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电灯,如白昼的光线驱赶室内的阴暗,这才发现沙发上的人儿。
“天恩?”拍拍她的粉颊,靠近时,忽然合到她身上的酒味,不悦的蹙起眉,他向来不喜欢女人沾烟酒,除了对身体不好外,还给人不庄重感。
天恩眨了眨眼,不太能适应明亮的光线,索性伸出手臂挥开干扰,继续沉入睡梦中,怕那断续的声音会消失,说不定只要她入睡,就能看见他,而不是只听见他的声音。
卓尔凡无奈的摇摇头,没发现自己的嘴角、眼里全是宠爱,轻轻的将她换进怀里,走回房间,放进舒服的大床。
静静的看她熟睡的脸孔,和微仰的嘴角,总教他无法克制不去猜臆她此时梦中想的是谁?
他觉得有点累,不再像以往强迫自己睡,而是真的想睡了,要是让其他人知道他也会屈服于身体上的疲累,肯定取笑他的自制力变差了。
但现在无所谓了,他不在乎,只想好好享受生平第一次不必在睡前规画睡醒该处理什么事务的好眠,只单纯为了休息而休息。
天恩由喉间逸出痛苦的声音,移动纤纤玉指似乎就耗尽了全身力气,害她仅能有气无力的揉着太阳xue,如此一来,昨晚历历如现的痛苦又回到脑海。
他就要结婚了!
突然,她闻到空气中淡淡的香味,是他!天恩猛地回头,刚好对上同样枕在她枕头上的卓尔凡,古铜色的皮肤上仍能看出一圈紫黑色的眼圈,他累坏了!
他还是来了,不管是不是刚从未婚妻那儿过来,他总是——不,楚天恩,你不能贪图一时的幸福,承受住后坠人更深不见底的痛苦。
对!趁着卓尔凡累极的时刻,她可以去找贾芬.克利斯示威,电视、小说不都这么演,说不定克利斯只是温室里的花朵,说不走在她苦苦哀求之下,她会成全她自私的爱。
就这么决定!天恩强忍着宿醉后的头痛,轻轻的滑下床,不想惊扰他。
脚才碰到冰凉的地板,他咕哝一声,接着翻身让她差点停止呼吸,直到模着衣裳关上门,天恩才敢放肆的大口呼吸新鲜空气,只是这样好像让她的头更晕。
不行!不能屈服于身体的不适,天恩命令自己振作起来,换好了衣裳,她匆匆的出门,直奔昨晚让她为之心碎的地方。
好不容易,经过多人的转达,贾芬同意见她,在服务生势利鄙视的目光下,天恩有点后悔自己的妄动,或许她应该穿件更好的衣服,并化点妆。
直到天恩进人总统套房,才顿悟或许她不管做什么也比不上克利斯小姐,贾芬仍旧一脸睡意,粉色的脸颊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娇艳的双层不悦的微噘,那股慵懒的风情多一分太浓、少一分太淡,如果连女人都为之迷惑,更何况是血肉之躯的男人。
“听说,就是你找我?”她请着纯正的英文,十分悦耳。
“对……”面对她的优雅,已经清楚的暴露天恩的自卑,但她仍振奋精神,撑着她的或许就是爱卓尔凡的那份心吧!
“我想请你成全我和尔凡。”
“成全?”贾芬在刹那间经美的容颜转为娇纵,“你认为用这个字眼适合吗?”一双眼犀利毫不留情的看向天恩,彷佛在取笑她自作多情。
天恩强调,“他爱的人是我,我爱的人是他,我们是两情相悦的。”有点歇斯底里的教人搞不清楚她究竟是在宣称,还是安慰自己罢了。“他是为了现实利益所逼,而不得不娶你。”天恩的声音小了,有点像是自言自语。
“如果他爱的人是你,你就不会找上门;如果他爱的人是你,这场口舌之战你大可冷静轻松的嬴了。其实,我老早就打探过你的家庭,父亲是扶不起的阿斗,街坊邻居都知道的酒鬼,全家就仰靠母亲省吃俭用的量入为出。就算他不爱我,至少我的财富能帮他,你呢?”
天恩惨白了脸,不是因为被屈辱,而是她真的一败涂地,包括那全心付出的爱。
贾芬优雅的用手捂住嘴打呵欠,“不跟你聊了,我还困着呢!”
