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若华不禁愣住,就在瞬间,屋外的灯火熄了大半,外头昏暗不明,太斗喊了声,“戒备,留活门!”
同时,申仲隐向前拉上窗子,牵着她下屏榻,四下梭巡能将她藏在哪里。
“你知道发生什么事?”连若华扯着他。
要说太斗是受过训练的武官,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但申仲隐呢?他不过是个大夫,应该跟她一样一头雾水才是,可他表现得太冷静,彷佛早知晓一切。况且,他从不曾这么晚来找过她,她早该察觉不对劲的。
申仲隐睇着她。“今晚王爷设了一个圈套,要引出知府后头的幕后主使者。”
连若华愣愣地看着他。“你的意思是说,他在西雾山遭遇山崩是因为知府要除去他,而这事是因为有人通风报信,知府才会知道?”当初她就觉得他们遇到山崩一事很古怪,但后来不曾再细想此事。
外头传来刀剑交击的声响,屠杀与对抗在黑暗中高调地展开,听得连若华心惊胆跳。
申仲隐不语,等同默认,连若华二话不说地甩开他,直朝房门走去。
申仲隐立刻拉住她。“若华,王爷把大半的人都留在这里,为的就是要保护你,你现在到外头要是出了事,你要他如何是好?”
“他要是出事,我又该如何是好?”她再不愿尝到过去的痛苦,不去想当她考上法医,第一个经手相验的尸体竟是男友……那种痛,一辈子一次就够了!
太斗刚才说得隐晦,但一定是出现什么征兆才会教他那般说……她要找他,她要他平安归来,她不愿意再失去心爱的男人。
“你……原来你也爱着他……”申仲隐神色晦涩地道。
“是,我爱他,所以我必须去找他。”她不愿意只是枯等,也许机会渺茫,但只要她有行动,就有那么一丁点的机会。
话落,她甩开申仲隐的手,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门,才刚踏出偏室,一抹高大的身影如风般地刮到面前,她尚未看清对方颜面,冰冷的剑刃已经搁在她的颈上,她暗抽口气,瞪着对方,却在对方眼里看见震惊。
“……夫人?”
连若华疑惑地看着只露出一双眼的男人,只见他蓦地收剑往后一跃,长嚎一声,在她还搞不清楚状况时,外头已经有人奔进将她护在身后。
“谁让你跑到外头的?”男人见外头情势已稳,回头就低声斥道。
连若华愣了下,见男人满脸是血,但那双眼——
“成歆!”她惊恐地捧着他满是血迹的脸。“你不要紧吧,你……”
夏侯歆直睇着她,见她像是慌了手脚,拉起袖子轻拭他脸上血迹,那般轻柔那般心疼,教他不禁微勾起唇。
“我没事,血是——”
“留了满头血还说没事,”她不舍地抚着他的脸,回头喊着,“申仲隐,你赶快出来,快点!”
申仲隐从房里走出,见状,赶忙走到夏侯歆身旁替他把脉,而太斗这时也正好踏进偏室里。
“王爷。”
“太斗,处理得如何?”
“许是他们发觉打不过咱们,所以除了几个被逮服毒自尽的,其它的全跑了,我让柳珣派人去追。”
“那就好。”
“他的情况如何?”连若华心思都摆在夏侯歆身上,压根不管外头情势。
“我觉得他没有任何不妥。”申仲隐松开他的手,抽出身上方巾将其余血迹抹净,果真没瞧见半点伤口。
“欸……”
“血是别人的,我刚才要说,是你没让我来得及说。”夏侯歆呐呐地道,就怕她又记上一笔,气恼他欺骗。
连若华怔怔地望着他半晌,蓦地转身回房,夏侯歆见状,使了个眼色要太斗善后,随即跟着进房解释。
“地牢突然被炸,而我早预料有人会劫囚杀人灭口,设计抓到杀手好逼出幕后黑手,我身上的血是杀手自刎喷出的……”
他的话一顿,因为连若华转身扑进他怀里,教他有些受宠若惊,微微收拢双臂,惊觉她浑身都轻颤着,猜想是他满头血才会吓得她如此。
所以说,她心底是有他的,这一点无庸置疑。
他眼底一暖,心里暖成一片,正想要紧拥她入怀时,她却无预警地哗啦啦吐了他一身。
“若华……”他呆住。
这是新的报复方式?
