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二娘,那点子心思就别拿在大爷面前显摆了!就算真教你骑上了玉家‘佛公子’,采阳补阴,你那张老脸也美不到哪边去!”
“姑娘,您和公子爷赶紧找个地方躲躲吧!咱挡在楼梯口多少还能顶一会儿,玉家的人该是片刻便至,咱们能撑到那时就万安了!”少年小厮纠紧眉头,急得都要掉泪了,心知今日要是护不了主子,后果不堪设想。
女子噗哧笑出,盈盈立起身。“你这孩子真乖,姊姊疼你。”
随即,金红身影一掠,她人已闪至楼梯口,也没见她如何用力,少年便被推到一旁。
“姑娘——”玉澄佛跟着起身,楼下针对他而来的骚乱没教他皱拧眉峰,倒是在意起这陌生女子的一举一动。
她侧眸,对着他俏皮地皱皱巧鼻。“我讨厌他们谈论你。尤其是那位涂二娘,我讨厌她。”
玉澄佛眉略挑,一时间难以反应,只道:“楼下危险,姑娘莫走。”
“我不怕他们的。”她容如花绽,似乎他关怀的言语和神貌让她相当欢愉。
忽地,她从怀中掏出一粒小球,往底下投掷。
轰隆——
巨声骤起,蜿蜒而上的雕花木梯转眼间被炸得粉碎,木屑四散飞击,夹着硝石味的白烟弥漫视线。
“随乐!”宽袖挥动,忍着咳,玉澄佛急唤着自个儿的小厮。
“公子爷,咳咳咳……咱在这儿,没事,咳咳咳……咳、咳咳……”原来他看走眼,姑娘半点儿也不文弱,姑娘是响当当的狠角色。一片烟茫中,随乐勉强睁开泪眼,觑着她显手段,那两只红纱袖猛往断梯底下撒暗器,打得下端的人哀哀叫、抱头鼠窜。
“娘的!是‘浪萍水榭’的芙蓉针,花家那小贱蹄子也来了!花余红!你还要不要脸,躲在上头忽施暗算,算什么英雄好汉”
一人以轻功窜上,哪知花余红分寸拿捏得丝毫不差,猛地一记裙里腿,朝对方胸口狠踹,就听那人哀叫了声,摔得好惨。
她冲着一团乱的下端娇笑嚷道:“我本就不是英雄,更非好汉,我是道道地地、着实难养的小女子!”
不怕死的人多得是,才摔下一个,接连两人再次窜上,当中一个剑已挥至。
花余红稳占地势之利,她反手拔出发间的细金钗,避长剑锋芒,巧刺对方腕间,发狠划下好长一道,而同样一记裙里腿,则将另一名汉子踹落,了结敌人的手段当真干净俐落。
“咳咳咳……花余红,够胆量就别、别走!”不知谁逞能喊着。
“哼!我偏要走,拦得住吗你?”丢落一句,她迅速奔至忍咳的男子身旁,红袖大方搂住他,扬眉笑道:“咱们该走了,上我那儿喝茶吧。”
“不,等等!姑娘,听我说——”玉澄佛欲要拒绝,却教她陡然亲近的姿态吓了一跳,柔软女体紧贴过来,他人尚在发窘当中,身躯已凌空而起,被她施劲拖下围栏。
“莫惊,我护着你,舍不得你摔着的。”她笑,搂着他腾凌在细雨里。
“姑娘!”玉澄佛面容微绷,急速的飞坠迫使他不得不抛开礼教,回抱了姑娘的小蛮腰。鼻中嗅到的尽是清香雅气,他胸臆鼓胀,绷至生疼,隐约间,他听到随乐张声惊唤。
来不及了……
雨丝纷落,他周身泛凉,看来此祸避也难避,内心不由得苦笑……
他确实被护得好好的,从高楼坠下,淡青衫与她的金红相贴,随势起伏,眨眼间便落在藕花深处里的竹筏上。
她手中长竿疾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划离湖畔水浅的地带,一入湖心,周遭苍茫邈然,雨势忽而转剧,将两人打得湿透。
她是女子,他是男子,以玉澄佛的想法,男子天生得担起护卫女子之责,尽管她识武,几刻钟前尚不顾他意愿地挟走他,可在他眼中,她毕竟是女儿家。
抹去额前不住滴落的雨珠,突地,一道阴影覆上她头顶,花余红扬起眉睫,见那张瘦削的男性脸容近在咫尺,薄而有型的唇正对住她掀动。
“雨势变大了,你将就一下,别着凉。”他把外衫脱下,罩着她头顶心,聊胜于无地为她遮风避雨。
一泉不明究理的柔软就这么涌出心窝,那滋味着实诡异,似把她整个人浸入暖潮里,明明是冷风冷雨打在身上,她却觉暖呼呼的,直想冲着他笑。
“莫怕,有人来接应咱们的。”
