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理她,兀自使劲拽绳子,眼见手腕都红了。
兰妙言喷了一声,伸手去拉他,「你这人怎么这么要强,没听到我说的吗……啊!」
她的触碰引来修弥更强烈的反抗,他手肘一撞,兰妙言咕咚一声坐到床上,本来就疼痛的私处经这么一撞就更疼了。
挣脱开她之后,修弥像是疯了一样去拉扯手脚上的绳子,一言不发却玩命发狠的样子看起来有些骇人。
兰妙言被他这么一推也起了火,瘫坐在床上瞪着他。
片刻后,她忍着疼跑下床,推门离开。
兰妙言很快就折了回来,她怒气冲冲地跑到床边,将手里东西用力地拍到床上。
修弥被那动静引得看过去一眼,那是一把匕首。
「既然这么想跑,那何不把手砍了!」兰妙言星眸微瞠,眼底烧满了愤怒,一眨也不眨地瞪着修弥看。
对方甚至都没有抬头看一眼她,只是盯着那把匕首骤然发力,右手用尽全力地一扯,而后便听得轰的一声响,绳索未断,床柱竟是被拽塌。本来就不太牢固的床柱轰然倒地,兰妙言俐落地闪开,再看去却见修弥已经将那把匕首攥在了手里,然后想也不想地向左手砍去。
兰妙言惊呼了一声,迅速扑上去拉住他的手,一把将匕首夺下来扔掉。
房间内变得一片狼藉,床柱倒了一根,将旁边的陈设砸得一塌糊涂。
兰妙言却无心顾及,扔掉匕首后脱口骂道:「让你砍你还真砍,疯了吗!」她气得血气翻涌,眼眶也跟着那张小脸一同气得涨红。
为了从她身边逃离,这男人竟连手都不要了。自从两人见了面,他害得自己脖子疼、屁股疼,现在连心都气疼了。
房门又被撞开,几个男人闻声赶来。
他们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见兰妙言余怒未消地尖叫:「都出去!」
连句台词都没有的几人又灰溜溜地退下了。
而这时的修弥,似乎也被那床柱倒塌的巨响给敲醒了。倒地的床柱令他右手垂下来贴到床上,可动的范围大了些,却仍是很不方便。他稍稍冷静下来,垂眸看着自己仍拴着绳索的右手,起伏着胸口粗喘着。
这六年来,但凡有女人不知死活地想要接近他,他就会有些反常,可却都不如这一次失控。因为这次靠近他的是那个妖女本尊,是自己所有恶梦的源头。
她毁了他平静如水的生活,毁了他遁入空门的梦想。
兰妙言死死地盯着他的发心,无数咒骂与指控的辞藻滚在喉间,可最终却化作了一丝冷笑。
她竭力压制下怒火,紧咬着银牙,话都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六年不见,小师父倒是变得有男儿气了,说剁就剁,可真有血性。」
他明明已经想起来了,却不肯承认。
六年已过,兰妙言没想到他的反应竟会比自己还激烈。
当年修弥失踪之后,她一时负气发誓要找到他,后来人没找到,却先发现自己怀了孕。未满十八岁的兰妙言有些被吓到,还没想好该怎么办就被盛怒中的楚匀给捉回家了。
之后的几年里她专心地带孩子,直到兰心长大后开始不断地询问自己的爹是谁,兰妙言这才又想起了当年那个眉薄唇红的小僧人,再加上楚匀一直逼她嫁人,所以兰妙言便找藉口溜了出来,既为了躲开表哥的逼婚,也顺道给兰心找找爹,于是就跑到了壶儿镇来。
所以她想不明白。怀孕的是她,生女的是她,独自一人把孩子养大的还是她,可为什么这个臭和尚的怨气比她还要大?