“你身上的味道好腥,出去!”连若华手脚并用地将他赶出房门,还不住干呕。
他无辜地瞪着房门,听见身后太斗的闷笑声,回头冷睨一眼,乖乖洗澡去。
【第十一章 回京使心机】
地牢发生爆炸时,充当诱饵的高升平未能逃过一劫,惨遭灭口,而行凶杀手更是无一悻免,看似一无所获,但这一切已证明——户部侍郎姬荣显和摄政王夏侯决的残羽乱党有挂勾。
因为区区一个户部侍郎,不该出现大内高手级别的手下。
当晚杀手分成两路,一路攻往府衙地牢,一路则朝连若华住所而来,意味着对方亦掌握着他有心上人,欲除之又或许可以掳走利用,所以为了以防万一,他让太斗留下,也经由太斗确认那些人一个个身手利落敏捷,全都是出自于大内,进而证实行凶者必是夏侯决的残羽乱党。
而将所有事都交接也处理完毕后,夏侯歆决定即刻启程回京城,连若华则是在三天后于某家客栈里清醒时,才惊觉自己已经被带离齐天城。
“卑鄙小人。”她转过身不看他。
“若华……”他悄悄地爬上床。
察觉床被微陷,她立刻回头瞪去,用冷到骨子里的目光逼得他自动后退,跳下了床。
“怎么,下药之后还想用强的了?无所谓,不过是一报还一报而已,我还得起,你来呀。”连若华皮笑肉不笑地哼了声。
“向来只有我被强的分。”
“你现在是拐弯嘲讽我霸王硬上弓?”对,就是她假扮淫乱员外对他下手的!
“不,是我霸王硬上弓对你下药,不等你答允就把你带往京城。”他是有点卑鄙,趁她孕吐得厉害,在她的药里多下了一种安神药材,趁她熟睡再把她偷偷搬上马车。
当她迷迷糊糊欲醒之际,喂她吃食再喂药,让她继续沉沉睡去,直到申仲隐那个混蛋偷偷把药给换了……那个混蛋为什么要跟来?到京城之前,非把他甩开不可。
“等天亮,我要回齐天城。”她淡声说完,以目光冷瞪着他,打算把他给瞪出房门外。
“若华,你不能回齐天城,你是我的王妃。”瞧,要不是她始终不点头,他又怎会使出这下三滥的手段。
“我没那么大的福分,不想跟你王爷府里的女人争宠,我劝你快点放手,不要逼我翻脸。”
“我王爷府哪来的女人?”他不禁发噱,仔细观察她的表情,那甚少流露的恼意是源自他先斩后奏,还是谁让她以为他府里有女人?
“不都应该有几个丫鬟当妾当通房,充实后院来着?”据她所知,齐天城里一些商贾家中都有妻有妾有通房,就连丫鬟都不会放过,而他贵为王爷,除了比照办理之外,内容和编制应该更多元吧。
“我说过,我还未娶妻,又怎可能有妾有通房?”听出她话中的酸味,他强忍着笑意。
“那可说不定,也许有人就是先有妾有通房才娶妻的。”她这么猜测是再自然不过。男人,尤其是金枝玉叶的男人,哪一个不是种猪命,播种简直等同他们存活的意义了,是不?
“没有,我甚至很少待在王爷府,我大多都是住在易水楼后院水榭。”
“我们熟吗?说这么多做什么,现在已经很晚了,我不想跟你聊天,麻烦你出去。”连若华很客气地请他离开。
夏侯歆暗自叹了口气,自觉果真是遇到煞星了,也许每个男人遇到真正所爱的女人,就像遇见专克自己的煞星。
“若华,对不起,我不该对你下药,但我是怕你不肯跟我走,所以才会这么做,我……”
“我说过,孩子是我的,早知道你的身分尊贵,当初就不该找上你。”她气恼道,人生难得疯狂就遇到这等惨事,真不知道要怎么说自己这乖舛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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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种医妃 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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