“我不会让你得到尔凡,不会让你得到他的。”天恩神色黯然的低语。
贾芬仅用同情的眼光睨一眼在她眼中犹如老鼠般的天恩,她怎么会是她的对手,别说全无情妇该有的察言观色能力,就连舌粲莲花的本事都没有,活像只羞涩的银背松鼠。
天恩失神的消失在门后,嘴中仍不停的低喃着:“不会让你得到他的,他、永远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她像缕游魂回到家中,仍如她出去时那般安静,慢慢的打开房间的门,看着他依然俊逸的脸,就这张脸令多少女子为之心碎,她也不例外。浓浓的剑眉、挺直的鼻梁,犹记得他爱用唇吸吮她的雪白背沟,用鼻子磨蹭她胸部时带来的快/感,她只要一想到他将会如此对待另一个女人就嫉妒得快发疯。
或许发疯对她是种仁慈,至少……至少就不必如此痛苦。
“我真的很爱你,你知不知道?”天恩声音小得像蚊蚋,“不要怪我,我追随在你身后,这一路上你不会孤单的。”泪如雨下,天恩从皮包悄悄的掏出一把水果刀,她早有玉石俱焚的想法。
她拿刀的手颤抖着,另一只手则拼命抹泪,“不可以哭,我应该高兴才对,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生不能同日,但死在同时。”
闭上眼,她狠心的举起刀停在他的心脏处。
下雨了吗?卓尔凡感觉到颊上湿湿凉凉的,睁开眼的刹那一抹熟悉的银光由眼角闪过,他下意识一个翻身,却来不及避开,着实让肩胛吃了一刀,反射性旋腿将身旁的黑影踢飞出去。
天恩笔直的飞出去直撞上墙,落地时结实的“砰!”一声,好痛!脸颊热辣辣的惊醒她混沌的脑袋,她知道她的嘴角裂开,口中已经尝到腥味。
“你?为什么:.:”卓尔凡无法置信,没错!他确实有不少想要他的命的仇家,但他从未想过她会是其中一员。
他眼中如被人背叛的指控狠狠的在她心上烧出一个大窟窿,不应该这样的!是他背叛了她的爱,错的人不是她,但触目惊心的血将床单染成红色,像火烧烫她的心。
“我只是……只是不想你离开我……我真的很爱你。”将脸理进手掌中,任由泪水由手指缝隙流下。
老天啊!卓尔凡突然想仰天大笑,没想不到他的命竟由一个宣称爱他的女人结束,光是送点理由就足够让他的一生成为笑话。
汨汨而出的血像流失的生命力,眼前的黑暗吞噬他的神智,他知道他正朝着黄泉路上走,耳边的凄声尖叫让他的心揪紧,难道快死的人都像他这样吗?.
“不要!”突然抬头的天恩刚好注视到他了无生气的手,直挺挺的垂在床沿,血顺着手臂滴在地上。
她为什么会变得如此邪恶?不是已经说服自己只要他快乐她就快乐,为什么让邪恶的独占欲控制理智。
“不要死……我不要你死!”天恩爬到床沿,以手捂住他的伤口,想制止血的流泄,却徒劳无功,只能无助的议血染满双手和衣裳。
“天恩,我们来看你了,帮你带早餐来罗!”是勤雯的声音。
“勤雯,快来救他!快来救他!”天恩话中的无力感让勤雯一惊,奔到门边看到的情景让她克制不住的尖叫。
陈晴在勤雯的惊声尖叫下,反而镇定的拿起电话叫救护车。
水——裘其助一反平时笑容可掬的脸孔,朝角落的天恩等人点点下巴,转问身旁的保全人员。
“不是把四楼出人口给封锁了吗?”
“他们是送卓先生就医的人,坚持要在这里等。”保全小队长少说也四十岁了,在这一行接触过不少商界大贾,别说是凶狠的地痞流氓,但还没见过这等气势不凡的男子,叫他回话时也不由得颤抖。
裘其助往角落走,视线越过背对他的女人,注视着坐在椅上的女孩,不,该说是“女人”才对,本该不会第一眼就看见她,对他来说,站着的女人比她漂亮多了,但是她那双空洞的眼神,还有沾满血迹的衣裳,一定是这些引起他的注意。
“你们——”
“裘其助,尔凡呃?”是宋巧人,她的语气非常担忧,尾随在后的修则以阴沉的脸色表示不悦。
“还在手术室中,已经延聘外科权威医生进去了。”
“是谁下的手?”修的眼闪过一抹锐光,居然有人敢动他的人?
“是:.……”裘其助考虑着该说吗?因为她真的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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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为情妇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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