吧?
  【第十章 春耕开始了】
  农人向来把田地当命根子,农地就是他们的一切,这些京城里的贵人们就算落魄了,还是不把田地当回事,那些人手上怕是有钱的,毕竟他们说穿了是为战家说话而遭株连的,京城里的家族仍然矗立不摇。
  工部侍郎虽为副官,却能和屯田司、虞部司、水部司的主管平起平坐,而这些人掌着工部庶务,工部掌土木兴建、渠堰疏降、全国土木、水利、机械等工程,一样样都是肥到流油的捞钱位置。
  别看詹事府少卿位置不显,能爬上这位置的多是翰林官,被拔擢后负责的是东宫事务,是太子僚属,可想而知想靠他往上攀爬的族人有多少?
  既是家族中中流砥柱,哪能不想尽办法把人救回去,就算暂时救不回去,即便倾家荡产也要让他们好过一些,一旦能把人救回去,往后要什么没有?!
  而这位大将军的底气就有那么些不足了。
  他是当事者,即便外祖家颇能钻营,又有门路,能供他花用的银子还是有数,他若想替父亲洗刷冤屈,那些行事有哪一样无须用到钱?要请人疏通上下,奔走打点关系,他的下面还有一群死士,样样都要花钱,花的还是大钱,他哪能跟那些官比。
  「我是认真的。」
  她就知道。「要是粮收不到他们的预期,你自己要去对他们解释。」她不干那种吃力又不讨好,讨好也轮不到她的事。
  「我相信你。」
  邬深深顿时火冒三丈,要不是手上没有半项可以修理人的东西,她真的会狠狠的暴打这个男人一顿!
  你相信我?我还不相信我自己呢!我要那么厉害,还待在这里干么?
  可是邬深深也只能默默唾弃战止先斩后奏的行为,二月转眼就过了,要筑坝,要筑水车,要翻地、播种、下肥……这么多的田地,不找人来帮手,即便全算上家里的人手也不够用,到时候家家户户正是农忙耕种时节,谁抽得出手来?
  一堆压力涌来,她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不过,该做什么还是得去做。
  战止请来泥水班子,先是筑了小坝拦阻二头渠的水,接着在土地四周挖掘一丈宽的水渠,一来可以储水灌溉农田,二来可以阻止动物糟蹋庄稼。
  凭印象画出自动水车图纸,邬深深和请来的木匠几番讨论过后,添添减减,木匠花了半个月时间做了一部大型水车。
  试车那天,二头渠旁围了不少人,指指点点,惊叹、不看好的人都有,因为邬深深设计出来的水车和一般靠人力踩踏的水车有很大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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