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爱薄情郎 第二十一章

  “丹华,不要怕。”
  “我、我没有怕……我只是哭,只是不喜欢,没有怕……”又在逞强了,但她泪已止,还很腼眺地对着他露笑,抓起衣袖胡乱将脸拭净。
  巴罗深深看着她,大手抚过她的发,薄唇有抹淡微之弧,像无声赞许着。
  见她平静下来,他起身走离,颀长身影没进昏幽幽的暗处,避进某个角落。
  “巴罗……”陆丹华扶着门站起,迷惘唤着。
  “上床榻休息,别坐在地上,会着凉。”靠墙而坐的黑影丢出话。
  “巴罗?”她想接近他,想靠得很近、很近,就如方才那样碰触到他、紧紧抱住他,缩在他宽厚胸怀里,她身上怪异的骚痛才能纾解。
  未持油灯,她步伐虚软地在屋中摸索,唤着男人名字,低低回回,一遍又一遍,仿佛着迷的曲调,缠上心,黏在唇舌间,要她不断轻喃。
  “别过来……”他艰涩地磨出话。
  “巴罗……”晃着螓首,记起楼主说的那些,丹华有些懂了。“……你很难受,比我还难受好几倍的,是不?”
  煎熬着她的东西,必定也折磨着他,更何况,就楼主所说,他除了中芙蓉金针外,还被下了足量迷药与淫药……
  他也很痛苦,痛苦到周身筋脉如要爆开那般……
  此时他强撑着未倒,不愿屈服,那般的痛定然更剧。
  一切顺遂欲念,该如何就如何……
  倘若对象是他,那很好,她的欲/望和痴念寄付于他,该如何就如何,很好啊……
  “上榻去,别过来!”这一次,男嗓严厉了些,带着粗嗄喘息。
  陆丹华两手刚好摸索到床榻,她极痛苦般倒落,抱住自个儿蜷缩起来。
  听到姑娘仿佛快挨不下去的痛吟,退据在角落的巴罗脚步踉跄地冲至榻旁。
  “丹华?”他忧心不已,才倾身欲探看,绵柔的女子身躯忽地贴靠过来。
  她再次撞进他怀里,藕臂攀紧他颈项,裙里的玉腿甚至缠住他两腿,无预警地一勾,勾得他与她双双倒卧床榻,四肢纠缠。
  巴罗快要撑持不住了。
  天知道在他遭芙蓉金针迷昏后,花夺美还在他身上动了什么手脚?
  全身既热且痛,诡异的热加上几欲绷裂的痛,他心音似鼓,丹田聚集强大热流,胯间的欲/望无耻至极,气血贯注,绷挺如柱,所有下流的念想皆横涌而上,对象仅有一个,唯一的一个——
  丹华、丹华、丹华……他想把姑娘整个人儿吞了!
  他不该靠近她。
  当花夺美将她关进石屋内,他该躺在榻上与体内狂火对抗,专注在呼息吐纳上头,然后咬牙撑过几个时辰,让血脉中的骚动渐趋平息,别想她、别看她、别感觉她,如此一来,或者能安然过关。
  但她哭了。
  秀致自持的她瑟缩成小小一团影儿,从急切哀求到低声呜咽,而那种强忍惊惧的哭法比嚎啕大哭更让他心痛。
  他来到她身畔,尽管那几步之距让他吃尽苦头,全凭一股硬劲强撑。
  想给她慰藉,想好好安抚她,但亲近她的同时也带给她危险,他克制不了蠢动的情欲,他要她,无论身心,皆想夺个痛快彻底。
  他愈想愈愤恨,恨那个混帐楼主对他们俩下套子,恨自己真想顺应欲念,让所想的事全随燎原大火烧个舒畅,只需顺从体内那头欲兽,一切将好过许多……
  他不!偏不!
  他要丹华。
  他与她若在一块儿了,那定是两相情愿,心知彼此情意,而不是被迫关在这个石屋内,屈服在淫药和迷香中的兽欲!
  “别这样,丹华……你放手,让我起身……”受骗了。他没料到她会使这般伎俩。她说,她懂得猜他心事,她拿自个儿作饵,确实将他诱上勾。
  “我不放,不要放。”她翻身伏在他胸前,贴着他挪移,直到两张脸面对面,在暗中瞧见彼此眼睛。
  巴罗发出沙嗄呻/吟,足让人脸红心跳的那种,肉身浸淫在痛楚中,神魂却在享受那别样滋味。“……丹华,会出事的……我会伤害你……”咬牙抬起沉重双臂,试着想要拉开她。
  “你不喜爱我吗?”浓香流荡,陆丹华不在乎了,是催情淫香又如何?她总之是为他着了迷,迷了许久、许久了。“……巴罗,你心里还惦着兰琦儿,所以……还没能喜爱上我,是吗?”