搁下长竿,她掏出特制的小竹哨噘唇一吹,那清厉哨音甫落,一艘两层楼高的精致画舫便远远出现在湖的那一端,朝他俩行来。
不多时,两人已在画舫上。
刚踏上画舫,四名黄衫小婢迎将过来,全是明眸皓齿的十四、五岁小姑娘。
“这位是玉家公子,你们好生照看。”花余红交代着。
“是。”四美婢皆张着精灵圆眸,丝毫不掩眸中好奇之色,拿着贵客瞧得津津有味。
玉澄佛淡淡勾唇,尽管被四双大眼看得有几分不自在,神情倒还宁定,直到他被带到一处小房,摆在房中的浴桶已蓄好七、八分满的热水,四小婢不由分说竟将他团团围住,八只小手默契十足地扒他衣衫、摘他玉冠,到得这时,再如何自持沉稳也得破功。
他披头散发,上身已被剥得精光,好不容易才护住里裤。
“玉公子,您淋得湿透,再不赶紧浸浸热水暖和身子,万一得了风寒,那可不好。”
“您是主子的贵客,不让咱们几个服侍,主子要怪罪的。”
“咦?主子说,要带‘佛公子’回来,怎么现下变成‘玉公子’了?公子,咱们该称您‘玉公子’还是‘佛公子’啊?”
“谁管这个呀!公子,您别理会她,还是把裤子脱了吧!”
脱、脱裤子玉澄佛苦笑,退至墙角,强自镇定地道:“谢谢四位好意,我自个儿来,不必麻烦。”
再僵持下去水都要变冷了,四小婢没继续坚持,见他面颊赭红,双手有意无意地挡在腰下,不禁相视笑开。
“公子沐浴不习惯旁人伺候,咱们四个只好退出房外,您若是需要些什么,张声唤一下便可,千万别客气。”
“谢谢……”吁出口气,待得四个小丫头离开,玉澄佛才敢脱去里裤,跨进大浴桶中。
热水漫至胸口,瞬间驱走肤上薄寒,他捧水冲了冲脸,十指扒过青丝,将湿发尽数拢在身后。
不好!
他浸泡了会儿,双目陡地圆瞠,忽然记起适才脱下的湿衣、湿裤,全教小婢们收拾去了,此时房中除那条湿透的里裤外,就只剩一块擦澡的方巾,他待会儿真要唤小姑娘送衣裤进来吗?何况这画舫中也不知有无男性衣物?不会要他赤身露体,抑或着女装吧?
然而,他的疑问很快便获得解答。
缀着长长流苏的门帘被一只纱袖撩起,那人走进时,门上七重塔形状的金色串铃叮叮咚咚摇晃起来,玉澄佛闻声侧目,见画舫主人就盈盈立在近处,菱唇似有若无地浮泛愉色。
“我帮你拿干净的衣物过来了,还有一双黑缎鞋,希望能合你的尺寸。”花余红把抱在怀里的东西搁在小几上。她已换下湿衣,似也沐浴过了,及腰的乌丝水气尽除,轻软软地散在身后,头饰极为简单,仅在左耳上簪着一朵掌心大小的金箔红花。
“你……谢谢姑娘……呃!”他呼息陡凛,身躯僵硬,因那姑娘款款地步至他身后,迳自从水中捞起他一头湿发。
“我帮你清洗。”说着,她已从小篮子里取出一柄密齿玉梳。
“不必……不必麻烦姑娘,我、我……我头发今早才梳洗过,是干净的。我该起身了。”他抓回自个儿的发,面皮热腾腾的,极不习惯沐浴时有旁人在场。即便在玉家,连贴身小厮随乐他也不让伺候,更何况对方还是姑娘家。
“也好,水已变温,是该起身了。”花余红点点头,搁下梳子,改而摊开一张白净的大棉巾,等着裹住他那副湿淋淋的身躯。
玉澄佛实在分辨不出,她是否存心为难他、要他出丑?
她对男女之防似乎不太在意,尽管姿容清丽、眸光明媚,却绝非烟视媚行,刻意地倾泄风流。
他猜不透这女子。
深吸口气,他稳住嗓音道:“姑娘是娇贵之躯,如此太委屈你了,我自己动手即可。”
她眨眼一笑。“别老是姑娘、姑娘喊个没完,我姓花,花开花谢花余红,你唤我余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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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公子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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