一见他那对那件事避之不及的模样,兰妙言就气不打一处来,偏偏要和他反着来,话里话外阴阳怪气地把旧事搬出来,「不过我们好歹也算是旧相识,见了面何至于像冤家一样?」
旧相识?修弥差点冷笑出声。
兰妙言匀了匀气,皮笑肉不笑地道:「我这次来,就是想叙叙旧,你也不用怕成这样。」修弥忍无可忍,冷硬地开口,「我不认识你,故而无旧可叙。」
不、认、识?兰妙言的火嗖的一下又窜了上来,「好,那本姑娘现在来让你认识认识!」言罢便朝修弥扑去,一把压住他微抬的右手,轻启红唇朝他咬去。
下唇被女人发狠地咬住,血腥味瞬间自口中漫出,而柔软的小舌又在下一刻扫过他的唇,然后从修弥微张的齿关灵活地探入,在他的口腔间鲁莽地冲撞、搅弄,令那腥味之间又冒出了一甜。
被她压住的右手用力一翻,继而攀上来攥住了兰妙言的胳膊。
玉臂上传来的痛感令她忍不住惊呼,可从两人交缠的唇舌间逸出之后却变得似嗔似吟,仿佛一根羽毛搔过心头,令原本想推开她的修弥右掌一颤,下意识地将她拽近。
兰妙言忽而抬眼,纤长的睫毛自他眼下拂过,又是一阵轻痒。
这种感觉陌生又熟悉。沉睡六年的感官记忆似乎一下子又苏醒,涌上来揽乱了修弥的眼波。
他的眼神逐渐变得混沌,心口的热流向下涌去,在小腹间汇成一股蠢蠢欲动的热潮。那攥着兰妙言的右掌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终在她用手环住他脖颈的瞬间,终于还是毫不留情地往外一推。两人紧缠的唇被迫分离,彼此未来得及收回的舌尖上扯出了银丝。女人温软的唇舌瞬间消失,修弥顿时觉得口中空冷。
兰妙言吁吁地气喘着,玉颜上绯红一片。
眼前的男子亦是呼吸紊乱,他神色狼狈,下唇还坠着被自己咬出的血珠。
须臾过后,回神的兰妙言站起来,「臭和尚,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修弥低声喘息,左手被绳子吊起、右手撑着大床,像是刚刚游上岸的溺水之人似的,看起来筋疲力尽、惊魂未定。他刚才又被诱惑了,是不是?他本该在第一时间就把这个妖女推开的,结果他不但犹豫不决,还十分狼狈地被她撩拨起了慾望。在兰妙言贴过来的瞬间,他的身体就本能地想起了一切。
所以说就忘不掉了吗?不管他怎么努力,那一夜的记忆就永远都洗不干净吗?修弥握拳,内心里涌出强烈的自责与愤怒。
他的沉默与一再的羞辱终于激怒了兰妙言,「敢做不敢当,你真让我瞧你不起。再者说,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你有必要这样子吗?为什么还要装作不认识我?为什么对六年前避之不及?啊?臭和尚,为什么?你说,你快说!」
修弥紧咬着牙关,身子微颤。
「今天你要是不说清楚,我就……」
「好,我说!」修弥霍地抬起眼,清澈的眼底燃烧着前所未有的强大愤怒,「因为六年前的那一夜对我来说是耻辱、是污点,是我竭尽全力想要忘记的不堪回亿,所以我不想记得,更不想和你再扯上一丁点的关系!」一怒之下,他把心里话全咆哮出来。
兰妙言闻言愣在原地,气红的小脸儿又唰地变白了。耻辱、污点、不堪,一直以来,他都是用这种字眼来定义那件事的……
将愤怒吼出来之后,修弥的心一下子空了。
长久到令人窒息的沉默,使得他的怒火悄无声息地散尽。眼前女人大受打击的神情令他的心头闪过一丝不忍。不知过了多久,修弥才匀了匀气,别开了目光,「你……」
可没等他说完,一直沉默不语地兰妙言倏地转过身,她将那把被丢到一边的匕首捡了起来,然后折回猛地朝他刺来。
修弥眼珠一颤,下一刻便顿觉腕上一松,侧目看去却见她竟是将绑住四肢的绳子全部砍断了。
他拧眉看向兰妙言,只见她当啷一声将匕首扔开,「你若这么说,我再强留也太没意思。你走吧。」
人家都把她当耻辱了,自己要是再腆着脸贴上去也未免太贱。
其实自从莫名其妙地把贞操给了修弥之后,兰妙言就再也没接近过其他男人。可因为她总是和芙蓉城的姑娘们玩在一起,又惯爱由着自己的性子胡作非为,所以总会被人误会成爱勾引人的妖女。可不管那些流言传得再难听,兰妙言也从未放在过心上。
可这次,修弥的一番话却伤到了她。
兰妙言含着眼泪,把脸转了过去,不想再看他。
修弥一愣,「你……」
兰妙言咬唇,「还不快滚!」
修弥没再言语,安静地翻身下床,从桌上取了自己的铁尺离开。
见他大大方方地从房中走出来,守在房外等着看热闹的男人们立刻拦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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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初心不改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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