  “兰琦儿……兰琦儿……”哑喃着,像是对这名字好陌生,努力要想起来究竟是谁。“为何要惦着她……兰琦儿她、她……”他脑子没法想太多,仅记得唯一一个姑娘,那姑娘现下正压在他着火的身躯上,让他明明打算推拒的手失去自制,下流地抚摸她美好的体态,下意识地将她按向自己。
  “巴罗,我真喜爱你……”没再多问,陆丹华静谧谧地笑了,捧着那张俊脸,她像在尝一道鲜美大餐,唇舌并用,既吮又舔,吻遍他的脸。
  爱火在瞬间爆烧!
  巴罗急喘,身躯整个瘫软,费尽气力凝聚的一点点意志又面临可怕考验。
  迷香与淫药的两相煎熬下让他薄汗不断,就如同不肖楼主所道,任他再晕、再无力,肉体还是玩得出花样。他胯下肿胀,意识愈昏,那股硬火愈吓人,若得不到慰藉,他真觉得筋脉很有可能要绷胀至爆裂。
  不该这样……
  不该总是她口吐爱语,而他半字不言,静默默地接受……
  “巴罗,我知道你很难受,你、你让我试试……我没做过,但我多少知道一些,我可以帮你……好吗?”
  女子软言温语地求着,求得他心儿激绞。
  她才是最最无辜的受害者,根本不用如此低声下气啊!
  巴罗,我真喜爱你……
  耳里发烫,脑子被热晕,而心窝深处因她那句温语更是炽热如火岩浆爆发般。
  他何尝不爱?何能不爱?何是情薄?
  他腰绑被扯掉,衣襟大敞,裤头松开,连鞋也被脱去,全身上下仅余一条宽松里裤稍稍遮盖,却掩饰不过早已欲念横生的胯间。
  那双软嫩小手在他裸裎黝肤上游走,抚摸的力道有些怯生生,挑弄的方式竟十分大胆,大胆到让男人双目暴瞠,血脉贲张。
  “巴罗……我想要男人,想要……我想要你,好想、好想……想要男人啊……”
  混着香气的浓息喷在他面肤上,巴罗浑身一震,知道她着魔了。
  他一样渴望她,但不该这样……不该陷在旁人为他俩设下的圈套里,去彻底拥有对方。他绝不让那个该死的混帐楼主得逞!
  猛地,不知是怒气太盛,抑或情欲压抑得过了头?他咬牙凝聚那把狂火,咬得牙都快绷断,忽而间,喉头大展,将胸口和丹田的灼气恨恨激出——
  “喝啊啊啊啊——”
  “巴罗……”
  陆丹华一时间看不出发生何事,只感觉半裸的身子被推到一旁。
  她头晕目眩,燥热难当,耳中随即听到男人下榻后,跌跌撞撞冲向某处的杂乱脚步声,还有几张木椅连续被踢翻的声响。
  他要去哪里?!
  仿佛在回应她内心问话,突然,平地一声雷般“砰”地作响,有什么撞上那扇浑厚沉重的木门,连外头的锁炼也受震动,发出挲挲厉音。
  一声不够再来第二声、第三声!
  砰!砰!砰!木门连着遭到三次冲撞,陆丹华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男人竟拿自个儿撞门!
  巴罗没能撞开石屋木门。
  他体内迷香太重,所中的芙蓉金针这一次还煨足了淫药,更何况石屋内的某个小角落更源源不绝地熏燃出以“蔓罗草根”为主所配制的浓香。
  与男人元阳生得极像的“蔓罗草根”,燃出的气味可收催情奇效,花夺美视作珍品,屡试不爽,这一次竟拿他们俩开刀。
  在重重手段侵蚀下,巴罗硬是死攀着最后一线神魂。底下是无端诱人的温柔海,但不能坠,即便要合欢,也得身心一起,意识清明,一切由自己作主。
  他悍吼、踉跄奔下榻、撞门,可惜啊可惜,倘若还他寻常模样,别说一扇厚门,连石墙都怕困不住他,但如今,几下狠撞竟然只把门板撞裂几道小缝,他肩胛带伤,头额已破,血流满面了。
  这样也好,肉体一感痛意,欲火便减灭几分。
  所以,痛得好!
  “巴罗……巴罗……”榻上的人儿痛楚地呼唤。
  男人没理睬她,陆丹华被那一声声撞击揪紧心,拖着身子下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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